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楚江天刚梗着脖子撂下“不信”两个字,耳边就传来江技法那声清晰的呼唤,尾音还没落地,身旁的空气便泛起了细碎的涟漪。
他下意识侧头,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桀骜和怒气瞬间僵住,只剩下满满的疑惑,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飘忽:
“哎?这……”
下一秒,玄墨色的衣袍如暗影凝聚,冥烬尘的身影缓缓浮现,清冷的气息如同寒冬腊月的霜雪,瞬间弥漫开来,压得人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楚江天看清来人,嘴巴猛地张大,瞳孔震得快要脱出眼眶,方才的嚣张气焰顷刻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声音都在发颤:
“阴,阴天子大人!您、您真的在这儿?!”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技法居然没有忽悠他,这位传说中深不可测、极少现身的阴天子,竟然真的就隐在附近!
冥烬尘垂眸看着他,眼眸微眯,狭长的眼尾带着几分淡淡的冷意,如同寒潭般深不见底。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楚江天,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让楚江天浑身一僵,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怎么,你有意见?”
清冷低沉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没等楚江天从震惊中完全反应过来,便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让楚江天心头一凛,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清醒过来。
他猛地回过神,哪里还敢有半分方才的骄纵?
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半步,腰杆下意识弯了弯,脸上的怒气和质疑瞬间被惶恐和恭敬取代,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说话都带着明显的结巴:
“对对对……对不起!阴天子大人!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怎么敢顶撞您呢!”
他一边说,一边连连拱手,额头都快皱成了川字,眼底满是懊悔:
“您亲自定的职位分配,自然是公允至极!是我心胸狭隘,误会了江校长,也惊扰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和方才气势汹汹找江技法理论的样子判若两人,看得一旁的白渊憋笑憋得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楚江天一边对着冥烬尘诚惶诚恐地拱手,眼角余光却瞥见白渊站在一旁,肩膀微微耸动,嘴角憋得都快咧到耳根了,那副想笑又不敢明着笑的模样,顿时让他眉头紧锁。
他猛地转头看向白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严肃,还悄悄瞪了他一眼:
“喂,白渊!你还愣着干什么?阴天子大人亲自为你敲定了两个核心职位,这份恩典多大啊,还不快上前拱手道谢,一点规矩都不懂!”
白渊本就憋得难受,被楚江天这副一本正经、还试图“教他做人”的傻气模样一逗,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得更欢了,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摆手:
“哎呀我去,楚江天你可太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让我道谢呢?”
听到这话,楚江天直接愣在原地,脸上满是懵逼,眼睛瞪得溜圆。
不是吧?这剧情怎么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啊?按道理说,白渊这么没规矩地在阴天子面前嬉笑,就算不被责罚,也该被训诫几句才对,怎么还能笑得这么肆无忌惮?
他实在想不通,忍不住转头望向冥烬尘,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急切:“
阴天子大人!您、您不怪他吗?!他当着您的面这般嬉笑,也太没礼貌了吧!”
冥烬尘望着白渊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眼底的清冷褪去几分,嘴角竟难得地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那笑意如同冰雪初融,淡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他语气平淡地开口:
“我怪他干什么。”
听到这话,楚江天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脸上的懵逼转为实打实的震惊,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还在笑的白渊,声音都带了点飘忽:
“可他、他这么没礼貌,一点都不敬畏您啊!”
“没礼貌又怎样?”
冥烬尘的目光落回白渊身上,那抹淡笑依旧未散,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转头看向楚江天,眼神轻轻一扫,
“我觉得他这样就挺好的,鲜活自在,你有意见?”
那眼神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楚江天被这么一问,顿时像被针扎了似的缩了缩脖子,方才那点想“讨公道”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连忙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自、自然没有……”
一旁的江技法看得直摇头,心里暗笑楚江天还是太年轻,哪能摸清阴天子对这小子的特殊态度。
白渊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胸腔里的愉悦翻涌着,化作一串清朗又张扬的笑声,比山涧的溪流还要畅快。
他偏头瞥见冥烬尘挺拔的肩线,索性将自己的肩膀重重往对方肩上一搭,力道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却又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显得唐突。
目光一转,精准锁定向这边看来的楚江天,白渊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狡黠的笑意。
他故意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弧度,舌尖轻轻顶了顶下唇,随即冲着楚江天夸张地皱了皱鼻子,还飞快地吐出舌头,做了个稚气又挑衅的鬼脸。
那模样,像极了恶作剧得逞的少年,带着几分无法无天的张扬,偏又因为他本身的俊朗,添了几分说不出的灵动与不羁,看得一旁的冥烬尘都忍不住侧头,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我绝对没有刻意写的,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