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数据坟场
扫描仪屏幕上的金色三足鸟光影疯狂闪烁、扭曲，发出刺耳的滋滋电流噪音，如同垂死的哀鸣。那股从铅合金地板深处传来的、顺着仪器外壳爬上林见远手臂的微弱震动，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活物般的脉动感，冰冷而粘腻。仿佛有什么沉睡在厚重铅层下的东西，被那原始图腾的光芒和陈欣最后的呓语惊扰，正极不情愿地蠕动着醒来。
“下面…有东西！”林见远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他强行稳住因震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臂，死死握住发烫的扫描仪，“能量读数…在爬升！不是处理器本身的！是…是生物信号？！”屏幕上，代表未知生物能量的读数条正从危险的绿色区域，缓慢而坚定地向着代表高威胁的红色区间攀升。
张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猛地看向再次深度昏迷的陈欣，又扫过血泊中气息奄奄的陈克非，最后目光如刀般刺向那片震动源头的铅合金地板。“生物信号？周永坤…他到底在下面埋了什么鬼东西？！”他迅速从背包里抽出一个巴掌大小、形似老式寻呼机的黑色仪器，外壳磨损严重，屏幕只有火柴盒大小，上面跳动着复杂的波形。这是他压箱底的宝贝——便携式广谱生物场侦测仪，原本是用来追踪邪教祭祀残留的精神污染源的。
“覆盖范围小，精度不高，但能区分能量类型！”张川语速飞快，手指在仪器侧面几个凸起的物理按键上快速敲击，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他将侦测仪的感应面紧紧贴在震感最强烈的铅合金地板上，浑浊的屏幕上，混乱的波形快速刷新、过滤。
几秒钟后，屏幕上的波形逐渐稳定下来，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类似心跳又叠加着高频神经脉冲的复合图形。在图形下方，一行细小的、不断跳动的识别字符艰难地显示出来：
`[匹配度 73.8%] - 神经突触集群活性 (重度畸变态)`
`[匹配度 65.1%] - 未知灵长类生物脑干信号 (杂交污染)`
“神经突触集群…杂交污染…”张川盯着那行字，眼神里第一次掠过一丝近乎惊骇的寒意，“妈的！这疯子…他把人脑组织…和处理器核心…杂交在一起了？！用活体神经做生物锁的能源和…运算协处理器？！”
一股冰冷的恶心感瞬间攫住了林见远。他想起周永坤在缅甸的所谓“重生塔”，想起那些被抽取“运势”的受害者，想起骨灰盒里的芯片…这个恶魔对生命和科技的亵渎，早已突破了人类想象的底线！把活人的大脑组织，剥离、改造、硬生生塞进冰冷的处理器里，作为维持这罪恶造物的“电池”和“零件”？！
“所以…那个‘鸟的眼睛’…”林见远的声音干涩，目光死死盯着扫描仪屏幕上依旧闪烁不定的金色原始图腾，又看向下方那传来活体脉动的铅板，“可能…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眼睛’？某个…连接点？或者…观察孔？”
张川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恶心和愤怒，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很有可能！陈欣的记忆碎片指向那里！‘锁在最下面，鸟的眼睛里’…如果核心处理器本身就是一个融合了活体神经的怪物，那么‘眼睛’，很可能就是接入点！或者…是维持那个活体部分对外界感知的唯一通道！”他猛地看向林见远，“扫描仪！还能聚焦吗？对准震动源中心！尝试穿透！找‘眼睛’的结构特征！任何非铅的、有孔洞或特殊能量汇聚的点！”
林见远咬紧牙关，手臂的酸麻和仪器的过载警告都被他强行忽略。他再次将扫描仪滚烫的发射口压向那片冰冷的铅合金地板，手指在触控屏上艰难地滑动、点选。功率已经推到了红色警戒线的边缘，屏幕上的高温警报图标疯狂闪烁。他再次启动深度穿透成像，将聚焦束的能量死死锁在震动源的中心区域。
嗡——！
扫描仪发出不堪重负的沉闷嘶鸣，外壳温度急剧升高。屏幕上的成像界面剧烈抖动，厚重的铅红色“浓雾”疯狂翻涌，如同沸腾的血池。在那片混沌的深处，代表核心处理器“银盒子”的亮蓝色轮廓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它的形态似乎有些…不同？边缘不再那么规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挣扎着，导致结构微微膨胀变形。
林见远将全部的注意力灌注在屏幕上，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一点一点地微调着穿透深度和能量强度，如同在雷区排雷。铅红的浓雾被一点点艰难地拨开，蓝色轮廓的内部结构开始隐约显现——那并非纯粹的机械构造！在代表处理器芯片的密集光点周围，缠绕、包裹着大片大片的、如同腐烂神经网络般的暗紫色阴影！那些阴影如同有生命的藤蔓，深深扎根在处理器结构中，还在微微搏动着！
就在这片令人作呕的、机械与活体神经融合的恐怖景象中心，林见远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异常点！
