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深处涌出的浓雾贴着铁壁向前爬行,冰冷的气息顺着金属纹路蔓延。佩妮屏住呼吸,右手紧握魔杖,指尖能感觉到戒指边缘那道灰痕正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轻轻拉扯。
斯内普贴在她身侧,银链无声滑出袖口,缠上头顶横梁。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一引,两人借力腾空,跃入上方一处狭窄岔道。身后,浓雾撞上断口,发出低沉的嘶鸣,却未追来。
“它不是冲我们来的。”佩妮低声说,“是被什么东西逼着往前走。”
斯内普目光扫过管道内壁残留的暗绿色痕迹,“蛇文咒印加深了。有人在用古语操控残雾。”
她闭眼,意念触碰系统界面。【追踪模式·启动】。视野中浮现出一道极细的金色光流,自前方幽深隧道尽头延伸而来,微弱但稳定——那是她与斯内普共同激活过的契约信号,只回应他们两人的魔力频率。
“有求必应屋。”她说,“它在召我们。”
“可能是陷阱。”斯内普声音低沉,“那地方认的是执念,不是善意。”
“可它现在认的是我们。”佩妮睁开眼,“如果是敌人设局,不会用这个方式。他们会直接封锁出口,或者引摄魂怪围剿。这不是进攻,是……邀请。”
他盯着她片刻,终于点头。
两人继续前行,途中避开三处塌陷节点,最终抵达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无锁,只有一块凹陷的手印轮廓,边缘刻着一行小字:“唯有并肩者可入”。
佩妮伸手按去,斯内普同时覆上她的手背。刹那间,石门震动,缓缓下沉,露出后方宽阔空间。
屋内寂静无声。
墙壁由无数镜面拼接而成,映出层层叠叠的身影:年幼的斯内普蜷缩在墙角,雨水从窗缝渗入;佩妮站在科克沃斯的老屋前,手里攥着一张画满魔法符号的作业纸。镜中人突然转头,嘴唇开合:“你们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改变世界?”
地面开始震颤,裂缝中浮现出扭曲的蛇形符文,一圈圈扩散开来。
佩妮立刻蹲下,掌心按地,调出系统快捷栏。【知识转化:心理锚定阵·执行】。三组符码自意识中生成——“信任”“契约”“初心”,依次烙入地板。光芒一闪,镜面剧烈震荡,随即碎裂成片,哗啦坠地。
空间恢复平静,中央石台升起,一道黑影立于其上。
兜帽遮住了脸,但那根握杖的手指修长苍白,指甲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佩妮心头一跳——这双手,曾在记忆回廊里将斯内普推给托比亚,冷声说道:“情感是弱点,必须割除。”
“你来了。”黑影开口,声音如砂纸摩擦,“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斯内普挡在佩妮身前,魔杖指向石台,“你不是邓布利多。”
“我是秩序的延续。”黑影缓缓抬头,“魔法不该被麻瓜理解,更不该被他们使用。你们所谓的‘普及’,不过是把圣火扔进泥潭。”
佩妮冷笑,“那你呢?躲在幻象里操纵人心,靠恐惧维系权力——这才是亵渎。”
黑影猛然挥杖,地面轰然裂开,巨石翻卷而起。一条庞大蛇怪自深渊爬出,鳞片漆黑如焦炭,双眼赤红似熔岩,口中喷吐出带着腐臭的毒雾。
斯内普甩出银链,缠住蛇怪双目,同时抛撒磁石粉。粉末遇雾即燃,形成短暂屏障。佩妮迅速后退,右臂骤然刺痛,仿佛有针线从皮下穿过。系统警告浮现:【契约污染激活,施法效率下降23%】。
她咬牙,调出满级技能库,启动【神圣守护阵】。金光罩住两人,蛇怪扑击被弹开,砸在墙上,震落一片碎石。
“你们的防御撑不了多久。”黑影站在高处,杖尖轻点空气,“它会吞噬你们的情感联结,直到你们彼此怀疑。”
佩妮看向斯内普。他额角有血痕,呼吸略显急促,但眼神依旧清明。
“你还记得那天吗?”她忽然问。
他一怔。
“你说我的光,就是你的命。”
他看着她,慢慢抬起左手,戒指在昏光中泛出微芒。
“那今日,共燃。”
两人背靠背站立,魔力通过戒指交汇。佩妮低声吟唱,斯内普同步接续,古老的音节在屋内回荡:“以血为契,以心为引,以命相托——净化!”
金光如网铺展,瞬间笼罩蛇怪。它的咆哮戛然而止,身躯剧烈抽搐,鳞片大片脱落,体型急速缩小。几秒后,一声轻响,一条红色塑料玩具蛇啪嗒落地,尾巴还微微摆动。
黑影踉跄后退,兜帽滑落。
那张脸苍老而熟悉,眉宇间确有邓布利多的轮廓,可双眼毫无温度,像两口枯井。
“不可能!”他嘶吼,“我是规则本身!是血脉的守门人!”
金光逼近,他抬起魔杖,却发现杖身正在风化,一道道裂痕自顶端蔓延至手柄。他低头看去,皮肤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黑烟。
“你们……毁了平衡……”
话音未落,整个人崩解成一团浓雾,被金光卷入中心石台。石台震动数息后归于平静,只留下一枚断裂的银徽章,上面刻着蛇形纹路,已被烧得扭曲变形。
佩妮喘息着跪坐在地,右臂的痛感仍未消退。她低头看戒指,金光已黯淡许多,边缘的灰痕还在,但不再扩散。
斯内普蹲下身,检查她的脉搏,“还能站吗?”
她点头,扶着石台起身,“它想切断我们的联系,反而让我们连得更紧。”
他沉默片刻,拾起那枚残破徽章,随手碾碎,“结束了。”
屋内安静下来。四周散落的镜片仍映着他们的身影,无数个佩妮与斯内普并肩而立,姿态各异,却都朝向同一个方向。
佩妮走到石台前,伸手触碰表面。那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掌印,形状恰好容纳两只交叠的手。
她刚要收回手,掌印突然微微发热。
斯内普察觉异样,立刻上前一步。
石台中央无声裂开,一道光柱自地下升起,照出一个悬浮的水晶球。球体内流转着陌生的文字与图谱,隐约可见“维度”“共振”“教学协议”等词。
佩妮皱眉,“这不是我们留下的。”
斯内普凝视水晶球,“也不是敌人的东西。”
她伸出手,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未知数据接入中……来源:跨维度教研组】。
“林恩?”她喃喃。
就在这时,水晶球轻微震动,表面浮现出一行新信息:
“第七号接口异常。
引力偏差加剧。
实验体出现自主意识波动。”
佩妮猛地抬头,看向斯内普。
他眼神骤紧。
她迅速调出系统日志,发现十分钟前曾有一次远程连接记录——来自麻瓜大学物理实验室,信号持续了十七秒,随后中断。
“有人在用我们的方案做实验。”她说,“但没经过授权。”
“不止是实验。”斯内普指着水晶球底部一行小字,“看这里。”
那是一串坐标,精确到秒级时间戳,定位在伦敦东区某废弃工厂。
佩妮正要说话,戒指突然剧烈一震。
灰痕瞬间扩散至指根,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斯内普扶住她,发现她额头渗出冷汗,呼吸变得紊乱。
“污染反弹?”他问。
她摇头,声音发颤:“不是……是呼应。有什么东西,正在用同样的污染源施法。”
石台上的水晶球嗡鸣加剧,光芒忽明忽暗。
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
“实验体苏醒。
目标:寻找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