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数日的谨慎航行和数次有惊无险的小规模遭遇战(避开了几波疑似搜捕的巡逻队),“幽灵”号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汇合坐标——一颗位于偏远星域、编号为G-177的荒芜行星。
这颗行星地表遍布赤红色的砂岩,大气稀薄,几乎没有生命迹象。根据冰澜提供的指引,林越将飞船降落在了一个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峡谷深处。
峡谷底部,已经停泊着两艘经过伪装的小型飞船。一艘是冰澜的“夜莺”号改进型,另一艘则看起来像是民用的科研考察船,但显然经过军事化改装。
林越刚走下舷梯,冰澜和几个“黎明之眼”的骨干成员就迎了上来。冰澜依旧清冷,但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担忧。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成功转移的卡梅伦教授。
“林越!你没事太好了!”卡梅伦教授上前紧紧握住林越的手,神情激动,“我们在路上听到了‘冥府’星域的混乱消息,担心坏了!”
“我没事,教授。莫里斯中将情况如何?”林越最关心这个。
冰澜脸色一黯:“中将伤势很重,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在昏迷中。袭击者使用了某种神经毒素,医疗组还在想办法。他的舰队暂时由副官代管,但内部人心浮动,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军方支持。”
林越心中一沉。这无疑是个沉重打击。
“实验室的损失呢?”他看向卡梅伦教授。
“核心数据和人员保住了,但很多外围设备和资料被毁。”卡梅伦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更重要的是,袭击者手法专业,目标明确,显然是冲着我们的研究来的。我怀疑,‘清道夫’或者温斯顿家族,已经盯上了我们对虚空和时序能量的研究。”
众人走进临时建立在岩洞里的基地,气氛压抑。原本以为挫败了“虚无之眼”仪式能赢得喘息之机,没想到对方的反扑如此凶狠,几乎将“守望者”刚刚搭建的框架打散。
“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糟。”冰澜调出星图,上面标记着多个变成红色的安全屋和联络点,“多个据点暴露,资金和物资渠道受阻,外部压力巨大。内部……也需要清洗和整顿。”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有内鬼的嫌疑。
林越沉默片刻,开口道:“危机也是转机。对方越是急于消灭我们,越是说明他们害怕,说明我们走对了路。克罗诺斯未死,藏在‘时之沙海’,他需要时序之力恢复。这是我们主动出击的机会。”
“时之沙海?”卡梅伦教授倒吸一口凉气,“那里太危险了!古籍记载,那是时间的坟场,踏入者九死一生!”
“正因危险,才是克罗诺斯藏身的最佳地点,也是我们唯一可能在他恢复前解决他的机会。”林越目光坚定,“我们不能一直被动防守,必须掌握主动权。”
“我同意林越的看法。”冰澜沉吟道,“但我们需要周密的计划、足够的准备和可靠的情报。盲目进入‘时之沙海’是送死。”
“情报我来想办法。”林越想到了“观测所”可能还有残存的渠道,或者……可以尝试联系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特殊存在。“我们需要一艘能抗住‘时之沙海’环境的船,还有足够的补给和武器。”
“船的问题,或许可以解决。”卡梅伦教授突然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有一艘被封存的、代号‘逐星者’的远古勘探船残骸。它使用的技术很奇特,据说对时空乱流有很强的抗性。如果能修复它……”
“在哪里?”林越和冰澜同时问道。
“在一个被称为‘遗忘坟场’的星域,那里是古代飞船的坟墓,但也充满了危险。”卡梅伦教授指向星图上一个遥远的点。
“遗忘坟场”……“时之沙海”……前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此刻,他们已没有退路。
“那就这么定了。”林越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冰澜,你负责整顿内部,清除隐患,筹集物资。教授,你全力研究虚空和时序能量,寻找克制方法,并准备好‘逐星者’的资料。我去想办法搞到‘时之沙海’的详细情报和进入方法。”
“你要独自行动?”冰澜皱眉。
“人少目标小。而且,有些地方,只能我一个人去。”林越意有所指。他需要再次尝试联系“观测所”,或者……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短暂的聚首后,是又一次的分离。为了最终的胜利,他们必须分头行动,与时间赛跑。
“守望者”的火种,能否在绝境中燎原,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