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治把手机扣在桌上,说了句“该回去了”,人已经撑着轮椅扶手准备离开。琴雯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麻,但她没收回,只是轻轻合上掌心。
她低头看了眼桌面,汤碗空了,叉子歪在盘边,甜点一口没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雪松香,混着红酒和奶油蘑菇汤的余味,还没散尽。
服务生悄无声息地靠近,递上账单夹。枭治抽出信用卡塞进去,动作干脆利落,没看金额。
就在他推动轮椅转向门口时,琴雯猛地吸了口气,指尖悄悄掐进掌心。疼让她清醒。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开——
【绑定对象:枭治】
【绑定对象给宿主消费:1580元】
【返现比例:1:1000】
【到账金额:1,580,000元】
她闭了闭眼,呼吸放平。开心,可脸上一点没露。等枭治转过头,她刚好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嘴角一弯:“枭哥哥,我是不是太闹了?”
声音软,带点撒娇的尾音,却不显得卑微。
枭治顿了一下,眼神扫过她脸,没说话。
她立刻跟上一步,自然地并排走在他轮椅侧后方,“外面风挺大,我打车还得绕路……你顺路的话,捎我一段吗?”
话是问的,脚却已经跟着动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轻而稳。
枭治答应,也没拒绝。轮椅往前滑,方向没变。
她笑了,继续说:“其实也不是非要你送啦,就是……想多跟你待会儿。”她侧头看他一眼,睫毛扑闪,“反正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枭治依旧冷着脸,可推进轮椅的速度慢了半拍。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间,走廊灯光打下来,照在琴雯脸上,暖黄一片。她故意落后半步,姿态放低,像个乖巧的学生跟在老师身后。
经过前台时,服务生点头致意。琴雯冲对方笑了笑,转头又对枭治说:“刚才那顿饭一千多呢……好贵呀。”她语气轻松,像在聊天气,“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你也太豪气了吧?”
枭治终于开口:“你是什么都要夸一遍?董氏集团少你吃喝了?”
“可我是被请客的一方啊。”她眨眨眼,“我得给你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
她这话听着俏皮。
枭治没接话,轮椅驶入电梯厅。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琴雯正要迈步,忽然“哎呀”一声,停下脚步。
“怎么?”枭治抬头。
“我手机好像落在包厢了!”她作势要转身回去,“刚还在用呢,不会丢了吧?”
枭治眉头微皱,抬手按住电梯按钮:“我让服务生去拿。”
“真的吗?”她眼睛一亮,随即又笑,“还是枭哥哥好,那我就安心跟着你啦。”
她说完,径直走进电梯,站到他轮椅右侧,距离刚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又不至于贴得太近。
电梯下行,数字跳动。琴雯盯着镜面反射里的自己——马尾辫整齐,脸色红润,看不出一丝紧张。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胃里像揣了团火,烧得发烫。
一百五十八万,到账了。
不是八千,不是三万,是一百五十八万。
这还只是一顿饭。果然和有钱人在一起,能更好薅羊毛。现在枭治,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行走的财神爷。谁能不喜欢。
她偷偷深呼吸,提醒自己别飘。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是趁热打铁。
电梯“叮”一声落地,门开。
地下停车场冷风扑面。琴雯拉了拉外套领子,依旧紧跟在他旁边。
“你车停哪儿?”她问。
“b2区。”他说,“不远。”
“哦。”她点点头,“我以前看电影,地下车库,这种地方特别多剧情,像电影里黑帮交接的现场。”
枭治瞥她一眼:“你想多了。”
然后枭治嘴角极轻微地抽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忍住了。
琴雯心里一动。
他知道她在撩他,没让她离开。
这就是进展。
他们穿过一排豪车,灯光昏暗,地面反光。远处有车门关闭的声音,还有引擎启动的低鸣。
“到了。”枭治停下轮椅。
前方是一辆黑色迈巴赫,车身线条流畅,车标在顶灯下泛着冷光。
司机早已等候,见状快步上前,绕到副驾开门。
琴雯没动。
“你不走?”枭治问。
“我还没说要去哪儿呢。”她看着他,“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回公司。”他说,“枭氏总部。”
“那就正好。”她扬起脸,“我还没参观过枭氏集团大楼呢,还能顺便开开眼界。”
枭治盯着她看了两秒,眼神深得像口井。
“你不怕我?”他忽然说
“怕什么?”她反问,“你又不会吃了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谁叫你长的祸国殃民,我怕我忍不住占你便宜。”
“办公室很无聊的。”
她走近一步,声音放低,“我只需要你让我跟着。”
司机站在车旁,不动声色。保安在远处巡逻,没人注意这边。
枭治终于抬起手,轻轻挥了一下。
司机立刻会意,拉开后座车门。
琴雯没急着上车,而是弯腰凑近他耳边,轻声道:“谢谢你,枭哥哥。”
她没等回应,直起身,拎着包,利落地钻进后座。
车门关上,车内安静。
她靠在座椅上。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全是光。
迈巴赫启动,缓缓驶出车位。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女孩,又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枭治坐在电动轮椅上,手搭在扶手上,目光沉静地望着前方通道。
“走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