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自己救陆地神仙?这话听着简直荒谬!**他确实是收官无敌的曹官子没错,可如今连陆地神仙的境界都未达到。
“我曾在大离藏书阁偶然翻到一本《医圣修炼心得》的杂书,上面记载着医圣亲笔所写的避天道之法。
起初曹某以为是无稽之谈,但经过多方查证,发现确有其事。”
“如今,我愿意以医书上记载的秘法与先生交易,先生意下如何?”
呵。
医圣修炼心得?李锛似笑非笑地看向**:
“既然曹官子已经告诉我那本书在大离藏书阁,我何必再与你交易?直接派人去抢,岂不更痛快?”
“先生恐怕要失望了。”
**早有预料般笑了笑:“那本书早在当年因曹某与人交手时被毁,如今早已无迹可寻。
所以,现在知道其中内容的,只有曹某一人。”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找不到那本书。
李锛追问:“当真找不到了?”
“当真!”**斩钉截铁。
李锛眉头一皱:“你说那是《医圣修炼心得》就是?空口无凭,我凭什么信你?”
“先生可以信。”
**神色坦然。
“收官无敌的曹官子既然有求于人,总不至于撒谎。”
李锛微微颔首。
“不!”
**正色道:“**从不骗人。”
“好!”
李锛不再纠缠,转而说道:
“既然你已从吴愫他们那里打探过山谷的事,想必也清楚救活人所需的条件。”
见**点头,李锛又补充道:“不过,我得再加一条——在我未入陆地医仙之前,宗师以下,一概不救。”
“需要先生救的,不过是个普通人。”
**平静回答。
“行!”
救个普通人对他而言易如反掌,这笔交易稳赚不亏。
李锛直接问道:
“人在哪儿?”
“在西楚旧地。
”**目光略显黯然。
“何时需要我动手?”李锛直截了当。
“时机到了自会告知先生。
”
听罢,李锛不由嗤笑:
“你能等,我却没这个耐心。
实话告诉你,我随时可能突破境界。
”
“曹某这就将医道证悟之法相告。
”**沉声道。
“提前透露底牌,就不怕我翻脸不认账?”李锛挑眉。
“我调查过先生的为人。
”**语气笃定,“先生绝非背信弃义之徒。
”
“好!”李锛干脆道,“说说看,医者如何证道?”
“医圣手札记载,需融合天人体魄方能证道。
”
所谓天人体魄即是天人本源。
可天人境乃当世绝顶,他区区天象境,不被天人取走本源就不错了。
“真 ** 荒唐。
”
看来医圣当年纯属侥幸。
“先生莫急,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从容道,“恰巧曹某知晓一位天人已近油尽灯枯,夺取其本源易如反掌。
”
“在何处?”李锛目光灼灼。
“大离皇宫。
”
李锛闻言咧嘴:“你说那老阉狗?”
“李先生见识广博。
”**轻笑,“不过我说的是另一位。
”
“大离竟有第二位天人?”李锛瞳孔骤缩。
“正是。
”
难怪李纯罡与隋斜古都警告他未入陆地神仙境前切勿进京,连洪洗象在京师都未能掀起风浪。
这大离京城的水,果然深不可测。
“那天人究竟是谁?”
李锛忍不住开口询问。
四百年前珷林第一魔头高术露。
他还没死?
尽管已过四百年,但李锛乃至整个珷林,对高术露之名都耳熟能详。
因为当今的一品四境划分,正是由高术露亲手创立。
高术露本是前朝皇子,因不愿继承皇位而入山修道,走火入魔后屠尽珷林顶尖高手,光是陆地神仙就斩杀两人。
只是后来不知何故,高术露在江湖上彻底消失,没想到如今竟还存活于世。
没错!对方点头。
你让我去向这种魔头讨要他的天人体魄?李锛瞪眼看去。
在下只是告知先生何处可寻天人体魄!
对方继续道:至于其他,全凭先生自行决断。
此事容我再斟酌一番!李锛说道:不论最终成与不成,我都会为你医治。
多谢先生!
对方朝李锛抱拳行礼。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时,姜拟突然出声:且慢!
马车应声停下。
姜拟掀开车帘走出,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剑递给李锛:
师兄,拿着!
这是她贴身佩戴的神符剑,也是幼时从西楚皇宫带出的唯一物件。
此次离别徐奉年能来相送,她心中欢喜。
他没与她说话,她又有些不悦。
或许欢喜多过不悦,姜拟想通过李锛之手,将这柄神符剑转赠徐奉年。
让他莫要忘记自己。
然而李锛显然会错了意,接过神符剑惊讶道:
师妹,此物太过珍贵,我不能收!
闻言,姜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懒得向李锛解释,相信徐奉年日后得知神符剑在李锛手中,自会明白其中含义。
以他那厚脸皮的性子,定会将神符剑抢过去的。
李锛略作迟疑,咬牙解下腰间骊珠抛给姜拟。
“师妹,师兄也没什么可送你的,此去凶险重重,这柄骊珠就留给你防身吧。
”
李锛身上还带着天问剑、十二柄飞剑和万字梨花针,更别提洪洗象那柄吕祖佩剑,兵器多得用不过来。
用一柄骊珠换天下第三的**,
倒也不算吃亏。
“师兄,这...”
姜拟望着眼前精巧的骊珠,一时怔住。
这长剑确实漂亮。
可她本意并非如此。
“师妹不必推辞!”
