夕阳的余晖将霍格沃茨城堡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德姆斯特朗的船影与布斯巴顿的马车早已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肩并肩站在高处长廊里的哈利和德拉科正享受着他们难得的“二人世界”。
就在这个无人的长廊上,没有伏地魔,没有邓布利多,没有朋友们……只有他们两个。
夕阳下,两只颜色截然不同的手指正在悄悄靠近对方。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和笑闹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罗恩第一个凑上来,大大咧咧地伸手揽住哈利的肩膀,脸上带着他特有的、混合着好奇和促狭的笑容:“嗨!伙计们,在这躲着干什么呢!”
刚刚相接的手闪电般的分开。两人回过头。
哈利挠挠头,回答着罗恩的问题,尽管罗恩完全没把这放在心上。
“只是在这看看风景,顺便看着你们送别朋友。”
布雷斯走到德拉科的另一边趴下,“你们没去真是太可惜了。德拉科,克鲁姆还托我给你带了送别礼物,顺便,还有他的猫头鹰地址,他让你有空给他写信。”
德拉科接过他递来的小礼盒,妥帖放好。
一行人站成一排,看着渐落的夕阳,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好像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安静的空气中,突兀的冒出一个声音。
“好吧,伙计们,有一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是罗恩,他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哈利、德拉科、潘西、赫敏、布雷斯、西奥多,甚至连文森特和格雷戈里都好奇地望向他。
布雷斯似乎猜到了什么,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但他并没有点破,而是好整以暇地等着罗恩自己揭晓。
罗恩享受着众人聚焦的目光,满足地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用一种故作严肃的语气问道:“你们说……我们在霍格沃茨,还能有真正‘平静’的一学年吗?”
这个问题让大家都愣了一下,随即,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密室、蛇怪、摄魂怪、火焰杯、黑魔王的复活……
每一年的“惊心动魄”都远超普通巫师的想象。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潘西用她那把精致的羽毛扇半掩着脸,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平静?我亲爱的韦斯莱,从我们入学以来,这个词就跟霍格沃茨绝缘了。”
赫敏也笑着摇头,棕色的卷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以我们过往的经验来看,那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罗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甚至带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我也是这么想的!试着想想,没有火龙、没有迷宫、没有……呃,那些糟心事的日子,该多没劲啊!”
赫敏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地抬手轻轻打了他胳膊一下:“罗恩!与其在这里幻想那些危险又刺激的事情,不如多思考一下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吧!那可没那么多‘乐趣’!”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三个人——罗恩,以及他旁边一直默默充当背景板的文森特和格雷戈里。
三人脸上同时露出了如同世界末日降临般的惨淡表情。
“邓布利多的裤子!”罗恩惨叫一声,指着周围其他一脸淡定甚至带着点“早就准备好了”神情的伙伴们,“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这不公平!”
文森特和格雷戈里在他身后用力点头,用行动表示对罗恩言论的全力支持。
西奥多罕见地耸了耸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戏谑”的笑意:“也许是因为……我们早有准备?”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德拉科和赫敏。
赫敏立刻接上,用一种“我就知道”的眼神看着罗恩:“罗恩,你不会光顾着玩,把我两个月前就提醒你要开始复习的话全忘了吧?”
罗恩被噎了一下,脸微微涨红,但还是梗着脖子辩解:“我当然看了!我只是……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那么多细节!而且你们都不担心吗?”
他的手指挨个指过去,“赫敏和德拉科就算了,他们两个的成绩我从来不担心。西奥多我也勉强不担心……但是!你们三个!”
说话间,他的手指重点指向布雷斯、潘西和哈利三人,“布雷斯!潘西!我明明看见你们每个不跟我们在一起的周末都悄悄去帕笛芙夫人的茶馆约会!
还有你!哈利!你不是一直在准备三强赛吗?怎么还会有时间复习?!”
他做出一副被最信任的朋友们“背叛”的痛心疾首状,捂着胸口,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他这话一出,布雷斯和潘西瞬间变了脸色。
布雷斯那张向来从容的深色面庞上虽然看不出明显的红晕,但他猛地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潘西更是又羞又恼,手中那把昂贵的羽毛扇“啪”地一声,扇骨被她不小心掰断了一根。
德拉科、赫敏和西奥多三人的目光立刻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两人身上。
德拉科甚至和布雷斯对视了一眼,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你终于露馅了”的调侃。
潘西被赫敏那带着笑意的探究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干脆扭过头去,假装欣赏走廊外的风景,仿佛罗恩刚才的话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而被点名的哈利,则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黑发,看着自己好兄弟那“控诉”的眼神,心里升起一丝微小的歉意。
“事实上,罗恩,”他老实交代,“每天晚上回去,我和德拉科都会把当天上课的内容再复习一遍。缺掉的课程,德拉科也帮我补上了。所以……大概现在,真的只有你们三个还没完全准备好。”
这话如同最后的审判,好吃三人组顿时像被抽走了所有色彩,蔫头耷脑地站在原地,仿佛三棵被霜打过的茄子。
最后还是赫敏看不过去,拍板决定:“好了!看来我们的‘学习社团’必须立刻重新启动了!
