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掉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琴雯低头看了眼，没立刻弯腰，而是先抬眼瞧了下枭治的反应。他依旧坐得笔直，目光落在她脸上，没说话，也没动。
她轻轻吸了口气，右手从腿上抬起，指尖微微颤抖，像是真被自己笨拙的动作吓到。然后她起身，动作不快不慢，裙摆随着身体倾斜轻轻晃了一下。
弯腰时，她控制着重心前移，肩膀微侧，胸前柔软的部分擦过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左臂。接触只有一瞬，像羽毛扫过铁板，无声无息。
她停顿了半秒，睫毛轻颤，声音压低：“对不起……我太笨了。”
枭治的手指动了一下，指节绷紧，但没抽开。他的呼吸没变，可眼神沉了一分。
琴雯已经捡起勺子，却没有马上回到座位。她单膝微曲，蹲在他轮椅旁边，仰头看他。这个角度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大，更亮，像刚洗过的玻璃珠。
“枭哥哥，你刚才……有没有吓到？”
她问得认真，语气软得几乎要化开。
枭治盯着她，喉结轻微滑动了一下。他没回答，只是左手缓缓松开扶手，换了个姿势搭着，像是想掩饰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冒昧？”她继续说，声音更低了些，“可我真的想好好谢谢你。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被抓走了。”
窗外湖面吹进一阵风，掀动她额前几缕碎发。她没去拨，就那么看着他。
“你知道吗？”她忽然换了语气，像是自言自语，“我以前总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别人靠近。可后来我发现，你其实比谁都孤独。”
枭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琴雯没错过这个细节。她缓缓站起身，裙摆垂落，重新坐回对面椅子。这次她没把手放回腿上，而是轻轻搭在桌沿，指尖离他的银叉只有不到十厘米。
蒸蛋已经凉了，汤面上浮着一层油花。她拿起新勺子，搅了两下，热气不再升腾。
“那天在KtV，灯突然灭了。”她低声说，“外面那么黑，我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也听得到你的呼吸。你一直坐在那儿，一句话不说，可我就觉得……安心。”
她抬头看他，目光直白：“枭哥哥，我喜欢你呀。”
这句话出口得很自然，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枭治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我想和你做朋友。”她接着说，嘴角浮起一点笑意，“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对吧？”
她的语气没有挑逗，反而带着点学生气的天真，像是真的在讨论一个学术问题。
可话里的意思，却像一根细针，扎进了他常年冰封的情绪里。
枭治终于开口，嗓音比之前更低：“你才二十岁。”
“年龄又不代表什么。”她摇头，“我喜欢一个人，是因为他值得。你救了我，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的。”
她说完，静静看着他。
系统提示悄然弹出：【好感值+5，目标人物好感值：0】
【绑定成功！返现通道已激活】
琴雯心里一跳，面上不动声色。
她知道，真正的攻略，现在才开始。
“你不信我说的话？”她轻声问。
“我不信感情来得这么快。”他说，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落在窗外湖面，“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有啊。”她坦然承认，“我是想报答你。救命之恩，用一辈子还，都不够。”
他转回头，眼神锐利了些，“我不相信，你也别装傻。”
“我没装。”她迎着他视线，“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喜欢你是真的，想报答你也是真的。这两件事不冲突。你愿意接受我吗？”
枭治沉默了几秒。
他左手慢慢抬起，指尖轻轻敲了下轮椅扶手，节奏很稳，像是在衡量什么。
“你不怕我？”他忽然问。
“不怕。”她点头，“你是一个真正强大又温柔的人。”
“温柔？”他冷笑一声，“没人用这个词说过我。”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她说。
枭治盯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线。
琴雯没退缩，反而往前倾了点身子：“我知道你防备心重，我只能这么直接。我不想等。我就是喜欢你，你长得真好看。”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枭哥哥，我就要做你女朋友。”
餐厅钢琴曲换了一首，节奏缓了下来。
服务生远远站在走廊尽头，没敢靠近。
枭治的手指终于离开了扶手，缓缓移到桌面上，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汤碗边缘。碗还是温的。
“你喝汤。”他说。
语气不像命令，倒像是妥协。
琴雯笑了，这次是真心的。她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口清汤送入口中，温度刚好。
“你也吃点吧。”她看着他，“汤凉了就不好吃了。”
枭治没动餐具，而是盯着她看。
几秒后，他忽然问：“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你现在就能给我吗？”她说，“我要你陪我吃饭，陪我说话，陪我逛街，陪我看电影，陪我旅游，陪我睡觉。”
“咳咳咳。”枭治被我抢到了。“你真是什么都敢说。”
“嗯。”她点头，“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你。”
枭治喉结又动了一下。
他抬起右手，终于拿起了叉子，慢慢戳了下盘中的生菜叶。动作很轻，像是在确认某种真实感。
琴雯低头继续喝汤，眼角余光却始终锁着他。
系统界面安静悬浮在她意识深处：【当前返现比例：1:1000】
【首笔绑定消费即将触发】
她知道，只要他为她花一块钱，账户就会多出一千倍。
但她更清楚，这一局的关键，从来不是花多少钱了。
是这个人。太难搞了。
窗外湖风吹进来，拂动她耳边一缕发丝。
她伸手撩开，动作自然，却故意让手腕上的银镯轻轻磕了下杯壁，发出清脆一响。
枭治的目光落了下来。
她冲他笑了笑，眼睛亮得惊人。
“这汤真好喝。”她说，“下次还能一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