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方天声坐在一组办公室内。
翻看当天报纸。
脑海之中思绪飞舞，寻觅突破口。
林修远是远程指挥呼兰县警察署，负责在当地行动。
通过电话联络。
他有想过能不能窃听电话，从而得知通话内容。
对呼兰县情况，有一个更加全面的了解。
这个在技术上不难。
简单的一部电话，加电话线就能搞定。
但问题在于敌人对电话线路的检查，是时时刻刻的。
有专人从事这项工作。
每日就是巡查辖区内的电话线。
来来回回。
看是否被切断，或窃听。
呼兰县钱震何时打电话来，组织无法提前掌握。
你总不能一直处在窃听中。
短时间内就会被发现。
从林修远这里入手？
更是困难。
此人的专业性是毋庸置疑的，方天声觉得自己但凡有些许端倪，就会遭到对方察觉。
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要如何做呢？
其实最好的结果，应该是让方天声去呼兰县，参与当地的行动。
甚至是负责当地的行动。
他就能全面掌握信息。
可惜的是林修远并没有打算，让他回去。
一直以来，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
只是呼兰县的情况已经危险，再拖延下去极为不利。
重建工作刚刚有起色。
万万是经受不住这番打击的。
方天声突然想到，钱震对这一次的工作安排不满，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让钱震无法继续负责工作。
那么林修远要换谁？
肯定是换自己信得过的人。
但生面孔出现在呼兰县，容易打草惊蛇。
那么方天声就是不可多得的人选，他是从呼兰县出来的，回去不会引人注目。
既然如此。
要做的就是让钱震，无法继续负责任务。
就在他心中推演之际，林修远叫他去办公室。
“报告。”
“进来。”
“主任您找我？”
“满清遗老有人昨夜被杀，刚刚报案到警察署，吵着说背后有反满抗日分子参与，非要让我们特务系负责调查，你带队去看看。”
“听主任这意思，没有反满抗日分子？”
“死的人就是和童钧有恩怨之人，你说背后是谁。”
“属下明白。”
没想到。
黄三山和百晓生的动作这么迅速，已经是让满清遗老这群人狗咬狗起来。
且还弄出了命案。
这边叫嚷着说有反满抗日分子参与，无非是想要特务系出面，查一个水落石出。
将童家揪出来。
难怪林修远对这件事情没有兴趣，他早就看穿了这一切。
只是碍于情面，还是要让人去调查。
“带着索芷云。”
“是。”
她家在满清遗老的圈子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尤其是在冰城这个小圈子里面。
有索芷云出面，是不会被两家为难的。
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
于是从主任办公室离开，方天声就叫上一组的警员，前去负责调查此事。
曹铁军跟在后面问道：“组长，我们怎么去调查命案了？”
“说是有反满抗日分子参与，去查查看。”
“是。”
一组警员也来了精神。
让他们进山参加清剿任务，那都是哭爹喊娘的。
但在冰城内执行调查抓捕任务，都很有干劲。
毕竟只要有收获，奖金是少不了的。
最主要的是比进山清剿，安全多了。
索芷云在一旁低声说道：“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已经从方天声这里，得知了林修远的意思。
“童钧虽然不是独子，但他的兄长和胞弟，基本上全部都死了，甚至在他死后，唯一的一根独苗，也夭折了。
这就导致童家很难放下这件事情，其他人死是意外或者生病，只有童钧是被杀的，咽不下这口气啊。”
“自己行为不检点，怪不得别人。”
“童家可不这样想。”
“准备怎么查？”
“到时候你负责出面，和他们接触，我们做做样子就行了。”
“知道了。”索芷云说道。
她不喜欢混日子。
但也明白，很多时候你必须得糊涂。
满清遗老这两家，你得罪谁都不没好处，干嘛要为了他们的事情买命。
随便调查一下。
下结论说没有反满抗日分子参与，将调查工作交给保安系警员就行了。
烫手的山芋直接丢掉。
到了案发现场，索芷云负责对付那些人，方天声就带人装装样子。
这童家应该是花大价钱找了人，动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现场也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演戏就要演全套的，方天声表现的非常认真，任何角落的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反正带着特务系的警员，演了一天。
晚上先收工。
打算第二日再来。
忙碌完这里的工作，夜里方天声给特委送情报，内容就是他的想法。
让钱震无法继续负责呼兰县的工作，从而使得林修远，只能安排他过去。
这是一次尝试。
谁也不知道林修远会作何选择。
却并非没有机会，所以值得一试。
可是想要让钱震，不能继续负责呼兰县的工作，难度很高。
毕竟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入职香坊警察署特务系。
因此方天声打算，亲自回去呼兰县一趟，配合县委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只有他回去，才能促成这件事情。
具体计划方天声心中已经想好，他需要晏同春同意他的建议，从而配合他行动。
因为他需要等晚上正阳警察署收工，连夜去呼兰县，将事情做完之后，再第一时间回冰城。
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就需要多方面的配合，一个人是很难完成的。
所以他要等晏同春的回信，不过方天声心中明白，这个回信会非常快。
因为呼兰县的情况，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任何一点时间，都是不能浪费的。
回到家中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带队调查命案，实则没有什么好调查的。
倒也不是方天声故意磨洋工，而是现场确实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询问其他人得到的线索，也没有任何价值。
看来童家做事之前，也是想好了后续。
处理的干干净净。
就是让他们知道是自己做的，但是拿自己没有办法。
就如同童家一样，明明知道是他们做的，可也已经回天乏术了。
人都已经死了。
家里断了香火。
而且私下的报复，反而是不敢。
因为童家可以破罐子破摔，但是这家人不能，他们还有香火啊。
因此希望能通过警察署，来调查定罪。
走正规程序。
甚至索芷云这时来到身旁说道：“他们给送了钱，想要让我们好好调查。”
遇害者家属也担心他们不用心，所以这是打算送点好处。
“钱呢？”方天声问道。
“我没拿。”
“干嘛不拿？”
“我们又不准备调查出什么，拿他们的钱不是麻烦。”
“我认真调查了，我就对得起这个钱，至于调查结果什么的，这不是人力能左右的。”
“他们给钱，不就是想要让我们给童家定罪。”
“不，我们拿了钱只会秉公执法。”
“反正没要。”
“算了，下次他们再给，记得接住。”方天声说道。
让你索芷云回去再要，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方天声也不愿意自己去拿。
索芷云接的钱，日后有事满清遗老也是找她。
而且刚说不要。
现在出尔反尔，吃相难看。
方天声是不在乎吃相，却也不想为了三瓜两枣的惹麻烦。
他这几日重点要放在呼兰县。
避免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