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给罗恩、文森特和格雷戈里进行考前紧急特训!”
她一旦进入“万事通”模式,就有些停不下来:“暑假过后我们就五年级了,就要面对o.w.L.s考试了!
那可是决定我们能不能加入心仪的提高班,也关系到将来能否进入理想的魔法部部门!很多部门对N.E.w.t.s的成绩都有硬性要求的……”
眼看赫敏越说越远,开始规划起长远的职业生涯,潘西也顾不上害羞了,连忙伸手搭上赫敏的肩膀,打断了她的话头:“好啦好啦,我亲爱的万事通小姐,我们都知道o.w.L.s的重要性了。
不过眼下,距离期末考试只剩下半个月,我们最紧迫的任务是先让他们三个顺利过关,还记得吗?”
赫敏这才意识到自己跑题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抱歉,我一不小心就说远了。潘西你说得对。”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那蔫头耷脑的三人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么,补习就从今天晚饭后开始。你们三个,有意见吗?”
罗恩和格雷戈里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文森特似乎想举手表示抗议,但被站在他旁边的德拉科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了回去,只好委委屈屈地把话咽回肚子里,含糊地答应了。
补习计划如期展开。
每个人都贡献出自己最擅长的科目。
德拉科当仁不让地负责了最复杂的魔药学,他的讲解清晰精准,甚至能指出课本上几个不起眼的错误和补充课本上没有的知识;
哈利则选择了自己最得心应手的黑魔法防御术,他结合实战经验的讲解生动而实用;
赫敏自然是包揽了大部分理论科目;
潘西和西奥多则在魔法史和天文等需要记忆的科目上提供了巨大帮助;
连布雷斯也贡献了他在魔咒学上的独到见解。
在紧张的学习间隙,少年们的好奇心并未泯灭。
关于布雷斯和潘西究竟是怎么回事,成了除复习之外最热门的话题。
鉴于潘西女王恼羞成怒时真的会动用暴力,比如用断了扇骨的扇子柄敲人,男孩们明智地将“攻克”潘西的任务交给了赫敏,而他们则负责在男生宿舍里对布雷斯进行“围剿”。
在一个夜晚,哈利和德拉科的宿舍里,壁炉里的火焰发出噼啪的轻响,温暖的橘色光芒与桌上摇曳的烛光交织,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温馨而宁静。
布雷斯终于不堪其扰,在朋友们锲而不舍的“逼供”下,松了口。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精心打理的短发,语气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意味:“好吧好吧!告诉你们就是了!我和潘西……我们只是打算‘互相接触一下’。”
他甚至刻意模仿起潘西那高傲又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用她的话说,‘我们只是试一试,并不会改变任何事,好吗?’”
德拉科和西奥多作为最了解布雷斯的朋友,立刻从他模仿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和语气中那微不可察的失落,察觉到了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犹豫是否该继续追问。
斯莱特林向来注重隐私,能这样直接询问好友的感情生活,已经是受了格兰芬多朋友们不小的影响。
但看着布雷斯那副强装无所谓的样子,他们还是忍不住关心。
就在德拉科和西奥多斟酌词句时,骨子里还是个格兰芬多的哈利已经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绿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关切:“那你是怎么想的,布雷斯?你喜欢潘西吗?”
这个问题像是一下子戳破了布雷斯努力维持的平静。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带着挫败和迷茫的神情,甚至有些狼狈地耷拉着脑袋。
一时间,宿舍里只剩下壁炉火焰燃烧的细微声响。
良久,布雷斯才狠狠地搓了一把脸,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我不知道……哈利,我想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火焰,“我只是……舍不得她。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是觉得我还不错可以试试,还是……只是无聊时的消遣?
而且,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对她说‘喜欢’,她会不会就当个笑话一样听听就算了……”
他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的三人都明白他未尽之语。
他指的是他过去那些“花花公子”的名声和并不算太光彩的情史。
最后,德拉科优雅地耸了耸肩,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马尔福式的傲慢与对朋友的关切交织的复杂:“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那我给你一句忠告:扎比尼,把你那些招惹桃花的坏习惯都给我收拾干净。然后,去做你能做到的最好。如果你让潘西伤心了……”
像是想到了这种可能,他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冷光,“我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当然,看在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会让哈利出面,狠狠地揍你一顿。”
他朝哈利示意了一下。
哈利立刻配合地抬起手臂,展示了一下自己日益结实的肌肉,脸上露出一个“我随时准备着”的表情。
西奥多也推了推眼镜,用他那种特有的、平静无波却让人脊背发凉的语调补充道:“虽然我个人不倾向于采用那么……粗鲁的方式。
但请相信,诺特家族传承至今,总有一些……相当‘有趣’的小玩意儿,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布雷斯看着眼前这三个表情认真、半是威胁半是关心的朋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包袱,爆发出一阵真心实意的大笑声。
他一边笑一边求饶:“哦!梅林啊!我的王子殿下!我向你保证,我可绝对不敢让我们的帕金森女王陛下伤心!
