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皮尔的终极梦想是受人敬仰的吟游诗人。
可惜没有天赋。
他喜欢喝酒。
喝多了就听不到别人嘲笑他的歌难听了。
他不喜欢锻造。但锻造术能融进心底的咆哮。
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舞台。
这是何等的荣耀?
“小子,你想打造什么属性的剑?诗词还是歌剧?”
大皮尔的心中已经把装备当成了艺术的载具。用他自己的话讲,他锻造的不是武器,而是艺术。
黄健没给大皮尔自由发挥的机会,现场画出双刀的设计图。
这个世界没有刀的概念。无论是单刃还是双刃,都称之为剑。
短剑以刺为主,大剑以砍为主。
大皮尔的眼睛逐渐瞪大。
又是一种他没见过的剑形。
柳叶刀!
全长半米。由窄而宽的刀身表明这种武器以劈砍为主。
可劈砍类的武器不是越大越有威力吗?
大皮尔摸着稠密的胡须,眉头紧皱:“这么小的剑身,刻不下几句歌词啊!”
“呃……”黄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大皮尔啊,你的格局小了。”
他一想到砍人时武器嗷嗷乱叫,就尴尬得想砍人。
大皮尔几乎趴在设计图上。一个眼大一个眼小:“格局?”
黄健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艺术不是扯着嗓子乱吼。还有无声的呐喊。”
边说边在羊皮纸上画出两个相连的复杂小孔:“听说过次声波吗?”
他在穴居人的身上得到启发。
如果能施展变频、高频的声波攻击,或许可以无声无息地让敌人头晕眼花、恶心呕吐。
要是真鼓捣出来了,完全是阴人的神器。
大皮尔把脑袋摇成了红烧狮子头:“什么次声波?没听过!”
“照做就行!”黄健又描绘出半幅魔法阵图:“剑身铭刻这个阵法。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矮人最受不得这种激将。
“挑战?”
大皮尔的嗓门陡然拔高,气得胡子直哆嗦,眼珠瞪得跟俩乒乓球似的:“你再说一遍试试?”
黄健像是刚意识到说错话,连忙补救:“应该是对我的挑战。如果锻造不出来,绝对是我的设计图有问题!”
“啊!”
大皮尔气得直跳脚,像一个濒临崩溃的胖妞:“放屁!就算设计图出错,老子一样能锻造出来!”
“真的?”黄健一抬手,从系统商城买来一瓶二锅头:“那你再帮我打一把大剑,我把款式画给你!”
他不喜欢这种勾兑酒。
口感扎嘴。
但大皮尔很钟意这个味道。身影一闪就把酒抢走了。像是得到棒棒糖的孩子:“嘿嘿嘿嘿,别这么小气嘛。多来点!”
黄健倒是想多买来着。可惜没货了。
他把自己想要的武器画出来,丢给大皮尔就走,头也不回地说道:“回头为你作词作曲,写两首适合你唱的歌!”
大皮尔一听这话,更是心花怒放起来。连住处都不看了,直奔铁匠铺而去。
铁匠铺就是他的家,他要让地底的乡巴佬知道什么叫艺术!
“欧……”
迷雾森林的方向传来一阵悠长而尖锐的啼鸣。
听上去像是鲸鱼的叫声。
忙碌的众人纷纷驻足,狐疑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别人还在猜测那是什么声音,黄健却脸色大变。
龙吟!
从声音中感受不到威压。反倒透着浓浓的疲惫和哀伤。
听上去像怨妇的啜泣。
除了黄健,只有穆尔认出了龙吟声。他这段时间一直探索迷雾森林,有时好几天都不回来。
此时他刚好在移植几株毒草。听到声音后立即找到黄健:“剑皇……巨龙回巢了。会不会……对这里构成威胁?”
黄健侧耳听了一会儿,心里也没什么底:“听叫声,好像没有发怒的意思,倒像是失恋了。”
穆尔抿了抿嘴唇,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你有没有听说过,失恋的魔兽更危险?”
