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苏灵婳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下沉,又被一股温润的力量轻轻托起。
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怔住。
一口氤氲着乳白色雾气的泉眼汩汩冒着水泡,仅仅是吸入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就让她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
泉眼边,是一望无际的肥沃黑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远处,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座古色古香的竹楼,静谧而神秘。
她明白了。
苏婉婷那个贪婪的蠢货没有说错,父亲留下的这块玉佩,果然内藏乾坤!
手臂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将她的心神拉回。
是刚才被碎玻璃划破的伤口,此刻还在渗着血珠。
她下意识地将手臂伸向那口灵泉,当温热的肌肤触碰到那氤氲的白色雾气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的酥麻感,那道原本狰狞的血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收拢、结痂、脱落,最后只留下一片光洁如新的皮肤,仿佛从未受过伤。
这……
苏灵婳心中巨震,她试探着捧起一捧泉水,那水清冽甘甜,入口即化作一股暖流,瞬间席卷全身。
前世被亏空的身体,今生被灌药的昏沉,在这一刻被涤荡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盈与力量感。
就在这时,一段庞大而古老的信息洪流,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她的脑海。
【古韵空间,认主成功。】
【功能一:灵泉。可疗伤解毒,洗筋伐髓,滋养万物。】
【功能二:灵田。黑土可加速万物生长,意念播种,自动耕作。】
【功能三:书阁。内藏万卷孤本,涵盖医、农、武、阵……待主人解锁。】
【功能四:储物。空间无限,时间静止,意念存取。】
【功能五:瞬移。百米之内,心念即达。】
瞬移!
苏灵婳的心脏狂跳起来。
如果有了这个能力,她何止是自保,简直是如虎添翼!
“灵婳丫头!你没事吧?”
王干事焦急的声音如同从天外传来,将她的意识猛地拽回了现实。
眼前的仙境瞬间消失,再次被仓库外的混乱和火光取代。
闹剧已经进入了尾声。
任干事和苏婉婷衣衫不整,面如死灰,被两个戈委会的干事一左一右地押着,像两条丧家之犬。
苏婉婷的眼神怨毒如蛇,死死地剜着苏灵婳,嘴里还在不甘地嘶喊:“是她!是苏灵婳陷害我!王叔叔,你们不能信她!”
王干事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住口!人证物证俱在,你们二人行为不端,败坏风气,还想狡辩?带走!严肃处理!”
人群中,林美霞和苏建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精心策划的一石二鸟之计,不仅没把苏灵婳送上任干事的床,反而把自己的闺女苏婉婷搭了进去!
苏建勋的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苏灵婳身上。
他想不通,这个一向愚蠢傲慢的侄女,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邪门?
苏灵婳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那双清澈的杏眸里,褪去了所有的柔弱与惊慌,只剩下沉静。
就在四目相对的瞬间,一个阴冷怨毒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炸响——
【这个贱丫头,眼神怎么跟苏建业死的时候一模一样!难道她发现了什么?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这是……大伯的心声?!
苏灵婳的心脏骤然紧缩,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灵泉不仅改造了她的身体,居然还让她获得了读心术!
更重要的是,大伯的心声里,泄露了一个惊天秘密——父亲的死,果然不是病逝那么简单!“
跟苏建业死的时候一模一样”,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心上。
滔天的恨意与杀气在胸中翻涌,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当场质问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但她生生忍住了。
她强行压下所有情绪,垂下眼帘,再次抬起时,又恢复了那副受惊过度、茫然无措的模样。
王干事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手臂上那件被划破的、沾着血迹的衬衫,叹了口气,
声音里带着几分真切的惋惜与同情:
“灵婳,别怕,有王叔叔在。你父亲生前是个好人,如今他不在了,苏家这帮人……唉,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苏灵婳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里对苏建勋一家的不满和鄙夷。
她知道,王干事,是她可以争取的第一个盟友。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懂事得让人心疼:“谢谢王叔叔……我给您添麻烦了。”
……
回到苏家那栋熟悉又陌生的西式小洋楼,空气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苏建勋和林美霞一前一后地堵在客厅,那架势,仿佛要对她进行三堂会审。
“苏灵婳!”林美霞首先发难,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再也不见往日的柔美,只剩下扭曲的愤怒,“你今晚到底做了什么?你姐姐的名声全被你毁了!你这个扫把星!”
苏灵婳看着眼前的母亲,心中一片冰冷。
这就是那个将她宠成公主的父亲,用一生去爱的女人。
虚伪、自私、愚蠢至极。
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居然要把她送到一个老干部的床上,用肉体,换取他们去香江的批条!
“呵呵,名声?妈,您现在想起名声来了?那把我送到老男人床上的时候,你怎么想不起名声这两个字来!“
苏灵婳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林美霞像是被人抽了一记耳光,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瞪大眼睛看着女儿,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你……你说什么?”她声音发颤,“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我是你妈!”
“妈?”苏灵婳嗤笑一声,“一个真正的母亲,会把自己的女儿当作礼品送人吗?”
苏建勋见势不妙,立刻沉着脸走上前:“灵婳!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能这样冤枉你妈妈!”
“冤枉?”苏灵婳看向这个道貌岸然的大伯,心中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枷锁。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更多的证据,需要更强的实力。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委屈而无助:“大伯,我没有冤枉谁。今晚的事,您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我机灵,现在躺在任干事怀里的就是我了。”
苏建勋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苏灵婳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色厉内荏,“灵婳,你可不能胡说啊!今晚的事纯属意外……”
“意外?”苏灵婳冷笑,“我的房间门被锁了是意外?我被人推到仓库是意外?还是您和妈妈事先安排好,让我去给任干事送文件也是意外?”
林美霞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半晌,她咬牙切齿地说:“就算……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前途!你知道香江的批条有多难拿吗?只要你……只要你配合一下,我们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配合?”苏灵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您的意思是,我应该感谢您把我送给任干事?”
“你这个死丫头!”林美霞彻底失去理智,“你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你不过是个没爹的野种!能有人要你,你就该感恩戴德!”
话音刚落,整个客厅死寂一片。
苏灵婳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她一步步走向林美霞:“您再说一遍,谁是野种?”
林美霞被女儿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嘴上还是不服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爸都死了,你就是个没爹的……”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在客厅里炸响。
林美霞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灵婳:“你……你敢打我?”
“我不仅敢打您,我还要告诉您一个事实。”苏灵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从今天开始,您不再是我母亲。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女人,没有资格做任何人的母亲。”
不等林美霞开口,苏灵婳抬起眼:
“苏婉婷和任干事的事情,最迟明天就会见报。你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苏家的名声,挽回这件事对苏家的影响,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这个差点被烧死在仓库里的受害者。”
一句话,成功让暴怒的两人噎住了。
苏建勋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盯着苏灵婳,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可苏灵婳却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她的目的地很明确——父亲生前从不许任何人踏足的书房。
那里,不仅有父亲真正的遗嘱,还藏着苏家真正的财富和秘密。前世,她就是在这里,被哄骗着签下了那份将所有财产转让给苏建勋的协议。
她站在那扇厚重的、雕花的红木门前,看着门上那把泛着冷光的黄铜大锁,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今晚,她就要拿回属于父亲,也属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