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定国公府二公子的未婚妻宁二姑娘,在未婚夫祖母寿宴上见钱眼开,偷走了宾客送的寿礼,不止火遍京都,大概举国闻名。
“呵呵。”就知道这么大坨金子不会属于自己。
在两个丫鬟心惊胆战的注视中,宁小啾哂笑一声,‘啪’抬手拍了檀木匣子一巴掌。
“得了,你们两个给我看着周围,这事我有办法,绝不让人暗算了去。”
说着,宁小啾就快走几步,走到草皮与小径之间隔三差五摆着的太湖石上,把匣子放在腿上,把那脑袋拿出来端详。
看好下手的位置,一抬头,却见两个丫鬟还傻傻站那看自己。
立即板起脸,“看别人去,别看我,你们看着我法力就失效了。”
“哦哦。”
杏子云里雾里,出于对姑娘的忠诚,听话地朝假山那跑了几步,姑娘要做法,她得盯着那丫鬟别冒头。
“嗯。”桃子也点头,听话地转身背对,警惕四周的动静。
她其实是不信的,但不知为何,姑娘说做法的时候,她竟然有那么点信了。
她家这位姑娘,前些天还有人说是妖女呢,此时,她倒宁愿她真的有些异处。
四周寂静无声,宁小啾先拿着寿星头对上脖颈处的断口,一下就接合上了,还好,严丝合缝。
下手之人没有想到有人会有此神技,若是知道,大概会后悔没有把金子多拧掉一块。
若真缺一块金子的话,她还接个der。
就见宁小啾一手扶住金像,另一只手食指对准接口处,一缕红中带紫的淡淡光芒,从食指尖突地冒了出来。
在主人强大精神力控制下,这缕火苗颤抖着凝结、拉长,直拉成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才停止。
随后,这条红线如同有生命力般,飞快绕着断口转圈。
一圈,两圈,十圈……
红线越转越快,一息之间不知转了多少圈。
在杏子朝这个急忙打手势的前一刻,宁小啾收回了手。
做法完毕。
宁小啾飞速扫了眼金像,头仍是头,身子仍是身子,但现在已经完美连接成一个完整的寿星了。
断口的位置,若不是使劲凑近细看,肉眼是看不出有细微裂痕的。
金子本身熔了就不会变色,宁小啾这火元素又是极为纯净的精神力凝集而成,没有任何杂质,经她熔过的金器,连顶级工匠都无法望其项背。
飞快把金像塞进匣子,宁小啾两步就蹿回了原地。
绿衣丫鬟走出来看见的,就是宁二姑娘百无聊赖地背着手,正抬着头眺望远处的风景。
至于那个匣子,此时正被她身后的丫鬟抱着,两个丫鬟正脑袋凑到一起,叽叽咕咕聊着什么。
看来,这主仆三还真老实,竟然没有趁机掀开匣子看看里面的东西。
啧,这么蠢,怪不得人家看你不顺眼了。
对不起了宁二姑娘,谁让你不自量力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做人应该有自知之明,不配拥有的,就不要去奢求,奢求了就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天理,谁也不能违背。
“多谢姑娘。”绿衣丫鬟一脸感激,好像宁小啾真的帮了她大忙一样。
看她演得情真意切,宁小啾觉得也应该表示一下自己啥都不知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丫鬟本想接另一句感谢,没想到宁小啾紧接着来了一句,“小姑娘家家的,要少吃些,大清早吃太多可不就闹肚子了,亏得我经过,不然人家客人的礼还要跟着去茅房闻臭味。”
噎得她脸瞬间就红了。
谁说她老实的,说她老实的人,肯定没见她一脸为你好的表情说如此恶毒的话。
心里暗骂一声,丫鬟不得不恭敬又尴尬地接过匣子,匆匆朝堂屋跑走了。
“姑娘厉害。”杏子给宁小啾点赞。
桃子带着笑,暗里却提着心,寻思着该找时间和老夫人说一声此事。
姑娘倒是胸有成竹,她俩并没有看见姑娘是怎么鼓捣的,她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没啥好骄傲的。”宁小啾谦虚。
往常林嬷嬷就是这么教导她的,姑娘家要少吃些,吃多了膀大腰圆不招郎君喜欢。
她也是为那丫鬟好,带着人家贵客礼品去茅房,金像还好,万一是吃食呢?
噫~~
宁小啾咧嘴挤眼,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宁二!”
大老远的,从小径尽头,突地传来一声熟悉的招呼。
宁小啾抬头一看,正是杨飞飞。
她一身湖蓝窄袖长裙,与身着米杏交领宽袖襦裙的罗明钰,两人并肩站在那里,脸上都带着明媚的笑容,可见在这里遇见好友很让她们开心。
宁小啾也开心起来,提起碍事的裙摆,步子飞快,就冲了过去。
“看看,我就说肯定是她,别说她穿成新年荷包,我这眼力,她就算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杨飞飞揶揄地看红彤彤的宁小啾。
罗明钰咳了一声,刚才杨飞飞说这穿得跟霞帔新娘一样的是宁二娘,她还不敢认。
“谁烧成灰?”宁小啾一过来就听见这句,她怀疑杨飞飞在说她火,她虽然火,但绝对不会烧成灰。
“说你今儿怎穿得如此喜庆,”杨飞飞笑她,凑到她脸上揶揄,“是不是特意穿来国公府,给顾二公子看的?”
以前听闻宁二与顾家定亲是靠的不光彩手段,但与她相处几次来看,宁二娘身负绝世武功,心思良善,为人憨厚,爽朗利落,还有张好看的脸蛋,就是哪哪都很招人喜欢啊。
连性子孤拐的罗明钰都对她另眼相待,还特特和她说落水那事纯粹就是意外,以宁二娘坦荡磊落的性格,怎么会做出那等子事?
所以,重久公子就是心悦于宁二,才与她定亲的。
这是杨飞飞和罗明钰背后蛐蛐宁小啾之后,得到的统一结论。
毕竟,像宁二娘这样好的小娘子,谁见了不想抢回家呢?
“唉,看什么呀,”说起小白脸,宁小啾心酸,“我从进来到现在,压根就没遇见他呢。”
正惦记着小白脸的宁小啾不知道,这会仍在大门口当迎宾童子的顾重久,此时与他的暗探纪钊鬼鬼祟祟碰头呢。
纪钊:“公子,你未婚妻好像被人算计了。”
顾重久:“谁这么大胆?”
怎么算计的?
能一次性算计死她吗?
能一次性算计死她并不牵连他和定国公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