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柳姨娘让你来的?说说吧,找本王何事?本王时间宝贵。”
陆芊芊被他这态度刺得心中一痛,但想到此行目的,只得强忍屈辱,起身柔声道:“殿下,臣女与母亲遭奸人陷害,被父亲厌弃,困于府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满京城,唯有殿下您能救我们母女于水火了!”
她说着,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配合着那副我见犹怜的容貌,倒也显出几分楚楚动人之态。
萧墨琰嗤笑一声:“救你们?本王为何要救两个对本王毫无用处的弃子?”
“我们有用的!”陆芊芊急忙道,上前一步,语气急切,“殿下,我们在丞相府多年,深知府中底细!父亲……陆文渊他看似中立,实则早已暗中倒向摄政王!他与摄政王之间,似乎是通过陆雪瑶那个贱人联系的!我们愿意为殿下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传递消息!”
萧墨琰把玩玉胆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陆文渊那个老狐狸,果然……”他沉吟着,目光再次落在陆芊芊身上,“你们想怎么监视?你们如今在府中,怕是连门都出不了吧?”
“殿下有所不知,”陆芊芊见他有兴趣,心中稍定,压低声音道,“母亲虽被禁足,但她在府中经营多年,总还有些不起眼的眼线。而我……父亲虽禁我的足,但终究顾忌颜面,未曾彻底搜查我的院落。我房中有一条母亲早年留下的、通往府外一处废弃宅院的密道!”
这才是她们手中最大的底牌!也是柳姨娘当年为了固宠和对付其他妾室,暗中令人挖掘的,连陆文渊都不知道。
萧墨琰眼中精光一闪,坐直了身体:“密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陆芊芊肯定道,“只是那密道年久失修,出口隐蔽,且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行,但传递消息,偶尔出入一次,绝无问题!”
萧墨琰盯着她看了许久,仿佛在衡量她话语的真假和价值。良久,他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朝陆芊芊招了招手:“过来。”
陆芊芊心中一紧,依言走近。
萧墨琰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对着灯光。他的目光如同毒蛇,在她脸上逡巡,带着一种评估货物般的冷酷。
“倒是有几分颜色。”他轻佻地评价道,语气中却无半分暖意,“好,本王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陆芊芊心中狂喜。
“但是,”萧墨琰话锋一转,手指收紧,捏得陆芊芊下颌生疼,“你们要证明自己的价值。第一条消息,本王要知道,陆文渊与摄政王下一次秘密联系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做得到吗?”
陆芊芊忍着痛,连忙点头:“做得到!臣女一定想办法查出来!”
“很好。”萧墨琰松开手,取出一块不起眼的黑色木牌扔给她,“拿着这个,需要联系时,将木牌放在西市‘老王杂货铺’第三个货架最底层,自会有人接应你。记住,若敢欺骗本王,或者走漏风声……”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杀意让陆芊芊不寒而栗。
“臣女不敢!臣女对殿下忠心耿耿!”陆芊芊连忙表忠心。
“滚吧。”萧墨琰挥挥手,重新靠回软榻,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
陆芊芊如蒙大赦,紧紧攥着那块冰冷的木牌,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出了房间,在管家的引导下,重新坐上那顶小轿,悄无声息地返回了丞相府。
回到那个冰冷的院落,陆芊芊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后背已被冷汗湿透。恐惧与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但随即,一股扭曲的兴奋又占据了上风。
她搭上成王了!她有了报复的资本和翻身的希望!
成王府内,萧墨琰在陆芊芊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对阴影处吩咐道:“去查,丞相府是否真有那样一条密道。另外,盯紧那个蠢女人,看她能吐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是,王爷。”阴影中传来低沉的回应。
萧墨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陆芊芊和柳姨娘,不过是两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能用她们来恶心陆文渊和萧墨珩,甚至可能抓到一些把柄,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个陆芊芊……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贪婪。虽然是个蠢货,但那张脸和身子,偶尔用来泄泄火,倒也不算浪费。
一条连接着绝望与野心的毒藤,就这样在黑暗中悄然滋生,缠绕上了即将倾覆的破船。而这一切,尚被掩盖在丞相府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