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晨雾漫窗藏暖意，琐事牵情总关心
窗帘没拉严的缝隙里，晨光像掺了水的蜂蜜，慢悠悠地淌进卧室。苏瑶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在枝头开早会的小家伙。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还窝在林羽怀里，他的手臂牢牢环着她的腰，呼吸均匀地落在她的颈窝，带着点淡淡的雪松味。
昨晚的疲惫还没散尽，身体却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被，透着股慵懒的暖意。苏瑶抬起头，仔细打量着林羽的睡颜——平日里总是紧绷的眉头舒展开，睫毛比她想象中长，鼻梁挺直，下颌线的弧度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林羽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点迷蒙：“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砂纸轻轻磨过木头。
“被鸟吵醒的。”苏瑶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的锁骨，“你家小区的鸟比欧洲教堂顶上的鸽子还吵。”
“那是它们在欢迎你回家。”林羽笑了，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再睡会儿？才七点。”
“睡不着了，”苏瑶打了个哈欠，“在欧洲天天赶早班机，生物钟乱了。对了，我冰箱里还有牛奶吗？想喝热牛奶。”
“应该有，”林羽回忆着，“上次秘书来喂鱼，说给你囤了两箱鲜牛奶，在冷藏室。”他掀开被子，露出结实的脊背，“我去给你热。”
苏瑶看着他套上睡袍的背影，忽然想起昨晚他帮自己把行李箱拖进卧室时的样子，耳根微微发烫。她慢吞吞地爬起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的羊绒衫勾了个小洞——大概是昨晚太急，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啧，新买的衣服就破了。”她对着镜子皱眉头，这件米白色的羊绒衫是在米兰买的，花了她小半个月的奖金。
林羽端着牛奶进来时，正好看到她对着镜子叹气。“怎么了？”
“衣服勾破了。”苏瑶指了指那个小洞，“你看，这线头还翘着呢。”
林羽走过去看了看，洞不大，就在袖口的位置。“小事，”他拿起羊绒衫，对着光看了看，“我认识个织补师傅，手艺特别好，上次婉清的羊毛裙勾破了，她补完跟新的一样，连针脚都看不出来。”
“真的？”苏瑶眼睛一亮，“那你帮我送过去？我这几天得回公司报到，估计没时间。”
“包在我身上。”林羽把牛奶递给她，“先喝牛奶，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瑶接过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熨帖得让人舒服。“说起来，我得赶紧去公司看看，欧洲分公司的报表还没跟司徒夜对接，还有南宫婉那边的奢侈品联动方案，也得抓紧推进……”
“急什么，”林羽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刚回来，先歇两天。报表我让司徒夜先看电子版，方案的事，等你缓过来再说。”他顿了顿，补充道，“早上我给你约了个SpA，就在楼下的会所，去放松放松，把时差倒过来。”
“你怎么什么都安排好了？”苏瑶挑眉，“是不是怕我一回来就给你找事做？”
“是怕你累着。”林羽拿起她的手机，点开日历，“你看，下午三点的SpA，四点半我来接你，晚上带你去吃那家你念叨了半年的麻辣烫，加麻加辣，管够。”
苏瑶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在欧洲的那些日子，她总觉得自己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停不下来，只有在这一刻，被他这样细细安排着琐事，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真的回家了。
“算你有良心。”她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我先去洗澡，你帮我把行李箱里的护肤品拿出来，都快用完了，得赶紧补货。”
“遵命，苏总监。”林羽学着她的语气，逗得苏瑶笑出了声。
等苏瑶洗完澡出来，林羽已经把她的护肤品一一摆在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排得整整齐齐，连她惯用的精华液都拧开了盖子。阳光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斑，他正蹲在地上，把她行李箱里的衣服往衣柜里挂，动作算不上熟练，却格外认真。
“你别挂了，我自己来就行，免得把我的真丝裙子挂变形了。”苏瑶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一条酒红色的裙子，“这个得用宽肩的衣架，不然肩膀那里会鼓包。”
林羽看着她熟练地把裙子挂好，忍不住感叹：“你们女人的衣服真麻烦，光是衣架就分好几种。”
“那是你们男人活得糙。”苏瑶白了他一眼，又拿起一件羊绒大衣，“这个得套防尘袋，不然落灰。”她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件大衣是我在巴黎买的，当时打折，才花了三千欧元，你看这料子，多厚实……”
林羽就靠在衣柜门上，听她絮絮叨叨地说这件衣服在哪买的，那件首饰是什么牌子的限量款，偶尔插一句“好看”“划算”，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芒，像在欣赏一场独属于她的时装秀。
收拾完行李箱，已经快十点了。苏瑶看着焕然一新的衣柜，满意地拍了拍手：“好了，总算像个家了。对了，我那盆绿萝呢？你说长得快垂到地上了。”
“在阳台呢。”林羽领着她过去，果然，那盆绿萝长得枝繁叶茂，藤蔓顺着阳台的栏杆垂下来，像一道绿色的帘子。“秘书说它太能长了，给它换了个大花盆，还加了营养液。”
苏瑶蹲下来，摸着绿萝的叶子，叶片油亮得能映出人影。“真乖，等我有空给你剪剪枝，再分几盆送给婉清和晓晓。”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带回来的巧克力，你记得给她们分点，75%的可可，她们应该爱吃。”
“知道了，”林羽说，“等会儿我回公司，让秘书给林家沟子寄一箱过去，再附张卡片，就说是你特意带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苏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陪我去楼下会所，顺便帮我看看SpA的技师手法怎么样，不好的话我可不去。”
“你这是把我当验收官了？”林羽笑着拿起她的包，“走吧，验收官上线。”
楼下的会所环境清幽，SpA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技师是个手脚麻利的大姐，见林羽陪着进来，笑着说：“这位先生对女朋友可真上心，连做SpA都陪着。”
苏瑶的脸微微一红，刚想解释，林羽已经接过话头：“她刚从国外回来，怕她不习惯，我在外面等着就行。”
等苏瑶躺到按摩床上，林羽才轻轻带上门，在外面的休息区坐下。服务员端来一杯白茶，他抿了一口，看着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紧急的会议，没有难缠的合同，只有这些琐碎的、带着暖意的小事。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秦悦发来的信息：“下午有空吗？我妈包了饺子，让你过来吃。”
林羽回复：“得陪苏瑶，她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下次吧，替我谢谢阿姨。”
秦悦很快回了个“好”，后面跟着个笑脸：“让苏瑶好好歇着，上班的事不急。”
林羽看着信息，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秦悦总是这样体贴，把所有人都照顾得妥妥帖帖。
不知过了多久，苏瑶从SpA房间里出来，脸色红润，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舒服！这技师的手法比欧洲那些所谓的理疗师好多了，下次还来。”
“满意就好。”林羽站起身，“现在去吃麻辣烫？”
“走！”苏瑶挽住他的胳膊，“我要加两份肥牛，还有鱼丸、宽粉、娃娃菜……”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林羽看着苏瑶叽叽喳喳报菜名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的“逍遥日子”，大概就是这样——有人在身边，有事可惦记，有烟火气可寻，把那些久别重逢的思念，都融进这些寻常的、温暖的时光里。
麻辣烫店里热气腾腾，苏瑶捧着大碗吃得满头大汗，林羽在旁边给她递纸巾，时不时提醒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窗外的车水马龙依旧，店里的人声鼎沸依旧，而他们的世界里，只有这一碗麻辣烫的香，和彼此眼底的光。
真好，她回来了。
真好，他在。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足够他们把所有的空缺，都用这些琐碎的暖意，一点点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