所以,能别让哈利骑士跟我切磋了吗?我肯定会被他揍得很惨的!
还有西奥多,我的好伙计,看在梅林的份上,别拿出你们家的那些‘传家宝’,我可真是孤立无援了!”
德拉科看着他这副样子,这才轻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保证”。
而在这之后不久的另一个夜晚,潘西、布雷斯、西奥多,甚至包括文森特和格雷戈里,都不约而同地、以各种借口来到德拉科和哈利的寝室,短暂地将哈利“请”出去后,与德拉科进行了不超过两分钟的密谈。
他们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每次他们离开时,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更加沉稳和坚定,仿佛达成了某种重要的共识。
……
半个月的紧张补习转瞬即逝。
当罗恩走进考场时,甚至紧张得同手同脚。
但当他走出考场后,整个人立刻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几乎要瘫倒在哈利身上。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发自内心的感慨着,“梅林破洞的袜子啊……总算……总算考完了!现在就等成绩出来,然后就可以回家了!希望梅林保佑,我这次能有个看得过去的成绩……”
哈利笑着扶住他,调侃道:“罗恩,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可从来没对成绩这么上心过。”
罗恩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大声辩解,只是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哈利,哈利……你会明白的,到时候你们都会明白的。”
他这个“到时候”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学期结束那天清晨,阳光明媚,微风和煦,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吐着白色的蒸汽,静静地停在站台旁。
学生们熙熙攘攘,拖着行李,互相道别。
罗恩一大早就等在了上车的地方,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羊皮纸——那是他的成绩单。
布雷斯走过来时,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我们知道你这次考得不错,韦斯莱,但也没必要一直把成绩单像战利品一样举在手里吧?”
的确,罗恩这次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除了占卜课是“A”,其他科目都达到了“E”,甚至魔咒学和黑魔法防御术拿到了“o”。
一起接受特训的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也都有了明显的进步,虽然不像罗恩这样突飞猛进。
罗恩闻言,只是得意地哼哼了两声,下巴扬得老高:“不不不,扎比尼,你太肤浅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这副故作神秘的样子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哈利、德拉科、西奥多和布雷斯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围在他身边,想看看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当赫敏和潘西并肩说着话,慢悠悠地走向站台时,罗恩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像一只看到了最爱零食的小猎犬,立刻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他先是自然地接过赫敏手中有些沉重的行李箱,然后,在周围不少人的注视下,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伙伴都目瞪口呆的动作——他牵起赫敏的手,非常绅士地、郑重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而迅速的吻。
阳光下,赫敏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羞恼地瞪了罗恩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飞快地抽回手,拉着旁边正用扇子掩嘴偷笑的潘西,几乎是逃跑般快步登上了火车。
哈利、德拉科、西奥多和布雷斯四个人,如同被集体施了石化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赫敏和潘西的身影消失在车厢门口,才缓缓回过神来。
哈利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指着还望着火车方向傻笑的罗恩,声音都有些变调:“你……你们……在一起了?”
其他三人也终于从震惊中恢复,德拉科甚至下意识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指着罗恩,语气危险:“老实交代,韦斯莱!你是不是给赫敏下了迷情剂?”
西奥多则保持着冷静分析的态度,推了推眼镜:“从行为学上看,不排除被施了夺魂咒的可能。”
布雷斯摸着下巴,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说不定是用了那个草包提到过的、不靠谱的爱情魔咒?”
罗恩的脸一下子涨得比他的头发还要红,他跳脚道:“嘿!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我吗?!”
四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那你就坦白从宽!”
罗恩看着四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缩了缩脖子,只好妥协。
他拉着他们一边走上火车,朝他们的包厢走去,一边压低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一点点炫耀,坦白道:“好吧好吧,我说!就是送走德姆斯特朗那天晚上,我……我向敏表白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神情:“但是她说她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然后,大概一个星期前,她对我说,如果这次期末考试我能有一个大的进步,她就……就答应和我试试。”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所以,昨天下午成绩一出来,我就赶紧拜托纳威帮我弄了一束玫瑰花——
嘿!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付钱了!正经买的!”
面对朋友们诡异的表情,他赶紧澄清自己的清白,然后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在图书馆后面的庭院里,又……又问了她一次。然后……然后她就答应我了!”
说到最后,他又控制不住地露出了那种傻乎乎、却幸福洋溢的笑容,“所以,是的,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嘿嘿。”
看着他这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其他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不约而同地伸出手,笑着拍打他的肩膀和后背,车厢里充满了善意的调侃和欢快的笑声。
明亮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少年们身上,将他们的发梢和笑容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拉响了汽笛,载着未来的希望,缓缓启动,驶向充满无限可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