李锛笑道:“师兄这儿还有更好的,再说听潮阁里名剑无数,缺了随时去取便是。
”
“但...”
姜拟话音未落,只听**温声劝道:
“公主,这是李先生的心意,收下吧。
”
“好!”
姜拟握紧骊珠,既已收下师兄赠剑,便再无转圜余地,只盼徐奉年见到神符时能明白其中深意。
“李先生,保重。
”
82.永徽之秋,有人坐北望南欲吞龙!
目送马车远去,李锛随意坐在青石上。
如今局势诡谲,偏在这紧要关头,**接走姜拟欲行复国大计。
这天下怕是要烽烟四起了。
李锛心想须尽快突破至陆地医仙之境,乱世将至,礼崩乐坏,无人能独善其身。
唯有登峰造极的珷道,方能在乱世立足。
只是那天人体魄,着实棘手。
正思忖间,徐奉年揉着脑袋摇摇晃晃起身:“姐夫,姜拟呢?”
“走了。
”李锛答道。
“走了?”
徐奉年瞪大眼睛:“那我这顿打白挨了?”
“是。
”
李锛同情地点了点头。
“他们往哪边去了?”徐奉年急声追问李锛。
“别想了。
”李锛淡淡道,“姜拟他们早已走远。
”
“姐夫你为何不拦住他们!”徐奉年忍不住抱怨。
“拦?”李锛斜睨他一眼,“莫非非要我与曹长卿拼个你死我活,你才满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量你也不敢。
”
李锛话锋一转:“曹官子那掌未出全力,你怎会伤得这般重?”
“原想演得真切些......”徐奉年懊恼地挠头,“谁知弄巧成拙,被他一掌打昏。
早知该挡一挡的。
”
“你!”
李锛摇头叹息,望向北凉王府方向:“回吧,你姐还等着。
”
“哦......”
......
凉州边境。
马车碾过苍茫戈壁,车辕上的身影沉默许久,终是开口:
“公主,徐奉年并非良配。
”
大楚山河破碎于徐骁铁骑之下,这是解不开的血仇。
若大楚未来的君王与人屠之子结合,九泉之下的英魂如何安息?
见车厢内迟迟没有回应,他又道:
“倒是那李锛......行事磊落有古君子之风,医术精湛不说,所着《治国十六策》连我都......”
“曹叔,我们去何处?”
被称作曹叔的男子闻言轻笑:“去该去之处,也是必去之处。
”
“大楚?”
“没错!”
“这些年联系了不少昔日大楚旧部,如今他们都在大楚,盼着公主归来……”
……
李锛与徐奉年返回北凉王府,等候多时的徐芷虎听闻此事,不禁摇头叹息。
接连数日,
徐奉年始终闷闷不乐,不是在梧桐苑发呆,就是去珷铛山料理菜园。
每日饭桌上必有豆角,
众人见到豆角便食欲全无,唯独徐奉年百吃不厌。
这般怀旧苦了旁人。
这日李锛在听潮阁与李亦山闲谈,徐哓手持圣旨登楼。
李亦山与李锛对视一眼——方才二人正议论此事。
未料大离圣旨转眼即至。
徐哓刚要开口,
李亦山抢先道:
“王爷且慢,容我猜猜圣旨内容。
”
接着说道:
“可是大离皇蒂邀王爷参加年末祭祖?”
徐哓面露诧异:
“正是。
”
李亦山笑看李锛:
“李兄,这次是我输了,心服口服。
”
“不敢当!”
李锛摆手:“不过侥幸猜中。
”
“李兄过谦了。
”
李亦山向困惑的徐哓解释:
“方才与李兄谈及此事,他早已料中。
”
“竟有此事?”徐哓讶然。
“确实。
”李亦山点头。
“赌注为何?”徐哓追问。
“一壶绿蚁。
”
说罢,
李亦山取来墙角的廉价绿蚁酒,斟满三杯推给二人。
李亦山笑着对徐晓说:王爷,这次可是李兄做东。
徐晓连连点头:多谢先生款待!
一壶绿蚁酒很快见底,意犹未尽的三人吩咐下人备齐酒菜。
酒过三巡,徐晓向二人请教应对赵醇圣旨的对策。
李亦山将目光转向李锛:李兄以为王爷当如何应对?
此事关系重大,先生既已拿定主意,何必再来问我?李锛可不愿因自己的失误连累整个北凉。
李兄必有高见。
李亦山浅酌杯中酒。
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是信口开河罢了。
这时徐晓开口道:李锛!
沉吟片刻,李锛说道:那我就斗胆直言,仅供王爷参考。
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李先生指正。
但说无妨。
徐晓和李亦山都挺直了腰背。
李锛仰头饮尽杯中酒,长舒一口气正色道:自赵醇颁下这道圣旨起,大离就已存了与北凉决裂之心。
无论王爷是否奉诏,都已无转圜余地。
奉诏入京,不过是将决裂之日稍作拖延。
若抗旨不遵,不出三日,问罪诏书便会接二连三送达。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王爷作何打算。
听完这番话,李亦山向徐晓点头示意,表示与李锛见解相同。
徐晓反问:我的想法真有这么重要?
至关重要!李锛神色肃穆,继续称臣与自立门户,结局迥异,应对之策自然也不同。
好家伙,这是在问他是否要改旗易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