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这话像块大石头,噗通一声又把大伙儿刚松快点儿的心给砸沉了。
是啊,那鬼东西只是被钉住了,还没死透呢!阵法还在转,令牌还在地上冒黑气,这跟锅里水还滚着,光盖个盖子顶啥用?
“咋毁?兄弟你说,俺们动手!”熊坤把胸口拍得砰砰响,他现在对林逸是服气得很。
林逸喘了几口粗气,在苏浅浅的搀扶下,勉强半坐起来。他指着基座上的符文和那几块被韩立打碎后还在微微渗着黑气的石头:“阵法……靠地脉和……那些黑石头供能……把石头……全撬了……符文……刮花……”
他又看向那块黑令牌,眼神凝重:“那牌子……最邪乎……碰都……别用手碰……”
“那咋弄?用枪打?”韩立皱眉问。
林逸摇了摇头,看向瞎眼婆婆和罗盘老道:“两位……前辈……可有法子?”
罗盘老道捋了捋胡子,沉吟道:“此等邪物,惧至阳至刚之物。或用真火煅烧,或以雷法击之……可惜,贫道修为浅薄,雷法引不来,真火符箓也用尽了。”
铁塔壮汉嚷嚷:“火?我这儿有燃烧棒!”
“不行,”瞎眼婆婆开口了,声音干涩,“寻常凡火,近不了它的身,反而可能助长其阴煞。得用‘活火’。”
“活火?”众人都愣了。
婆婆那空洞的眼窝转向苏浅浅:“女娃儿,你身上……可有常年贴身带着的,老银物件?越久越好。”
苏浅浅愣了一下,连忙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细细的银链子,下面挂着个小巧的长命锁:“这个行吗?我奶奶给我的,戴了二十多年了。”
“行。”婆婆接过长命锁,又对熊坤说,“大个子,借你点阳刚血,滴这锁上。”
熊坤二话不说,用匕首在手指上一划,挤了几滴血滴在银锁上。说来也怪,那血滴上去,竟然慢慢渗了进去,银锁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婆婆把长命锁放在地上,又从自己怀里摸索出个小布包,打开是些红褐色的粉末,看着像朱砂混了别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把粉末撒在银锁周围,围成一个圈。
然后,她盘腿坐下,双手掐了个奇怪的诀,嘴里念念有词,那声音苍老而神秘。
随着她的念诵,那沾了熊坤血的银锁,竟然自己微微颤动起来,紧接着,“噗”一声轻响,一缕赤红色的火苗从锁芯里冒了出来!火苗不大,却异常凝实,散发着一种温暖、驱邪的气息。
“去。”婆婆朝着黑令牌的方向一指。
那缕赤红火苗像是有灵性一般,飘飘悠悠地就朝令牌飞了过去。令牌周围自动浮现出一层黑气想要阻挡,可火苗一碰上去,黑气就跟遇到克星似的,滋滋作响地消散了。
赤红火苗最终落在了令牌上。
“轰!”
一瞬间,那令牌就像被泼了汽油,猛地燃烧起来!只不过烧出来的是赤红色的火焰,还发出一种类似无数厉鬼哀嚎的尖锐声音,听得人牙酸。
另一边,熊坤和韩立也没闲着,用工兵铲和匕首,吭哧吭哧地撬那些基座上的黑石头,用铲刃使劲刮那些发光的符文。每撬掉一块石头,刮花一片符文,神像裂缝里渗出的黑血光就暗淡一分,半空中那魔魂本源的挣扎也减弱一丝。
眼看着令牌在赤红火焰里慢慢变形、熔化,阵法也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众人都觉得这回总算要彻底解决了。
可偏偏这时候,异变再生!
那一直被韩立用枪指着的黑煞教主,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完全变成了漆黑,没有半点眼白!他死死盯着燃烧的令牌,脸上露出一个疯狂而绝望的笑容。
“圣尊……不容亵渎……一起……寂灭吧!”
他猛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一口混合着碎肉和黑血的污物,像箭一样喷向那即将熔化的令牌!
“不好!他要献祭引爆!”罗盘老道脸色大变!
那口污血喷在令牌上,赤红火焰猛地一滞,令牌内部发出一股极度不稳定的毁灭性能量波动!
“趴下!”林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扑倒在地。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不是火焰的爆炸,而是一股纯粹的、黑暗能量的剧烈冲击!以令牌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摇晃,头顶上哗啦啦往下掉石头,像是要塌了!
赤红火焰被瞬间震散,瞎眼婆婆身子一颤,喷出一小口血。半空中,那几根钉着魔魂本源的鬼门针,被这股冲击波震得嗡嗡作响,其中两根更是“啪”地一声,断了!
魔魂本源发出一阵狂喜的嘶鸣,挣扎的力量陡然变强!
林逸看着那断掉的银针,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这老梆子,临死还要拉他们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