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合上记录本的时候，琴雯正盯着自己输液的手背。针头旁边泛着一点青紫，护士刚换过药，胶布贴得严实。等对方先开口。
“你说的我们都记下了。”陈警官把笔收进外套内袋，“昨晚的事不是偶然，泰日盯你很久了。”
琴雯抬眼：“他逃了，对吧？”
“边检拦空了。护照是假的，但人提前换了路线。”陈警官坐到床沿另一侧，声音压低，“他现在是通缉犯，可越是这种时候越危险。狗急跳墙，你知道意思。”
她点头，喉咙有些干。
林特助站在门边，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亮着安保路线图。她没说话，只轻轻敲了两下边缘，表示已经调换了所有出行路线。
“接下来几天尽量别出院。”陈警官站起身，“我们有人在楼下轮班，明面不露，有情况第一时间响应。你这边也别大意，手机保持开机。”
“我知道了。”琴雯抽出手腕上的检测仪，示意护士可以拔针，“我会配合警方。”
陈警官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下：“枭治那边，我们也问了话。他说他只是碰巧在场，没看到具体过程。”
琴雯手指一顿。
“你不信？”她问。
“我不评价。”陈警官语气平稳，“但他做完笔录就走了，我们警察只讲证据。”
门关上前，他留下最后一句：“小心点。”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林特助走过来，把平板递给她看一条加密消息：警方已冻结泰日七家关联公司账户，三处地下钱庄被查封，员工正在逐一问询。
“他还剩多少活动资金？”琴雯问。
“不清楚，但枭氏资本昨天下午开始抛售泰日的债券，市场反应剧烈。现在没人敢接盘。不出三天，泰日所有资产将破产清算。”林特助顿了顿。
琴雯冷笑一声：“敢动我，就要付出代价。”
她靠回枕头，闭了会儿眼。脑子里全是KtV那晚的画面：黑车围堵、包厢破门、电击棍的影子扫过地板……还有枭治坐在轮椅上，不动声色地把她挡在身后。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死。
结果他没事，她也没事，可两人之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得见轮廓，摸不到温度。
叮咚，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枭治当前好感值：-10。请宿主尽快提升其好感至0点以上，否则无法解锁第三人绑定的返现权限。倒计时：29天。】难怪昨天吃的饼干，没有返现。
琴雯呼吸一滞。
她早知道系统不会让她喘口气。
前一秒还在防绑架，下一秒就要去哄一个讨厌她的男人开心。更荒唐的是，这人救了她两次，一次是给她食物和水，一次是昨晚在KtV替她挡住打手。
可他对她的好感值居然是负数。这是什么天崩开局。
“去讨好一个讨厌我的人。”她低声说，“系统，你真够狠。”
林特助听见声音了，抬头看她。
“查枭治。”琴雯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坐直身子，“所有公开和非公开资料，医疗记录、行程轨迹、社交关系、财务往来，我要最全的版本。”
“包括心理评估？”林特助问。
“包括。”她顿了顿。
林特助眼神微动，快速打字记录。
“明白。”林特助合上平板，“资料最快今晚十二点前汇总完毕。”
琴雯摇头，“这事不能走漏风声。”
林特助离开后，病房只剩她一个人。
阳光从窗帘缝隙斜切进来，照在床单上形成一道明亮的线。她伸手碰了下那光斑，有点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