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破庙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点。山花正哼着小调,准备把昨天阿土送来的新鲜蔬菜做成早饭,却瞥见供桌底下,一个熟悉的、圆滚滚的橘色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蠕动。
“好你个橘胖子!又来偷吃!”山花一声怒吼,抄起墙角的扫帚就冲了过去,“老娘这点贡品是给你准备的嘛?那是给……给各路神仙预备的!你个馋猫!”
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流浪橘猫,毛色油亮,显然没少在附近“打家劫舍”。它被山花吓了一跳,叼着半块干硬的馒头就想溜,但山花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堵住了庙门。
“喵呜——!”橘猫弓起背,发出威胁的低吼,尾巴炸得像根鸡毛掸子。
“嘿!还敢凶我?”山花把扫帚往地上一顿,叉着腰开始跟猫对骂,“你个没良心的!上次下雨是谁让你在屋檐下躲雨的?啊?转头就偷我东西!白眼猫!”
“喵!嗷呜——!”橘猫不甘示弱,龇着牙,仿佛在反驳。
“你说啥?说贡品难吃?难吃你还偷!你就是欠揍!”
“呜噜噜——喵!”
杨树生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揉着眼睛走出来,就看到自家媳妇正跟一只猫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星子横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靠在门框上,准备等这场“人猫大战”自然平息。这种戏码,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回。
果然,半个小时后,山花骂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那橘猫似乎也吵累了,不再低吼,而是蹲坐在不远处,舔着爪子,偶尔发出一两声意味不明的“喵呜”,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委屈?
山花喘着粗气,瞪着那只猫。就在她准备偃旗息鼓,回去喝水的时候,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她似乎……好像……模模糊糊地……听懂了橘猫刚才那声拖长了尾音的“喵呜~~”?
那感觉不是清晰的语言,更像是一种直接传入脑海的意念碎片,混杂着图像和情绪:
『……硬……石头……难吃……饿……坏女人……小气……』
山花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橘猫,声音都变了调:“老……老杨!你听见没?!它……它刚才是不是在抱怨贡品像石头一样硬,还说我是坏女人、小气鬼?!”
杨树生一愣,疑惑地看了看猫,又看了看山花:“猫叫不都那样吗?你是不是骂出幻觉了?”
“不是幻觉!”山花激动地跳起来,“我真的感觉到了!虽然很模糊,但我就是知道它在说什么!这……这难道是我骂得太投入,把【言灵·唬】的能力给骂变异了?还是说……”
她猛地想起那面“丧心病狂”的锦旗和【怨念吸收】的能力。这只橘猫对她长期偷吃不成反被骂,积攒的怨念恐怕不小……难道,这股怨念阴差阳错地,成了她与动物之间某种……另类的沟通桥梁?
橘猫似乎也察觉到了山花的异常,它停止了舔毛,歪着脑袋,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山花,又试探性地“喵”了一声。
这一次,山花脑海中的意念更清晰了一点:
『……?……听得懂?……』
破庙院子里,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一场因偷窃引发的争吵,似乎正朝着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