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间真二因为东不二子给脸不要脸,拒绝自己的邀请她去看电影,心里仍然生着闷气,扭头不搭理东不二子。
钱形丰子清点完保险柜里的文件和资料,看到伪币模版的位置稍微有些偏移,虽然让她心里不踏实,但是仍然向东不二子他们说道:“或许警报器出现了故障,发出误报,保险柜并没有失窃过?”
“什么?”松间真二有些恼火地说,“我带着宪兵队和乔畔君的特务科把财务总署几个高级官员和一群秘书都审完了,你跟我说是误会一场?玩我呢!”
“对不起,麻烦各位白跑一趟。”钱形丰子对松间真二鞠躬致歉地说。
“八嘎——”松间真二还想用日语骂人,东不二子直接打断,维护钱形丰子说道:“没有发生失窃事件还不好吗?省的你们宪兵队加班审人了,早点收队回家好了。”
松间真二被她气的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让对这两个太君都不太熟的乔畔君摸不着头脑,巴结话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那我们特务科要不要收队打道回府?”乔畔君小心翼翼地问。
松间真二转头把一腔怒火发泄到乔畔君头上,破口大骂说:“八嘎呀路!你是蠢货吗?连这种问题都要问我?!自己没腿不会走啊!”
话音刚落,松间真二抬腿就走,乔畔君脸色难看,依旧跟东不二子露出笑脸,告辞离开财务总署。
乔畔君原先是竹机关特务处行动队长,深受白可久信赖。后来借着白可久的扶持进了警察局,担任特务科长一职,正好与李尔福和许憨勇这些警察局老派势力分庭抗礼。
但是白可久一死,日本人对他爱答不理,让他这个军统叛徒出身的汉奸变得惶恐无措,真像一条丧家犬。
等着办公室里的外人都走完,东不二子娇媚的容颜变得凝重,翻着保险柜里的文件有些疑虑地问:“丰子,你跟我交个实底,保险柜的警报器真的是误报吗?”
“警报器偶尔会发生一些故障,我不太确定。”钱形丰子瞥向一旁的警报器,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保险柜里除了需要我审核备案的货币模版,没什么机密文件需要大费周折地从我这里偷。”
保险柜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财务报表,伪币模版完好无损地放在其中。东不二子翻了翻它,皱眉地问:“模版没被人替换吧?”
“没有。”钱形丰子斩钉截铁地说。
东不二子见她回答迅速,心底有些讶然地说:“丰子……”
钱形丰子攥紧东不二子的手腕,眼底微显狠厉地说:“不二子,你知道我的处境,在帝国男尊女卑的观念中,身为女性被兴亚院指派担任监督顾问是何等的珍贵,我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如果新到任没多久,我就出现监管不力的失误,那些瞧不起我们女性的老顽固会怎么谴责我,可想而知。”
东不二子手腕被钱形丰子握得生疼,头脑愈发清醒。钱形丰子心里对这次的事件也是存疑的,但为了明哲保身,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涂过去算了。
毕竟钱形丰子一旦被追责,恐怕永无翻身之日。在战争年代失去官方庇护的女性会遭受怎样的凌辱和虐待,没有人比东不二子身为军方侵略者更清楚的。
看着东不二子脸色缓和,钱形丰子趁机说服她道:“而且松间真二和乔畔君排查过出入我办公室的人都没有嫌疑,也没有机密文件丢失,应该问题不大。”
“说的也是。”东不二子看着钱形丰子紧张过度的神色,嗤笑一声,“干嘛把你自己形容的那么可怜,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有你的舅舅石上健太军医中将给你撑腰呐。”
“我舅舅只是个做生物实验的医学家而已,对我的工作根本就使不上劲。他顶多给我一把枪,嘱咐我警惕任何对我心怀不轨的男同事或男上司的骚扰。”钱形丰子看着东不二子不再穷追不舍,松了一口气故作调侃说。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爸妈巴不得把我嫁出去呢。”东不二子咕哝一声,转而跟她扯闲篇说道,“你舅舅不是在研究人脑吗?还发明了一款吐真剂,有空你帮我要三十来瓶。”
“要那么多干嘛?”钱形丰子诧然地问道。
东不二子无奈耸肩说:“最近抗日间谍抓不完,就算抓来了,上演一场宁死不屈,急得松间真二用力过猛把人抽死了,白瞎了我策划的抓捕方案。我只能温柔点儿,审人的时候用吐真剂,省的又把人玩死了。”
“好吧,我向健太舅舅要几瓶。”钱形丰子见惯不惊地说。
语气轻松得像闺蜜聊八卦似的,两个人脸上毫无显露感到一丝残忍的愧色。
与此同时,从窗台上看着撤走的宪兵队,小宫放松许多,回头对明丞散漫地说:“神神鬼鬼的终于走了,【摧竹行动】在咱俩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都要万中庸去操心喽。”
明丞坐在办公桌前,揉着眉头说:“沈桉出什么岔子了,为什么没按原计划去电影院?要不是沈楠跟着我看电影临时冒名顶替沈桉,我们这回在东不二子面前非得露馅不可。”
“没出大问题,就是路上耽搁太久,沈桉赶到电影院都关门了,只好先回家。”小宫黑瞳一暗,转移话题说,“弼甫也是算无遗策,钱形丰子居然真的没详查。”
“不是我算无遗策,只是拿捏住了她明哲保身不想惹麻烦的心理。”明丞忽然起身注视着小宫,倏然一笑,“毕竟人生在世,谁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呢?”
这话让做贼心虚的小宫听来是诛心之论,不久前代舒夭把明丞推出去做冤死鬼,他和沈桉可谓是无动于衷。
“最近军统刺杀行动太频繁,万中庸看不惯你。”小宫隐晦地提醒说,“你走夜路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