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与闷热瞬间包裹了成是非,他挣扎了几下,铁链却纹丝不动,只能无奈地喘着粗气。就在这时,隔壁瓦埕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声音苍老,带着几分虚弱。
成是非心中一动,侧耳细听,那声音竟愈发清晰——正是太后的声音!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乌丸掳走太后,根本不是简单的绑架,而是想以此要挟朝廷,为出云国谋利。
与此同时,护龙山庄的阁楼之上,铁胆神侯朱无视身着玄色锦袍,负手站在窗前,目光如鹰隼般望向驿馆与皇宫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他本布下一盘大棋:借乌丸与利秀公主掳走太后之事搅乱朝局,让东厂曹正淳疲于应对,趁机削弱其势力;
再等朝廷陷入混乱,借出云国的压力逼迫皇帝,最终顺势掌控太后与皇帝,实现自己的野心。
可他千算万算,没料到半路杀出个成是非——这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小子,不仅撞破了乌丸掳走太后的行踪,还两次变身打乱计划,如今更是被乌丸擒住,若他泄露了什么,或是做出更出格的事,自己多年的布局便会功亏一篑。
神侯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低声自语:“这个成是非,倒是个变数。看来,得想办法掌控他,或是……除掉他。”
阁楼内的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周身散发出的冷意,预示着这场关乎朝局的阴谋,因成是非的介入,已彻底走向了不可预知的方向。
护龙山庄的阴云尚未散去,皇宫内的东厂公署已是乱作一团。曹正淳身着绯红蟒袍,在厅内来回踱步,鞋履踏在金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东厂番子们垂首立在两侧,噤若寒蝉——出云国国王的国书已摆在案头,字里行间满是施压之意,而乌丸与利秀公主更是带着随从,气势汹汹地闯入宫门,直言“不见太后,绝不离京”。
曹正淳深知太后被掳之事绝不能外泄,一旦让出云国抓住把柄,不仅自己颜面尽失,东厂的权势也会受到重创。
急得满头冷汗的他,忽然眼睛一亮,想出个险招:“来人!取太后的宫装来,再备一道纱帐!今日,咱家便亲自扮作太后,先稳住这两个出云国贼子!”番子们虽觉荒唐,却不敢违抗,连忙分头准备。
不多时,曹正淳身着太后的凤袍,发髻上插满珠翠,别扭地坐在寝宫的床榻上,周身围起厚重的纱帐,只留一道缝隙。
乌丸与利秀公主被请进殿内,乌丸一眼便瞥见纱帐后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已察觉太后失踪的端倪,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试探。
“太后娘娘龙体欠安,不便见客,乌丸先生若要诊脉,隔着纱帐用红线即可。”曹正淳捏着嗓子,竭力模仿太后的语气,心中暗自祈祷能蒙混过关。
乌丸故作恭敬地应了声,取出一根红线,一端递入纱帐,另一端缠在自己指尖,看似在诊脉,实则悄悄运起内功,一股凌厉的内力顺着红线探了过去。
“哼,曹公公,装得倒是挺像!”乌丸猛地喝破真相,内力骤然暴涨。曹正淳猝不及防,被内力震得浑身发麻,再也装不下去,掀翻纱帐跳下床榻,天罡童子功瞬间运转,周身泛起白色罡气:“既然被你识破,那咱家便不客气了!”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掌风呼啸,桌椅被打得粉碎。曹正淳的天罡童子功刚猛无匹,每一掌都带着千钧之力,乌丸虽武功不弱,却渐渐不敌,被一掌拍中肩头,踉跄着后退数步,口吐鲜血。
他深知再打下去必败无疑,连忙拽住身旁的利秀公主,怒喝一声:“今日暂且饶过你,改日再讨回公道!”
说罢,便带着随从仓皇退去,心中却已盘算妥当——既然硬逼不成,便用利秀公主与皇帝的婚事做筹码,一步步逼朝廷交出实权。
宫中的危机愈演愈烈,被关在驿馆瓦埕里的成是非却没闲着。黑暗中,他隔着瓦埕与隔壁的太后搭话,起初太后还心存戒备,可架不住成是非嘴甜,又知晓他是被乌丸无辜擒来,加之自忖必死,索性放下心防,将宫中秘辛一一托出。
“小子,你可知乌丸为何非要掳走哀家?”太后的声音带着绝望,“哀家手中握着京畿三营的兵权,他们是想借着哀家,逼迫陛下割地放权啊!”
成是非心中一震,这才明白乌丸的野心远不止要挟朝廷,更是想掌控大明的兵权。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既为自保,也不能让出云国的阴谋得逞。
靠着深厚的内功,成是非身上的伤势渐渐恢复,可手足脱臼的剧痛却让他无法发力,只能在瓦埕里暗自积蓄力量。
直到傍晚,一名出云国侍卫端着饭菜走来,掀开木盖递进去,语气轻蔑:“吃吧,别饿死了,留着你还有用。”
成是非眼珠一转,立刻装出一副口干舌燥的模样,哀求道:“这位大哥,饭菜太干,能不能多给我点水?不然实在咽不下去啊!”
侍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却也怕他真的饿死,转身端来一大桶清水,尽数倒进瓦埕里。
待侍卫走后,成是非立刻运起内力,双手在水中一搅,体内真气顺着手臂涌入水中,紧接着猛地发力,将水朝着瓦埕壁逼去。
“轰隆”一声巨响,水柱撞击壁面后反弹,硬生生将厚实的瓦埕砸出一道裂痕,裂痕迅速蔓延,最终整个瓦埕轰然碎裂。
成是非跌落在地,忍着钻心的剧痛,双手撑地,对着地面猛地喷出一道内力水柱。借着水柱的反作用力,他的身体骤然向上弹起,后背狠狠撞向天花板——
“咔嚓”一声,脱臼的肩关节瞬间复位,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停歇,紧接着又用同样的方法,接连将双腿关节复位。
顾不上擦拭身上的瓦砾,成是非快步冲到隔壁瓦埕前,一脚踹开木盖,将早已虚弱不堪的太后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