黄健飞起一脚,踢在穆尔的屁股上:“滚滚滚,小屁孩儿,你懂个屁!该忙啥忙啥去。”
他嘴上不在乎,心中却在期盼巨龙看不上临梓渊的仨瓜俩枣。
缺金币了去帝都,缺女人了找泰坦,缺肉吃了找兽人。
或许是巨龙听到了黄健的祈祷,除了每天哼唧几声,还真没打扰这边的安宁。
久而久之,临梓渊的众人也逐渐习惯了深闺怨妇般的呻吟。
由于巨龙归巢,穆尔不再往迷雾森林跑了。精心照看他移栽回来的毒草,倒是又被波琳缠上了。
这次不是犯花痴,而是诚心请教身法。
她得到黄健的点拨,想走一条其他魔法师没走过的路。
战斗法师!
值得一提的是,尼尼亚和夜影进阶了。
也不知道是每天抱着灵石睡觉,还是若有若无的龙威。莫名其妙地完成了生命跃迁。
这在魔兽史上都很不可思议。
尼尼亚依然是铁甲猪的模样,但体型变得和大象一样夸张。
目测有四五吨重。
为麦伦提供的力量和防御直接翻了五倍。
夜影也变成黑豹大小,只是仍然顶着一张哀伤的包子脸。看上去既英武又搞笑。
不光风刃的威力提升数倍,还领悟了一招范围型的风系杀阵。
召唤兽进阶,直接让麦伦鸟枪换炮。
每天拉着领地里的人过招。
所有人都在变强。
黄健看着临梓渊一天天形成规模,心中生出了浓浓的归属感。
“心安即吾乡。我家在这里,也在远方……”
他深知这个世界的丛林法则。变强不一定能回家,但回家一定需要实力。
此时新刀还没打造出来,他用的仍是两把替代品。
剑舞,灵动似水中游鱼,翻飞如花间彩蝶。火红的大尾巴就像一条彩带,飘逸而潇洒。
修炼至今,他的剑舞已经和穆尔的剑舞大相径庭了。
彼得团长拄着长弓旁观了半晌。只觉得赏心悦目,却没感知到什么威力。
见黄健收刀,笑着说道:“剑皇,你的剑法很漂亮,但是不与人对练,终究少了实战的凌厉感。”
当初黄健把名字改成剑皇,是因为人族没有“皇”的称呼。
自己口嗨,不怕犯忌讳。
后来才知道,兽人的至高强者就称之为“皇”。
但那时大家都叫习惯了,不好再更改。
黄健轻轻一抖手腕。距离剑尖两米远的位置吹起一丝微风。
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悄无声息地分成两半。
切口平滑如镜。
彼得团长目光猛地收缩了一下。
身为五阶强者,既没感知到魔力波动,又没发现斗气的痕迹。失声问道:“怎么做到的?”
黄健对这一剑也十分满意:“剑锋藏于鞘,剑意藏于锋。彼得团长,如果是你,面对剑势凌厉的对手和没有威胁的对手,哪一种更让你戒备?”
彼得团长微微皱眉。
他是远程职业,全靠敏捷走位。哪种对手都不会近身。
除非遭遇某个靠光影围殴的卑鄙小人。
黄健潇洒地挽了两个剑花,把双剑搬运回地底腔室。笑问道:“俘虏都离开了,彼得团长也是来道别的?”
他这一手有点空间魔法的味道。在彼得团长的眼中越发高深莫测了。
彼得团长迟疑了一下,开诚布公道:“当初我们受雇佣攻打这里。被抓也只能认栽。剑皇仁义,没有收走兄弟们的命。管吃管住还放我们自由。眼看就要入冬了,回去也接不到活。兄弟们托我来问个话,你这儿需不需要人手?随便给点钱,我们就留在这干了。”
黄健的眼睛微微一亮。他等这话很久了:“当然需要人手!不过……除了负责安保工作。你们还要护送商队和练兵。”
彼得团长当了这么久的保安队长,太清楚临梓渊的三两只小鱼小虾了。根本就拉不出像样的队伍:“练兵?不会是训练地底生物吧?”
“嘿,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