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涛靠回椅背，手指在扶手上轻点两下：“那你打算怎么投？拿什么投？”
琴雯没说话，掏出手机，解锁，调出银行账户界面，屏幕转向他。
数字清晰：2.17亿。
周伯涛瞳孔微缩，没去碰手机，也没移开视线。
“我查过风力项目的全部公开资料。”她说，“选址在甘肃张掖，年均风速6.8米每秒，属于二类风区。并网协议已经签了，设备采购合同也公示了。唯一卡脖子的是资金——你们原计划融资1.5亿，到现在只到位三千八百万。”
她顿了顿：“我可以直接打1.5亿过去，今天就能签合同。”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周伯涛缓缓开口：“你一个学生，哪来这么多钱？”
“来源合法的。”她声音平稳，“周老师，我不想骗你，我是董氏集团继承人，其实你应该听到过风声的。”
“原来如此，但万一失败呢？”
“那就亏掉。”她说，“我不怕亏钱，只怕错过该抓住的机会。”
周伯涛眯起眼：“你知道这种项目，三年内看不到回报？”
“我知道。”她看着他，“可您当年带团队去西北测风带的时候，有没有人说您是疯子？你不还是坚持下去了吗？”
他一怔。
“没人信这个方向能赚钱。”她继续说，“老师你致力于科研，我给您提供资金，为您保驾护航。”
周伯涛沉默良久，终于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相信您。”她说，“业内都在炒新能源概念，只有您真往地里砸钱做实证。我不是投项目，是投人。”
他盯着她，眼神像在重新认识一个人。
“好。”他终于开口，“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如果年底第一批机组并网发电顺利，保守估算，回报率至少百分之二百。”
琴雯嘴角微扬：“我相信您。”
“1.5亿资金。”他提醒，“后续有可能还需要少量追加。”
“我准备了两个亿。”她说，“够烧了。”
周伯涛缓缓点头：“行。我让法务拟合同吧，明天就可以走流程。”
琴雯没动：“我不参与决策。”
“什么意思？”
“我只是单纯出资方。”她说。
周伯涛点头：“你也不是搞科研的料，不过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个研究生名额，带带你。”
“谢谢老师，还是不用了，科研我搞不明白，我更喜欢金融。”她说。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一声：“你倒是诚实。”
周伯涛站起身，走到窗边。夕阳斜照进来，落在他的中山装肩头。
周伯涛终于露出一丝松动的神情：“合同今晚就能出来，明早九点签字。你考虑清楚，一旦落笔，就没有回头路。”
“我不需要考虑。”她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响动。
三人站在走廊拐角，正贴着墙听。
研究生李锐耳朵几乎贴上门缝，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班级群刚弹出一条消息。
“谁要投一个亿？搞科研？”他低声问。
旁边王倩瞪大眼睛：“刚才那个声音……是不是琴雯？经济系那个琴雯？”
另一人张浩翻着手机记录：“她刚进门时我看见了，穿黑裙子，背帆布包，就是她。”
“不可能吧？”王倩摇头，“她有这么多钱，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