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囚笼中的博弈与暗手初现
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璀璨依旧,但落在林琛眼中,却只剩下冰冷的倒影。他站在奢华套房的落地窗前,背影僵硬。杨锦荣早已离开,留下的是一个看似自由、实则无处不在的囚笼。房间内有监控,门外有守卫,甚至连窗户都是特制的防弹玻璃,无法强行突破。
陈浩、秋堤、阿华成了拴住他的锁链。杨锦荣甚至“贴心”地送来了一段用手机拍摄的、时长仅十秒的视频:画面里,陈浩三人待在一个同样装修精致但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里,面色疲惫但暂无大碍。视频最后,镜头刻意扫过房间角落一个闪烁着红点的仪器——那是高爆炸药的起爆装置遥控信号接收器。意思很明确:合作,他们活;反抗,一起死。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反而让林琛彻底冷静下来。愤怒和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将所有人推向深渊。他需要隐忍,需要时间,需要在这绝境中寻找那一线生机。
杨锦荣提出的“合作”内容,是在三天后的一场高级别商业晚宴上,接近并设法获取一位名叫沈威廉的富商随身携带的加密U盘。沈威廉是港岛知名的科技投资人,但杨锦荣暗示,他暗地里与基金会在亚太区的资金洗白网络有密切关联,那个U盘里可能储存着关键的交易记录和联系人名单。
这任务看似是商业间谍行为,但林琛明白,这背后必然牵扯到杨锦荣与基金会更深层次的斗争。他是一把被递出去的刀,目标是基金会,但握刀的手是杨锦荣。
“这是你学习‘驾驭力量’的第一步。”杨锦荣当时是这么说的,“用你的头脑,而不是蛮力。过程中,你会需要用到我留在床头柜抽屉里的‘小工具’,以及…你体内那份‘天赋’的细微感知力。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林琛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块看似普通的腕表,但触摸表盘会有轻微的电流感,显然内置了某种高科技设备;还有一枚材质特殊的领带夹,针脚部位异常尖锐;以及一套用于伪装的简易工具(假胡子、眼镜等)。
他拿起那块腕表,尝试操作。表盘亮起,出现一个简易界面,有环境录音、信号干扰(短距离)、以及一个标记为“钥匙”的未知功能。杨锦荣没有提供说明书,显然是要他自己摸索。
接下来的两天,林琛表现得异常配合。他通过房间内的内部电话,要求提供了沈威廉的公开资料、晚宴的流程和场地布局图,甚至要了一套合身的晚礼服。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对着资料研究,或者摆弄那块腕表,仿佛真的在认真准备任务。
但暗地里,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仔细研究晚宴的安保细节、人员流动规律,寻找可能的漏洞。同时,他也在不断尝试与眉心的印记建立更稳定、更细微的联系。他发现,当自己极度专注地思考某个具体目标(比如沈威廉可能放置U盘的位置)时,印记会传来极其微弱的、类似直觉的引导感,虽然模糊,但确实存在。这或许就是杨锦荣所说的“天赋的细微感知力”。
他必须确保任务成功,至少是表面上的成功,才能换取陈浩他们的安全。但他也绝不甘心永远受制于人。他需要一个计划,一个既能完成任务,又能为自己创造脱身机会的计划。
机会出现在任务前夜。杨锦荣派人送来晚宴的正式请柬和最终确认的流程。负责送东西的是一个面孔生疏的年轻人,眼神警惕,动作刻板。但在交接请柬时,年轻人的手指看似无意地在请柬封皮下沿轻轻划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林琛的眼睛。年轻人离开后,他立刻检查请柬,在封皮下沿发现了一个用透明胶带黏住的、比米粒还小的微型存储卡!
是谁?谁能在杨锦荣严密的监控下,将这东西送到他手里?是杨锦荣的又一次试探?还是…另一方势力的介入?
林琛心脏狂跳,但表面不动声色。他回到卧室,反锁上门,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将存储卡取下,插入腕表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卡槽——这是他之前摸索腕表功能时偶然发现的,当时还不知道用途。
表盘屏幕闪烁了几下,显示出一行简单的文字信息:
“明晚九点,宴会厅东侧露台。信号干扰启动后,有六十秒窗口。救人之事,可谈。——影”
信息简短,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有人知道他的处境,知道他的任务,甚至愿意帮他救人!这个自称“影”的人,是敌是友?可信度有多高?
林琛迅速销毁了存储卡,冲入马桶。他坐在床边,心潮起伏。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但也带来了一线希望。东侧露台…那里确实是安保相对薄弱,且容易制造混乱的地方。六十秒窗口…时间极其紧迫。
他必须做出抉择。是继续完全按照杨锦荣的剧本走,还是冒险相信这个神秘的“影”?
风险巨大。如果“影”是杨锦荣的试探,那这就是自投罗网。如果“影”另有所图,他也可能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但…这是目前唯一一个可能救出陈浩他们的机会。
林琛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决定赌一把。他要利用明晚的任务,不仅要拿到U盘,还要制造机会,去东侧露台见一见这个“影”!
他重新梳理计划,将“影”的出现作为变量加入其中。他需要更精确的时间控制,更巧妙的借口离开宴会主厅,以及…准备好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
他再次抚摸眉心的印记,这一次,他不再抗拒那股冰凉,而是尝试与之沟通,不是乞求力量,而是寻求一种极致的冷静和洞察力,以应对明晚的复杂局面。
印记传来一丝稳定的凉意,仿佛无声的回应。
第二天傍晚,林琛换上得体的晚礼服,戴上那块功能未知的腕表和那枚领带夹。镜子里的他,英俊、沉稳,眼神深邃,看不出丝毫内心的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平静的外表下,正酝酿着一场决定生死的风暴。
杨锦荣派来的车已在楼下等候。临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色。
今夜,要么救出兄弟,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彻底沉沦,万劫不复。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转身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