在处理器“银盒子”最顶端的中心位置，一个极其细微的、直径可能只有几毫米的圆形区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空洞”感！周围的铅红和代表神经的暗紫色能量流线，都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排斥开，形成了一个真空般的、能量无法穿透的绝对黑点！在这个绝对黑点的边缘，扫描仪捕捉到了一圈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金色能量环流！那金色的光泽…竟与原始三足鸟图腾的光芒有几分相似！
“找到了！”林见远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他指着屏幕上那个绝对黑点和环绕的金色光环，“这里！中心点！能量无法穿透！边缘有…原始图腾同源的金色能量！这肯定就是‘眼睛’！”
张川立刻凑近，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那个微小的黑点。“绝对能量真空…物理孔洞！边缘的原始能量…是保护？还是…认证屏障？”他快速思考着，“陈欣的血刻坐标金属片里有原始图腾微粒…用那个！用那个作为‘钥匙’！尝试接触那个‘眼睛’！”
用金属片接触？怎么接触？那“眼睛”深埋在厚厚的铅板和处理器外壳之下！
“物理接触不可能！”林见远立刻否定了，“铅层太厚！而且下面那个鬼东西…”他指了指屏幕上搏动的暗紫色神经阴影，“我们强行破开，它可能会自毁或者释放辐射！”
“能量引导！”张川思路极其清晰，他指向林见远手中的扫描仪，“用扫描仪的能量束！作为载体！把原始图腾的能量印记，‘投射’到那个‘眼睛’上去！模拟‘钥匙’插入！你的扫描仪能引导能量场！试试！”
林见远看着屏幕上那个微小的黑点，又看看手中已经过热、发出警告的扫描仪。这无异于用一根烧红的铁棍去捅一个装满了烈性炸药和毒虫的保险柜锁眼！成功率渺茫，风险高到无法估量！但看着深度昏迷的陈欣和血泊中生命垂危的陈克非，他没有任何退路。
“妈的…赌了！”林见远低吼一声，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小心翼翼地将扫描仪移开地板，重新对准了张川手中的那枚染血的金属片——那承载着原始图腾微粒的“钥匙”。他快速切换扫描仪模式，从穿透成像调整为高精度能量场引导与模拟。屏幕上，金属片内部那由微粒构成的原始三足鸟图案再次被清晰勾勒出来，散发出温暖的金色光芒。
“功率调到最大！聚焦引导！”张川沉声下令，同时将金属片稳稳地举在扫描仪的发射口前，让那金色的图腾光影完全笼罩在光束之中。
林见远的手指在滚烫的触控屏上滑动，将输出功率的滑块狠狠推到了红色警戒线的尽头！嗡——！！！扫描仪发出一声尖锐到刺耳的悲鸣，整个机身剧烈震动起来，外壳的塑料甚至发出了轻微的焦糊味！屏幕上代表能量的柱状图瞬间爆表，刺眼的红色警报覆盖了半个屏幕！
一道前所未有的、凝聚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炽烈无比的金色光束，如同太阳的矛尖，猛地从扫描仪发射口激射而出！光束的核心，清晰地包裹着那个由原始图腾微粒构成的、栩栩如生的三足鸟光影！这道炽烈的金矛，并非射向金属片，而是在林见远精微的能量场引导下，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狠狠地刺向下方铅合金地板上——那个被锁定的、代表着“鸟眼”的绝对黑点所在的坐标位置！
嗤——！！！
金色光矛与铅合金地板接触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强酸腐蚀金属的剧烈声响！被击中的铅合金表面，瞬间冒起滚滚白烟，金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融、凹陷下去！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孔正在被强行熔穿！而那道包裹着原始图腾的金色光矛，正势如破竹地沿着熔穿的孔洞，向着下方深埋的“银盒子”核心处理器，向着那个“鸟眼”的黑点，狠狠刺入！
“能量引导中…图腾印记投射…接触目标屏障…”林见远死死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流，声音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屏幕上，代表金色光矛的能量流线正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铅层，艰难地逼近那个代表着“鸟眼”的绝对黑点！当光矛前端包裹的原始图腾光影，终于接触到黑点边缘那圈微弱金色光环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低沉到撼动灵魂的共鸣声，猛地从地板深处爆发出来！整个狭小的铅合金密室都为之剧烈一震！灰尘簌簌落下！
扫描仪的屏幕瞬间被一片刺眼的、绝对的白光吞没！所有的数据、图像全部消失！只有一行巨大的、血红色的警告文字疯狂闪烁：
`[警告！高维能量共振！引导失控！]`
`[核心处理器外部防护层瓦解！生物锁…认证中…]`
成功了？！防护层瓦解了？！
林见远和张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秒！
“呃…呃呃呃——！！！”
一声凄厉、痛苦、非人般的嘶嚎，并非来自房间里的任何人，而是…从地板深处！从那个被熔穿的孔洞中！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咆哮，猛地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被强行唤醒和被入侵的极端痛苦与愤怒！
