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避祸·丁大材动怒
帅府议事厅内,气氛沉闷如凝。黄蓉立在城防图旁,指尖虽指着东门防御的薄弱处,语气却带着难掩的疲惫:“丁大师,吕文德近来愈发过分了。前日我去西门巡查,他竟让人在巷口堵我,送些低俗的珠宝;昨日又借商议粮草,派小厮往我住处递暧昧字条,实在不堪其扰。”
这些日子,她恪守本分,尽量避开吕文德,可对方却像苍蝇般缠人,仗着有贾似道撑腰,变着法子骚扰,若不是怕影响粮草调度,她早已出手惩戒。
丁大材坐在主位上,指尖敲击着案几,眼底的寒芒渐起。那日粮仓惩戒后,他以为吕文德会收敛,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知死活——不仅觊觎黄蓉,更敢在战事在即之时分心寻衅,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倒是有恃无恐。”丁大材的声音冷得像冰,“再敢来烦你,不必忍,直接让人绑来见我。”
话音刚落,厅外传来一阵嚣张的脚步声,伴着小厮的通传:“吕府总管贾仁求见,说是给黄帮主送请柬。”
黄蓉眉头一蹙,不用想也知请柬里藏着什么。丁大材眼底寒光更盛,沉声道:“让他进来。”
贾仁大摇大摆地走入厅内,一身锦绸长衫,手里托着个描金请柬盒,见了黄蓉,眼神立刻变得轻佻,连给丁大材行礼都带着敷衍:“小人贾仁,见过丁大师,见过黄帮主。”
“何事?”丁大材语气冰冷,周身的尸气已隐隐弥漫。
贾仁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到黄蓉面前,将请柬盒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炫耀:“我家大人备了薄宴,特意让小人来请黄帮主今晚过府赴宴。大人说了,府里新酿了好酒,还有江南来的戏子,定能让黄帮主尽兴。”
黄蓉没接请柬,语气冷淡:“告知吕大人,守城事务繁忙,我不便赴宴。”
“黄帮主这就不对了。”贾仁收起请柬盒,脸上露出倨傲的笑,声音也抬高了几分,“我家大人看上的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今日这宴,黄帮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往后帅府的粮草,可就不好调度了。”
这话一出,议事厅内瞬间安静下来。黄蓉脸色煞白,握着账册的手不自觉收紧;旁边侍立的亲兵也个个怒目而视,却碍于吕文德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丁大材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茶杯瞬间震得粉碎。他站起身,周身的尸气与戾气交织,连厅内的烛火都猛地跳了几跳:“你刚才说什么?再敢说一遍。”
贾仁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半步,却很快又硬起头皮——他是贾似道的远亲,又是吕文德的心腹,料定丁大材不敢真动他。“小人说的是实话!”他梗着脖子,语气愈发嚣张,“吕大人乃朝廷命官,要请黄帮主赴宴,是给她面子,丁大师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闲事?”丁大材冷笑一声,眼神里杀意毕露,“我的人,轮得到他吕文德指手画脚?”
话音未落,丁大材掌心突然凝聚起一团金红相间的光团,光团快速收缩,化作一把三寸长的飞刀——飞刀通体金红交织,刀刃上燃着淡淡的阳火,刀柄处缠绕着金色罡气,神圣的光晕下藏着毁灭性的戾气,连空气都被灼烧得发出“滋滋”轻响。
贾仁脸色骤变,终于意识到害怕,转身就要跑:“你敢动我?我家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丁大材轻轻一甩手,飞刀“嗖”地飞出去,速度快得超越肉眼极限,只留下一道金红残影,直追贾仁。贾仁刚跑到厅门口,飞刀便精准地从他后心穿过,瞬间没入体内。
阳火顺着飞刀轨迹在贾仁体内炸开,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剧烈燃烧起来。金红色的火焰从他的七窍、伤口处喷涌而出,皮肉在高温下快速碳化,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烤肉被烤焦的味道。
“砰!”
一声巨响,贾仁的身体突然炸开,碎肉、骨头碴子伴着燃烧的内脏飞溅开来,落在厅门的石阶上、旁边的绿植上。一块带着火焰的碎肉砸进墙角的水缸,“滋啦”一声,水缸里的水瞬间蒸发了一半,剩下的水冒着滚烫的白气;另有几块碎肉溅到廊下的花架,藤蔓瞬间被点燃,火焰噼啪作响,很快便将花架烧得焦黑。
议事厅内的亲兵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后退,连大气都不敢喘;黄蓉也愣在原地,虽早知丁大材狠厉,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忌惮。
丁大材瞥了眼廊下的火海与残骸,语气毫无波澜,对门口的尸兵吩咐道:“把这里清理干净,再把贾仁的头颅割下来,送到吕府去给吕文德看看,,告诉他——管好自己的人,再敢打黄蓉的主意,下次送过去的,就是他的脑袋。”
“是!”两名尸兵应声上前,面无表情地清理着残骸,丝毫不受血腥气影响。
黄蓉定了定神,走到丁大材身边,低声道:“你杀了贾仁,吕文德必定气急败坏,恐怕会在粮草上故意刁难,甚至……暗中勾结蒙古人。”
“刁难又如何?勾结又如何?”丁大材转头看向她,眼底的怒火未消,却多了几分笃定,“他若敢动粮草,我便踏平吕府;他若敢通敌,我便让他死得比贾仁更惨。”他顿了顿,语气软了几分,“往后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辱你。”
黄蓉心中一暖,却又暗自警惕——丁大材的保护越是强势,她便越清楚自己无法摆脱这份依附。而吕文德那边,经此一事,必定会撕破脸皮,襄阳城内的局势,怕是要更乱了。
不多时,尸兵已清理干净现场,连空气中的血腥气都被尸气掩盖。一名尸兵捧着贾仁的头颅进来禀报:“大师,头颅已备好,随时可送往吕府。”
丁大材点头:“送去吧,让霍都亲自去,若吕文德敢发作,便让他见识见识尸兵的厉害。”
霍都应声领命,提着头颅快步离去。
议事厅内,烛火依旧跳动,却再没了之前的沉闷,只剩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黄蓉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清楚,贾仁的死,只是丁大材与吕文德较量的开始。而这场内斗,若不能尽快平息,待蒙哥大军一到,襄阳便真的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