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利,中情局指挥中心。
卫星电话的屏幕,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但“一百亿美元精神损失费”这几个字,却仿佛用烙铁印在了指挥中心里每一个人的脑子里,滋滋作响。
那是一种混杂着荒谬、屈辱和极度恐惧的感觉。
他们,美利坚合众国最强大的情报机构,刚刚被一个东方人,以一种近乎于羞辱的方式,勒索了一百个亿。
而且,这笔钱,还是他们自己出大头。
琼斯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一百亿……凑个整……精神损失费……”
他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凄厉的尖叫,充满了崩溃和疯狂。
周围的特工们,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却没人敢上前。
拉比面沉如水,他没有理会已经彻底失控的琼斯。
他只是拿起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拉比。”
“准备一笔资金,一百亿美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转入一个瑞士银行的加密账户,对方会提供账号。”拉比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可怕。
“理由?”
拉比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被锁死的,属于中情局的系统界面,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赎金。”
“赎回我们所有人的命。”
挂断电话,拉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何雨柱这个名字,将成为悬在整个西方情报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
废弃的纺织工厂内。
何雨柱随手将那部昂贵的卫星电话,像是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然后抬脚。
“咔嚓。”
精密的仪器,瞬间变成一堆碎片。
他走到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那片由警灯和探照灯组成的“海洋”。
警笛声,直升机轰鸣声,人员的呼喊声,乱成一锅粥。
在他眼里,这盛大的场面,更像是一场滑稽的马戏。
何雨柱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通过生物芯片,直接接驳了林规“夜莺”小队的安全通讯线路。
“是我。”
他的声音,突兀地在五个公里外,大厦天台上的“夜莺”小队所有人耳机中响起。
正紧张地盯着监控屏幕的队长,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何……何先生?!”
“您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们是否需要强行突入接应您?!”
耳机里传来何雨柱一声轻笑。
“强行突入?”
“就楼下这群歪瓜裂枣,也配让我需要接应?”
队长的脸,瞬间涨红。
这话说的,太打击人了。
但偏偏,他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一个能把中情局和华尔街当猴耍的人,楼下那些警察特工,确实跟歪瓜裂枣没什么区别。
“报告!队长!”技术支援的队员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指着屏幕,“我……我们试图定位何先生信号源的追踪程序,刚刚……全部自毁了!”
“他还给我留了一行字……”
队长凑过去一看,只见屏幕上孤零零地显示着一行代码注释。
\/\/ 别烦我。
队长:“……”
队员们:“……”
这位爷,是真神仙啊!
“咳。”何雨柱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内鬼我已经锁定了。”
“华振集团,陈屿。”
耳机里一片死寂。
“夜莺”小队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当然知道陈屿是谁,那是被媒体誉为娄晓娥身边最忠诚、最得力的臂助!
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是内鬼!
“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何雨柱的语气变得冰冷。
“放弃对我的接应。”
“立刻去娄晓娥所在的安全屋,不,直接去医院。”
“配合我,演一场戏。”
队长立刻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不。”何雨柱淡淡地说道,“是关门打狗。”
“我要活的。”
“我要亲自审。”
“明白!”队长立刻领命,随即又担忧地问了一句,“那您那边……”
“我?”
何雨柱笑了。
“我准备下班了。”
“通知你们的人,三秒后,看好戏。”
说完,他便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天台上的“夜莺”小队面面相觑。
下班?
看好戏?
在几百条枪和重型武器的包围下,您管这叫下班?
……
与此同时。
香港,玛丽医院的高级病房。
这里已经被“夜莺”小队伪装成了临时的安全屋。
娄晓娥靠在病床上,神色依然有些恍惚。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陈屿捧着一个巨大的进口水果篮,一脸焦急和关切地走了进来。
他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手臂上打着石膏,看上去颇为狼狈,但那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写满了“忠诚”与“庆幸”。
“董事长!您终于没事了!谢天谢地!”
他快步走到床边,将果篮放下,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一醒过来就往这边赶,看不到您平安,我这心就一直悬着!”
看到他这副模样,娄晓娥心中一暖,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几分。
“陈屿,辛苦你了,你的伤……”
“我没事!皮外伤!”陈屿立刻打断她,眼神真挚,“只要您没事,我就是断条腿都值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娄晓娥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董事长,那些绑匪……有没有对您怎么样?还有……救您的那位何先生,他……有没有跟您说些什么?”
娄晓娥摇了摇头,经历过生死之后,她本能地多了一丝防备。
“我没事,何雨柱把我救出来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那就好,那就好。”陈屿松了口气的样子,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就在这时。
“滋啦——”
整个医院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一下,瞬间熄灭。
所有的电子设备,在同一时间发出短促的异响,然后归于沉寂。
整片区域,陷入了三秒钟的绝对黑暗与死寂。
废弃的纺织工厂。
何雨柱站在四楼的窗口,在他按下腕表上那个微型Emp按钮的瞬间,他的身影便动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纵身一跃。
在身体下落的刹那,手腕处弹出一根高强度的纳米钩索,无声地钉入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排污管道井盖的缝隙中。
身体轻盈得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荡进了城市的地下脉络。
三秒后。
电力和通讯恢复。
中央情报局的临时指挥车里,负责监控热源信号的特工,发出了见鬼般的尖叫。
“目标……目标消失了!”
“什么?!”
“三秒钟前,热源信号还在四楼窗口,现在……彻底没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所有人都懵了。
全副武装的特警队,疯狂地冲进纺织厂。
他们看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一地的弹壳,以及那个被踩得粉碎的卫星电话。
人,不见了。
……
医院病房外。
陈屿又假惺惺地关心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董事长,您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您别担心,有我。”
他转身走出病房,脸上那副“忠心耿耿”的表情还未完全褪去。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极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他走进无人的楼梯间,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经过特殊加密的乱码信息,但经过他脑内的解码,瞬间转换成一行冰冷的文字。
【犹大,身份暴露,立刻撤离,无任何支援。】
——来自摩萨德最高级别的死亡通知。
陈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何雨柱那个魔鬼,不仅赢了,还从拉比嘴里撬出了他的身份!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将手机卡取出,掰断,扔进垃圾桶,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安全出口走去。
然而,他刚走到走廊尽头。
前方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两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面无表情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陈屿心中一沉,立刻转身。
他身后的病房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两名推着清洁车的“护工”,也堵死了他的退路。
前后夹击。
死路一条。
陈屿停下脚步,站在走廊中央。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那副温文尔雅、惊慌失措的伪装,如同面具般片片剥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顶尖特工的,野兽般的冷酷与镇定。
他看着前后那几名气势截然不同的“医护人员”,嘴角露出森然的冷笑。
“你们不该把我堵在这里的。”
话音未落,他闪电般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带着消音器的瓦尔特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方的“医生”。
“因为,我怕你们……死得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