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片后的眸光骤然阴沉，面上却依旧纹丝不动的江淮，阮清心里暗赞一声，不愧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这都没破防。
她又慢悠悠补了一刀：“证据副本我已经交给了‘可靠的朋友’，要是我哪天忽然消失了，或者不小心‘自杀’了，这些内容应该都会重见天日吧~”
阮清的胆子确实够肥。
其实她手里屁证据都没有，但昨晚她拉屎时突然灵光一现。
既然江淮没给她看过林晚晚被下药的监控原件，那这老狐狸是不是在唬她？
她不确定，但是她敢赌。
就像麻将桌上的风云变幻，开局顺风顺水赢了个盆满钵满，但谁也不确定下把洗牌后会不会输的倾家荡产。
四家的牌都扣在手里，谁也看不出谁在偷偷做清一色，是要继续贪大牌搏个大的，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屁胡保本？
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让阮清从头皮麻到脚尖。
这是一场豪赌，我的朋友！
赌赢了会所嫩模，赌输了下海干活！
（温馨提示：赌博有害身心健康，请大家远离赌博，珍爱生活！）
江淮当然不信她有什么证据，顾临川挖了这么多年都没挖出他的把柄。
这小丫头怎么可能做到。
但转念间，想到她的心声又让他动摇。
万一……她真有什么非常的手段。
沉默片刻，江淮嘴角笑意加深了些许：“阮小姐，你和我，骨子里其实是一种人。”
只可惜，这位难得的同类注定无法成为盟友。
从她退回那五百万起，他们就只能站在棋盘的两端。
阮清听得一愣。
【几个意思？】
【夸我气泡音学得像？还是痰没他多？】
管他夸的是什么，她先笑纳了：“江先生，过誉了。”
忽然觉得他们也不是那么像的江淮：……
临走前，阮清从包里摸出两本书，偷偷塞到夏伯手里，做了个“嘘”的手势。
看着手里的霸总小说，夏伯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阮清自然不知道夏伯的小说被没收了，只觉得他是志同道合的书友，好书必须分享！
……
“叮”一声，烤箱计时器响起。
戴好手套，阮清端出一盘大象屎，分装好，一份留给顾临川，另一份送给邻居。
这栋楼的房租不便宜，入住率并不高，据她这几天观察，只有隔壁一户有人住。
虽然今天是工作日，阮清还是尝试着敲了敲邻居的门。
门很快开了。
看着门后的人，阮清愣了一秒。
怎么说呢……
很标准的熊系gay。
有型的络腮胡，身材高壮，紧身t恤裹着胸肌和肱二头肌，一看就是能一拳把她镶进墙里扣不出来的那种，肩膀也宽得惊人。
阮清甚至怀疑他侧身才能进出自家的门。
【放成都绝对是个尤物。】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以貌取人，阮清赶紧收回想法，举起手中的盒子：“你好！我是隔壁搬来的阮清，烤了点小饼干，不成敬意。”
邻居大哥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空气凝固两秒。
阮清已经准备好接受“这是什么黑暗料理”的质疑，然而对方只是拿起一块点心端详片刻，平静地收下了。
“谢谢，我叫凯文。”
说完，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真是有性格的冷面酷gay呢。】
挠着头回到屋里，还没把围裙解下来，门被敲响了。
一开门，仰头就对上顾临川投下来的目光。
阮清心想您老真是闻着味来的。
“顾先生慢用。”
顾临川没接递来的盒子，视线落在她脸上，眉头微蹙。
“沾到了。”
伸手用指节蹭了下她脸颊沾到的面粉，又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接过盒子抬脚就走了。
捏了捏厚度可观的信封，阮清挑眉。
“谁能想到我现在维生的手段，竟然是给顾大爹做点心。”
幸好他出手阔绰，房租暂时没有问题。
系统发出疑问：【既然缺钱，为什么不找纪深帮忙？他应该很乐意帮你的。】
阮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找老纪开口？”
“信不信明天他就能把纪氏集团股权转让书拍我桌上。”
【所以你宁愿给顾临川做点心？】
阮清耸耸肩：“等价交换，银货两讫，多清爽。”
“虽然他那‘价’跟我这‘货’不是很等价……”
阮清心里明白，一旦接受了纪深的帮助，自己就会陷入不对等的关系中，成为被施恩的对象。
当一个人习惯了被给予，就会慢慢失去自我价值感。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手机突然“叮咚”一声。
[老纪：晚上七点，接你用膳]
看来上次被阮昭打断的饭局，终究是逃不过。
[稀屎拌开塞露：朕知道了]
刚想放下手机，提示音又响了。
[小贱人：姐姐，想给你做爱心便当，但为什么我下的蛋总是散的？（图片）]
[稀屎拌开塞露：得用鸡下的]
[小贱人：( ?′_ゝ｀)]
与此同时，仅一墙之隔的走廊上。
邻居凯文将收到的点心盒递给门外的人：“老板，您的点心。”
顾临川面无表情接过盒子，转身便走了。
等他背影消失在视野里，留下的人暗自松了口气。
搞这么大阵仗清空这栋楼的住户，还只派他一个人住进来，他以为隔壁是什么需要清理的目标。
结果他的任务清单上只有一行字：确保隔壁住户安全。
这世界他妈的就是一本霸总小说。
要不是对方给的钱实在多得离谱，他真想立刻辞职。
……
晚上七点整，阮清慢悠悠晃到楼下时，纪深已经等在车边了。
依旧穿的简约休闲白衬衫，虽然简约，但隐隐能看到动作间勒出的肌肉线条。
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领口，阮清挑了挑眉：“这次扣子倒是没系错。”
纪深勾了勾唇：“这次特意确认过。”
阮清轻哼一声，心里别提多失望了。
纪深很绅士地拉开车门，她坐进车里才注意到前排驾驶座上的人。
【哟，纪秘书也有秘书了，哈哈。】
今天的阮清没穿那身假小子装扮，上车后不自觉想岔腿坐着，膝盖刚分开几分，惊觉自己穿的是裙子，又迅速并拢。
好像跟纪深待在一起总会不由自主带入“十一”这个身份。
这该死的肌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