紧接着！
噗嗤！
一股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腥甜和刺鼻福尔马林混合气味的暗红色液体，如同喷泉般，猛地从那被熔穿的、只有铅笔粗细的孔洞中激射而出！液体带着灼热的高温，溅射在旁边的铅合金墙壁和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冒出缕缕青烟！
这绝不是血液！更像是…某种混合了生物组织液和化学防腐剂的恐怖溶液！
与此同时！
扫描仪屏幕上那刺眼的白光和血红的警告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实时成像画面！
画面显示的，似乎是一个极其狭窄、布满粘稠暗红色液体的腔体内部视角！腔壁是某种半透明的、蠕动的、布满暗紫色神经网络的组织！而在腔体的正中心，浸泡在粘液中的，赫然是一只…眼睛！
一只人类的眼球！
但这只眼球，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和灵性。巩膜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色，布满了暗红色的血丝和坏死斑块。瞳孔极度放大，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仿佛通往无间地狱的入口。更令人头皮炸裂的是，这只眼球的视神经末端，并非连接着眼窝，而是被粗暴地切断，然后被无数细如发丝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导线所取代！这些导线如同怪异的根须，深深扎入周围蠕动的神经组织壁中！
这就是“鸟的眼睛”？！一只被强行剥离、改造、塞进处理器核心深处，作为生物锁“认证器”和“感知器”的…人类眼球？！
林见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张川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握着侦测仪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就在这时，扫描仪屏幕的画面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那只浸泡在粘液中的死寂眼球，其放大的、漆黑的瞳孔深处，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点极其微弱的红光！那红光如同深渊中的鬼火，冰冷地闪烁着！
紧接着，一个扭曲的、充满了电子杂音、却又带着某种令人遍体生寒的、属于人类的极端痛苦和怨毒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扫描仪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仿佛直接来自那只眼球深处的某个残存意识碎片：
“痛…好痛…放我…出去…”
“周…永坤…魔鬼…档案…深…火…”
“眼睛…钥匙…也是…牢笼…看…得见…全…都…看得见…”
“烧…烧掉…一…切…”
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强行掐断。瞳孔深处的红光也随之熄灭。屏幕上的腔体画面开始剧烈扭曲、模糊，最终变成一片跳动的雪花噪点。
但最后那几个破碎的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林见远和张川的神经上！
档案！深火！周永坤！眼睛是钥匙也是牢笼？看得见…全都看得见？！
林见远猛地看向张川，眼中是惊涛骇浪般的震骇！这只眼球…这个被囚禁在处理器核心的受害者…他（她）竟然也知道“深火档案”？！而且，他（她）似乎…能看到一些东西？！看到什么？！
“他…他刚才说…‘看得见…全都看得见’…”林见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只眼睛…难道…难道还连接着…存储设备？！它能…看到存储的数据？！‘深火档案’就在它里面？！”
张川的眼神锐利得如同淬火的刀锋，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片跳动的雪花，仿佛要穿透它看到背后的真相。“钥匙…牢笼…看门人…也是囚徒…”他快速咀嚼着那眼球发出的破碎信息，“周永坤用活人的眼球作为生物锁的核心，既需要它进行某种生物特征认证（钥匙），又将它囚禁在核心作为最后的‘看门狗’（牢笼）。而这只眼球，在痛苦中，或许因为某种原因（比如原始图腾能量的刺激），残存的意识接触到了它守卫的核心数据…‘深火档案’！它看到了！”
“那怎么读取？！”林见远急迫地问，“难道要…和这只眼球建立连接？！怎么建？用扫描仪继续刺激它？！”
“刺激它只会让它崩溃！”张川立刻否定，他指着屏幕上那个熔穿的小孔，暗红色的粘液还在缓慢地渗出。“它已经很脆弱了！而且刚才的认证过程…似乎失败了？或者…触发了某种保护机制？”他快速思考着，“陈欣！关键还在陈欣！她是触发原始图腾能量的钥匙！她的意识深处，可能还保留着与这只眼球…或者说，与‘深火档案’相关的、更深层的联系！那只眼球最后喊出了‘深火’，也喊出了‘烧掉一切’…这和陈欣父亲有关吗？”
他猛地看向昏迷的陈欣，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林见远！扫描仪还能工作吗？把引导模式对准陈欣的额头！把刚才捕捉到的、来自那只眼球的痛苦意识波动…那些声音碎片…那些情绪…反向引导给她！用原始图腾的能量作为缓冲和保护！让她…去感受！去连接！那只眼球残存的意识，就是通往‘深火档案’的桥梁！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
