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被撞破的大门，和瘫在地上，劫后余生、大口喘息的柚子。
直播间，则像是经历了一场长达半分钟的集体断线。
然后，是火山喷发般的彻底沸腾。
弹幕的数量，已经无法用“刷屏”来形容。那更像是一场数据的雪崩，每一个像素点都在尖叫，每一个Id都在颤抖。
“我他妈的看到了什么？我他妈的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直播捉鬼！21世纪！在一个人气破千万的直播间里！现场直播捉鬼！”
“这不是特效！重复一遍，这不是特效！你们去看柚子家那个被撞烂的门！那个烟！那个鬼的惨叫！这绝对不是特效能做出来的！”
“我的世界观碎了，谁有胶水，借我粘一下，很急，在线等！”
“大师！从今天起，您就是我唯一的姐！亲姐！我这就去把我关注的那几百个唱跳主播全取关了！”
“楼上的，格局小了，这不是姐，这是神仙下凡！”
无数的录屏视频，如同病毒一般，在各大社交平台疯狂扩散。
#直播间惊现画皮鬼#
#大师陆晚灵隔空破邪#
#史上最硬核直播#
短短几分钟内，数个相关词条以不可阻挡之势，直接屠榜了各大平台的热搜。其热度之高，甚至让负责审核的后台程序员都以为是系统出了bUG。
无数点进来的路人，在看到那段仅仅几十秒的录屏后，都经历了从“什么垃圾营销”到“卧槽这是什么”再到“妈妈我看到了神仙”的完整心路历程。
陆晚灵的直播间人气，也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突破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数字。
一千万！
两千万！
三千万！
数字还在以百万为单位疯狂向上跳动，平台的服务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技术部门所有人都被紧急召回，对着那条红得发紫的数据流，目瞪口呆。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陆晚灵只是平静地看着视频另一端，那个依旧在剧烈喘息的女孩。
“它被我的‘烈阳符’所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你。但它已记住你的气息，此地不宜久留。”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柚子的耳中。
“我该怎么办……大师，我该怎么办？”柚子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依赖。
“烈阳符的余威，可保你三日平安。天亮之后，立刻搬家，走得越远越好。”陆晚灵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至于那个房子，还有你那个‘男朋友’的社会身份问题，交给警察处理。”
说完，她没有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连线。
第一卦，结束。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这才反应过来。
“这就完了？我还没看够啊！”
“柚子姐妹没事了，太好了！大师牛逼（破音）！”
“交给警察？警察来了怎么说？说我的鬼男友跑了？这案子没法立吧！”
“楼上的你傻啊，那只鬼披着人皮生活了那么久，总有社会身份吧？一个大活人突然失踪，警察能不管吗？大师这招高啊！”
陆晚灵没有去看那些依旧在疯狂滚动的弹幕。她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青龙别院中灵气滋养的茶叶，入口甘冽，让她因为隔空动用高阶符箓而消耗的些许精力，迅速得到了补充。
她的平静，与外界的滔天巨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派，钱家。
书房内一片死寂。
钱少阳还保持着那个呆滞的姿势，脸色惨白如纸。
刚才那一幕，彻底击碎了他身为玄门世家少主的骄傲。他自问，就算自己动用家族里所有法器，也绝对做不到隔着千里网络，借一道手机闪光灯，画符重创一只画皮鬼。
这不是术法的差距。
这是境界上的碾压！
钱鸿缓缓地靠回椅背，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陆晚灵画符时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以及最后那个隔空敕令的眼神。
许久，他睁开眼，眼中已再无半点轻视，只剩下深深的忌惮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看向自己失魂落魄的儿子，声音沙哑地开口：“少阳。”
“……在，父亲。”
“立刻去库房，将那块三百年的‘养魂木’取出来。”
钱少阳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那块养魂木是准备献给龙虎山天师府的寿礼！价值连城……”
“现在，它有新的用处了。”钱鸿的语气不容置疑，“备好车，天亮之后，你亲自去一趟青龙山，把东西送上。”
“我……我去？”钱少阳的身体一抖，想起自己被倒吊在树上的屈辱，以及刚才那恐怖的画面，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对，你亲自去。”钱鸿的目光如刀，“这是赔罪，也是示好。这位陆大师的层次，已经不是我们钱家能轻易招惹的。南派……要变天了。”
……
与此同时。
京城，某处安保级别极高的办公大楼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数十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对着面前巨大的数据墙，紧张地操作着。
“报告组长！‘天眼’系统监测到异常高能灵力波动，源头指向‘逗鱼’直播平台，Id：陆晚灵！”
“报告！该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突破三千五百万！服务器多次濒临崩溃！”
“报告！我们截取到了关键视频片段……内容，内容……”汇报的年轻分析员声音都在颤抖，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看到的东西。
一名面容冷峻，肩上扛着星徽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主屏幕前，沉声喝道：“播放！”
下一秒，那段“烈阳破邪”的录屏，以最高清的画质，出现在巨大的屏幕上。
从镜中显形，到画皮鬼破门，再到最后那一道金色光柱将其重创……
整个指挥中心，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这超越他们认知的一幕。
许久，中年男人才深吸一口气，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立刻成立‘925专项小组’！我要这个‘陆晚灵’的所有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一秒钟都不能漏！”
“另外，”他顿了顿，下达了第二个命令，“通知第七处，让他们做好准备。告诉他们，这次的对手……可能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直播间里，陆晚灵放下了茶杯，清冷的目光再次扫过屏幕。
“时间有限，我们开始第二卦。”
她无视了那已经快要冲破天际的人气值和满屏的惊叹号，纤长的手指，再次随意地在屏幕上划过，准备点选下一个“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