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敲定后,行动立刻开始。杨树生和山花分工明确,如同两个经验丰富的“恶作剧”特工。
第二天清晨,镇关西王霸照例带着他那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来到镇上最热闹的茶馆,准备开始他作威作福的一天。他刚在常坐的雅座坐下,准备吆喝小二上最好的茶点,一个穿着破旧道袍、戴着墨镜、留着山羊胡的“算命先生”就凑了过来。此人正是山花利用【戏精的自我修养】精心乔装打扮的。
“这位爷,印堂发黑,眉带煞气,近日恐有家宅不宁之祸啊!”山花捏着嗓子,用一种神神叨叨的语气说道。
王霸眉头一皱,刚想骂人,但听到“家宅不宁”四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到了家里的母老虎。他强作镇定,哼了一声:“哪来的江湖骗子,胡说什么!”
“非也非也!”山花摇头晃脑,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茶馆里的人都听清,“贫道观你面相,惧内之相已深入骨髓!你眉梢带怯,此乃‘河东狮吼’之兆;耳根发软,乃是‘搓衣板跪’之形!不出三日,你必因私藏钱财之事,被夫人堵在……咳咳,贫道不便细说,总之,好自为之!”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王霸的痛处和最大的秘密——他确实偷偷藏了点私房钱,正提心吊胆怕被老婆发现。山花说得有鼻子有眼,加上她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茶馆里的人顿时哄笑起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你……你胡说八道!”王霸脸色涨红,又惊又怒,想动手又怕坐实了“惧内”的名声,一时间狼狈不堪。他那几个跟班想上前驱赶,却被山花灵活地躲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天机不可泄露,但血光之灾已现端倪”之类的话,把气氛烘托得更加诡异。
与此同时,杨树生则在集市上悄然行动。他利用【言灵·唬】的能力,混杂在人群中,用看似不经意的闲聊,散布着一个极其荒谬但又引人遐想的消息:
“听说了吗?王屠户家祖传的那个夜壶,据说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宝贝!价值连城!”
“真的假的?一个夜壶能是古董?”
“千真万确!有行家偷偷看过了,说那釉色、那款式,错不了!王霸自己不识货,还天天用着呢!”
【言灵·唬】那极低概率但确实存在的“微幅成真”效应,让这个荒诞的谣言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可信度。加上杨树生说得一本正经,很快,“镇关西家的夜壶是古董”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集市。人们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了。
不到半天功夫,王霸家肉铺和后院厕所附近,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想捡漏的古董贩子,有纯粹看笑话的街坊,甚至还有几个闲着没事干的文人雅士,对着他家厕所方向指指点点,讨论着“古董夜壶”的艺术价值。
王霸刚从茶馆的窘迫中脱身,回到家门口,就看到这幕景象,差点气晕过去。他想骂人,可人家只是“围观”,又没闯进他家。他想解释,可越描越黑,反而坐实了家里有“宝贝”的传闻。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街上,所有的脸面都丢尽了。这种无形的、荒诞的羞辱,比挨一顿打还让他难受百倍。
“是谁?!是谁在搞鬼?!”王霸暴跳如雷,眼睛通红地扫视着人群,却找不到任何明确的敌人。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慌。这种报复,不违法,却诛心。
破庙里,通过【火眼金睛】远远观察着这一幕的杨树生和通过【戏精的自我修养】完美脱身归来的山花相视一笑。
“第一步,社会性死亡,”山花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达成!”
杨树生点点头,眼神却更加凝重:“效果很好。但可以预见,被逼急的恶狗,反扑起来会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