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心里了然,石碗下面肯定有东西。
他不再犹豫,掌心运转起灵力,指尖泛起淡淡的光芒,迅速扒拉起石碗周围泥土。
很快!
一双青灰色的石手露了出来——
石手粗糙却逼真,手指弯曲,稳稳托举着石碗的底部,像是特意为石碗打造的托架。
陈默动作一顿,随即挖得更快了。
随着泥土不断被清理,石手的手臂、肩膀……
最后一个半跪在地的石雕童子完整地呈现在眼前。
童子约莫一米高,青灰色的石身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细密纹路。
却没有半点风化剥落的痕迹,反而透着一股厚重的沧桑感。
它双膝跪地,上身挺直,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正好托着那只石碗。
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双眼微闭,仿佛在虔诚地托举着什么珍宝。
“这……”苏清鸢彻底看呆了,伸手想去碰童子的石身,又怕破坏了石雕:
“这石雕的工艺好精细,而且看这材质和气息,绝对不止百年,说不定是古代遗留下来的?”
陈默也皱着眉,目光扫过童子石雕的每一处细节——
童子的衣纹褶皱清晰,石碗和石手衔接得天衣无缝,不像是普通工匠能完成的。
“咻!”
可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突然从浓雾中炸响,打破了查看石雕的平静。
黑芒如淬毒的利箭,裹挟着刺骨的杀意,直扑陈默后心——
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正在观察石雕纹路的陈默浑身汗毛瞬间倒竖,战斗本能瞬间觉醒。
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头,手中龙鳞枪已如臂使指般往后横挡,枪身黑芒仓促间亮起,堪堪挡在后背。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恐怖的冲击力顺着枪杆炸开。
陈默只觉后背像被重锤砸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飞出去。
连带着龙鳞枪都被震得嗡嗡作响,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渗了出来。
“轰!”
被挡偏的黑芒射向一旁的石山,石壁瞬间被炸开一个深坑,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道友!”苏清鸢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骤变。
手中银针瞬间捏紧,眼神警惕地扫向浓雾。
却连偷袭者的影子都没看到。
“吱~吱~”小白鼠吓得毛发倒竖,一溜烟窜到陈默身边,围着他转圈。
小眼睛里满是焦急,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那股杀意太过恐怖,让它本能地感到恐惧。
“咳咳……”
陈默撑着龙鳞枪缓缓站起,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如冰般死死盯着黑芒射来的方向。
那熟悉的凶戾气息,他绝不会认错。
“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浓雾中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一道庞大的黑色身影缓缓走出,正是之前被重创的棘猥!
“棘猥?!”
苏清鸢惊恐地后退一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它不是该被焚心散折磨,就算没死也该重伤难动才对啊。
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陈默心中同样掀起惊涛骇浪——棘猥腹部依旧残留红色血迹,可伤口已经完全消失。
那双之前猩红发狂的眼睛,此刻更是恢复了清明。
正冷冷地盯着他,带着毫不掩饰的忌惮与杀意。
而此时的棘猥,心里同样震撼。
之前与苏清鸢几人打斗,它根本没尽全力,不过是戏耍猎物。
可焚心散的狂暴药力却让它栽了跟头。
若不是万年灵参出现,断了一根参须,助它恢复,此刻恐怕早已毙命。
原本它循着气息找来,只想斩杀苏清鸢这群“下毒者”。
可刚靠近,就本能的察觉到了陈默身上散发着一股令自己忌惮的气息——
那是一种凌驾于普通妖兽之上的威压。
让它不得不放弃苏清鸢,选择先偷袭陈默,想一击解决这个最大威胁。
可它怎么也没料到,陈默的反应竟快到这种地步。
更硬生生挡下了自己的蓄力一击。
但它也不会就此离去,眼前人类不过“五级”而已。
自己认真对待,一定可以将之斩杀。
当即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庞大的身躯微微压低。
“吼!”周身黑刺再次绷直,对着陈默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你们后退!”陈默神色凝重,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能清晰感受到,棘猥周身的气息比之前狂暴时更显凝练。
那是一种掌控全局的凶悍,绝非先前戏耍苏清鸢们时可比。
苏清鸢咬了咬唇,没有多言,往后退了数米——
她很清楚,以自己的修为,上前只会拖累陈默。
更甚至可能被棘猥的余波波及,连自保都做不到。
小白鼠也“吱吱”叫着,躲到了苏清鸢脚边,小脑袋探出来,满眼担忧地盯着场中。
棘猥对两人的退让视若无睹,猩红的双眼死死锁定陈默。
庞大的身躯微微紧绷,黑刺根根竖起,像一把把蓄势待发的黑刃——
它要先解决这个威胁最大的人类,再清理剩下的人,绝不让任何人进入迷雾谷的人活着离开。
“主人,我出来帮你!”冥狱蛛的声音在脑海里急促响起,它能感受到棘猥的压迫感,生怕陈默出事:
“七级妖兽的肉身强度和妖力力储备都远超你,硬拼太危险!”
“不用。”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傲,《神兵术》轰然运转,灵力如潮水般涌入龙鳞枪。
枪身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黑芒,连周围的浓雾都被震得往后退了几分:
“我倒要看看,七级妖兽到底有几分本事。”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动,身影如离弦之箭,径直朝着棘猥冲去。
他没有选择远程偷袭,而是正面强攻——
唯有近身搏杀,才能最直观地摸清棘猥的实力底线。
龙鳞枪被他双手紧握,枪尖直指棘猥的咽喉。
那里是妖兽常见的要害,哪怕棘猥皮糙肉厚。
也未必能硬扛《神兵术》加持的一枪。
棘猥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似乎在嘲笑陈默的不自量力。
它没有躲闪,粗壮的尾巴猛地一甩,带着破风的锐响,朝着陈默的腰侧扫去——
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竟想以攻代守,逼退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