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多，月色格外亮，像跟地面铺满银色披风，一边是静子的呕吐声。
一边是对自己的自责，为什么要弄到自己身无分文，给不到家人一点保障。
死死盯着阿水的聊天界面，一个轻微的震动...
阿水的消息总算是回应了。
“风哥...”
“你知道回我消息了？给个解释。”压制自己的怒火，让他自行给我交代。
而压制的怒火让我浑身颤抖，脑门充血！
“波胆...没打。”阿水沉默片刻后回消息。
我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语音直接拨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阿水嘶哑带着颤抖的声音：“风哥。”
“你什么意思？这个钱怎么来的，我问你？！你tm的是人吗？”情绪已然崩溃，大声质问阿水。
“我知道，风哥，想等波胆，一直再等，所以这两天没回复你。”阿水极力狡辩。
“你听清楚，把钱拿回来给我，波胆没有就不要打！以后的比赛也不要叫我打！老子死心了！草，没这命！”
当我说出这句话，像抽空了我全身的力气，曾经的信任就是这一瞬彻底崩解...
想不通为什么，我如此待他，却换来对自己的利用，明明知道我债台高筑！却还要坑害我！让我跳进这深渊，还要狠狠踩我两脚！
“钱在别人的号上。”阿水苦涩的回应。
“钱在别人号上给我提出来，吗的一直把我当成什么了？！剩下的钱，尽快想办法还我，我不会再帮你了。”
“你有比赛，能生钱，自己找本金，上次静子套信用卡给你7千打比赛，一半的利润你直接抽走，你的事我都是放在第一位，老子这么难，你没想过多拿钱给我？！”
“别人逼你你就有，我没逼你好说话是吗？”
“一直包容你，把你当兄弟，你做的一切不好的事情，我都当做你不懂事，得寸进尺！当初波胆红了这么多没看到你一毛钱！你个cs！”
心里这段时间憋的所有委屈，从上海到至今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对不起...风哥，瘫痪太多了，也是想着能多留点本金去搏。哎...”阿水极力为自己辩解。
“你瘫痪是你的问题，我的责任义务我做到了，你拿老子的命再搏你知道吗？高利贷你都要老子去背，还有什么事？杀人放火？！你真做的出！”
“懒得跟你废话！如何混到今天你自己去反思一下，本金立马退回来！剩下的钱怎么还！”只想阿水把钱还我，我要断掉这条不归路，这不堪回首的往事！
“马上，你等下，我去刷流水，然后提款出来给你。剩下的钱，给我点时间。”阿水悻悻的说。
“晚上12点前，本金给我。你要还有点良心，剩下的钱你自己好生计划！耗子尾汁！”
“好。”
与阿水挂断语音，拳头重重砸向墙面，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只有那份愚蠢的、无条件信任阿水感到深深的自责！
凌晨12点过5分，阿水转来了微信，只有4千。若换做以前，我一句多话都不会说，现在看到这笔数字，心里一阵恶心。
“我给你5千，你退我4千？？？”
“打流水刷了一千，没有打比赛，没有流水，这个钱只能打流水刷出来。”阿水附加委屈的表情。
懒得废话了，有4千总比他自己拿去挂b的好，不由想起当初在上海，是不是也是背着我拿本金去到处‘逍遥’。
一条路就是这么走死了。还指望阿水这条路翻身，当初他去大米那里就是为了躲着我，无法对我交差，无法清偿我的债务。
更加是一种利用完抛弃的感觉。“人心险恶...”只留下对人性的不解。
与阿水的比赛，在此彻底画上句号，协议球，也彻底画上句号。
日子在债主的逼迫，生活的压力，静子的埋怨，一天天度日如年般，想办法挣钱的念头一直捆绑着思维。
整日最怕的就是接听债主的电话，上海这一行，彻底让我把最后仅剩的一个圈子给搅黄，认识的人已经再没有任何人信任我。
而因最初做生意亏欠下来的债务，也是传的满城风雨。经常听到同行，朋友在背后议论我。
有人说我赌博，欠下这么多债务，说我一直在赌！从一开始做生意就在赌！甚至翻出以前打西游，打鱼机的往事。
还有的人说我在外面包小三，被小三骗了钱。
有些人说我应该是炒股，虚拟币，把钱给玩没了。
各种版本，把我的事情当成茶后笑语，议论着。
“我就tm这么出名，值得你们天天这样为我操心。”当自己听到这些话，穷途末路。像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不止一次动过念头，想离开这座城市，但静子小孩都在这边，如何出去。
只会让人看笑话。暂且做老本行，一步一步走出来，有什么大不了，人饿不死就有出路！
很多以前关系好的变成陌生人，你的电话打过去，对方接电话非常小心，生怕你会开口借钱。
正好，少了社交，积极面对这些债务，从头再来！
对所有的债主都慎重承诺，所有的债务都会还清，给我时间，会一点一点慢慢偿还。
而债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站在你的角度为你想，并不会因为你的瘫痪，你的倒闭，选择包容你。
有些人明白你没有钱，逼死你也没有用，起诉也只是挂个名号。名下没有资产。只会浪费精力。
有些人，因为借出的钱也是比较重要的钱，就会逼得特别厉害，从最开始关系非常要好，最终因为钱变成仇人。
“不还就报警！”“不还我就到你家里去吵，闹！”
“你怎么样都要想办法还钱给我，那么久时间过去，你没有还一分钱，信任在哪里！”
各似各样的催收信息，也有通情达理的，给予精神支持，加油，相信你会好的，之类...
一天，可以收到5-6个催收电话，信息轰炸，仿佛他们都约定好了时间一般，只要一个人发送了催还钱的信息，另外一个人的信息马上接踵而来...
“阿风...你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