让陈欣去感受那只被囚禁、被折磨的眼球的痛苦意识？！去连接那个地狱般的景象？！
林见远看着陈欣苍白如纸、昏迷中依旧带着一丝痛苦神情的脸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这太残忍了！这无异于将她再次推入精神的地狱！
“没有时间了！”张川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指着血泊中陈克非那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陈克非撑不过五分钟了！下面那个鬼东西刚才的爆发，也随时可能引发更糟的后果！这是最后的机会！赌陈欣的意志！赌她能在那痛苦中找到我们需要的线索！”
林见远的目光扫过陈克非毫无生气的脸，又落在陈欣昏迷的容颜上，巨大的痛苦和抉择几乎将他撕裂。最终，他眼中闪过一抹近乎悲壮的决绝。他不再犹豫，将过热滚烫、屏幕布满雪花的扫描仪艰难地抬起，炽烈的金色光束早已熄灭，只剩下微弱的能量场引导模式还在运行。他将发射口，颤抖着，对准了陈欣的额头。
“陈欣…对不起…”林见远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的愧疚，“再…撑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触控屏上滑动，调出了刚才扫描仪自动录制的、来自那只眼球意识碎片的音频数据和极其微弱的生物场波动特征。他将这些冰冷、痛苦、充满怨毒的数据流，小心翼翼地包裹在残存的、微弱的原始图腾能量场中，如同在剧毒的荆棘外面裹上一层薄薄的糖衣。然后，启动了反向引导输出！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刺骨寒意的能量波动，混合着原始图腾那点残存的温暖金光，如同涓涓细流，又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渗入陈欣的额头。
刹那间！
昏迷中的陈欣身体猛地绷紧！如同遭受了无形的电击！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极度痛苦的、不似人声的呜咽！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疯狂地转动！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死死抓住身下的冰冷地板，指甲在金属上刮擦出令人心悸的尖锐声响！
“呃…啊…痛…好痛…黑…好黑…”她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仿佛正在经历着和那只眼球同样的酷刑！“眼睛…烧…烧起来了…档案…全是火…爸爸…在火里…喊…喊…”
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仿佛在与无形的痛苦搏斗。林见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扫描仪的手心全是冷汗，几乎要忍不住中断这残酷的过程。张川也屏住呼吸，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档案…编号…深…火…零…七…”陈欣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锁…锁在…第三…档案室…最里面…铁柜…密码…爸爸…生…日…倒…转…”
深火零七！档案室！铁柜！爸爸生日倒转！
关键信息！林见远和张川眼中同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希望乍现的瞬间！
陈欣的抽搐和呻吟骤然停止！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是空洞的茫然，而是充满了极致的、无法言喻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清明！她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她的嘴唇哆嗦着，发出了一声凄厉到穿透灵魂的尖叫：
“他看见了——！！！”
尖叫未落，陈欣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再次重重地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而与此同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猛地从下方传来！整个铅合金密室如同遭遇了地震般摇晃！墙壁上幽蓝的应急灯疯狂闪烁，忽明忽暗！
林见远和张川被震得东倒西歪！扫描仪脱手飞出，摔在地上，屏幕彻底碎裂！
“警告！核心处理器生物单元崩溃！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120秒…”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带着死亡的宣告，再次从地板深处幽幽传来！这一次，清晰无比！
自毁！120秒！
林见远的心，瞬间沉入了万丈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