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刚走出后院月亮门，就见中院的甬道上，易中海正背着手往外走。他穿着件藏青色的粗布褂子，袖口磨得发亮，头发剪得短短的，露出光溜溜的额头，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看着就像街坊里常见的热心大叔。
“易叔早！”何雨柱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在院里住了这么久，他知道易中海在厂里是技术好手，平时谁家有修修补补的活计找他，从不推辞，院里人都敬他几分。
易中海转过身，看到是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柱子啊。昨儿听你妈说，你跑出去一天一夜没回家，可把你爹妈急坏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长辈的关切，“小孩子家，别整天野出去瞎跑。你看现在这世道，小鬼子在街上横冲直撞的，他们可没道理可讲，万一惹上麻烦，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我知道了易叔。”何雨柱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些别的念头。他想起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电视剧”里的易中海，可不是眼前这副纯良模样。那里面的他，看似公允正直，像个“道德天尊”，实则精于算计，对人对事双标得厉害，尤其对自家和贾有家，那心思深的，远超常人想象。
“知道就好。”易中海笑着点点头，抬脚往外走，
何雨柱跟上他的脚步，两人并排走着。
刚走到中院当间，对面贾有福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贾有福探出头来，他个子不高，颧骨有点突出，眼睛总是眯缝着，看着就像只警惕的耗子。看到易中海，他立刻堆起笑：“易师傅，早啊。”
易中海点点头。何雨柱知道，这两人都在娄氏钢铁厂当钳工，易中海是老师傅，贾有福跟着他打下手，平时总爱凑在一起。
贾有福的目光扫过何雨柱，嘴角撇了撇，没说话，只是缩着脖子跟在易中海身边。何雨柱心里哼了一声，他打小就不喜欢贾有福这家人。贾有福的老婆张翠花，整天东家串西家逛，嘴里没一句正经话，最爱嚼舌根，上次还编排他妈偷偷藏了白面；他们家儿子贾东旭，却总阴沉沉的，眼神里带着股子算计，上次玩弹珠，还偷偷换了他两颗最大的。
“柱子这是咋了？脸上咋还有点伤？”贾有福忽然开口，声音尖细，像刮玻璃似的。
“易中海转头对何雨柱说，“快回家吧，你妈该惦记了。”
何雨柱点头，刚要转身，就见他爹何大清跌跌撞撞地从胡同口跑进来，脸上带着酒气，眼睛通红，头发乱糟糟的。看到何雨柱，他眼睛一亮，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
何雨柱被何大清拽着往家走，胳膊被捏得生疼。他回头看了一眼，易中海正背着手往外走，贾有福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两人的背影在灰蒙蒙的晨光里，竟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他想起妈说的，易中海也是东北逃难来的，老婆王翠芬是全村被鬼子杀光后唯一的幸存者，两人结伴逃到北平；贾有福是丰台人，看着老实，可那双眼睛里的精明，总让人觉得不简单。
“爹，你轻点，我胳膊快断了。”何雨柱挣扎着说。
何大清拽着何雨柱冲进家门时，吕文冰正在灶台边收拾碗筷，见爷俩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还以为出了啥大事，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锅台上：“当家的，这是咋了？你不是该去酒楼上工吗？咋跑回来了？”
何大清甩开何雨柱的胳膊，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别……别提了！外面……外面全是小鬼子！”
“小鬼子咋了？”吕文冰心里一紧，快步走过来，“他们又要干啥？”
“挨家挨户地搜呢！听酒楼老板跟他朋友嘀咕，说……说昨晚鬼子的银行被抢了！里面的钱、金银珠宝，全没了！”
他压低声音，眼里满是惊惶：“听说负责看守的那个少佐，直接在银行门口切腹了，肠子流了一地……现在鬼子跟疯了似的，见人就查，我怕……我怕你们娘俩出事，就赶紧跑回来了。”
吕文冰听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炕桌的方向瞥了一眼——那里放着何雨柱刚拿出来的白面。她手心里瞬间冒出冷汗，这要是被搜出来，一家子都得掉脑袋。
何雨柱也心头一凛，难怪刚才在中院没见着几个街坊，敢情是鬼子要挨家搜查。他眼角的余光扫过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意念一动，心里默念着“收”。那袋鼓鼓囊囊的白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拎住，“嗖”地一下凭空消失了。
旁边的何大清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听说抢银行的是抗日的好汉，真有本事！可这下遭殃的是咱们这些老百姓，鬼子不定要折腾出啥幺蛾子……
吕文冰却看得真真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幻觉，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又添了几分敬畏——这孩子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神了。
何雨柱冲妈递了个安心的眼神，刚想开口说啥，院门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踹开了院门，紧接着就是杂乱的皮鞋声和汉奸尖细的吆喝：“都给我出来！开门！皇军搜查！”
何大清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脸“唰”地白了，腿肚子都开始打颤。吕文冰一把将何雨柱拉到身后，紧紧攥着他的胳膊，指节捏得发白。
“咚！咚！咚！”急促的砸门声响起，震得门板嗡嗡作响，伴随着粗暴的叫喊：“开门！开门！再不开门就砸了！”
何大清哆哆嗦嗦地想去开门，被吕文冰一把拉住。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对着门外扬声喊道：“来了来了！这就开！”又转头压低声音对何大清说，别说话，看我的。”
何大清连忙点头，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吕文冰理了理衣襟，又把何雨柱往炕边推了推，才快步走到门边，“吱呀”一声拉开门闩。
门刚开了条缝，两个端着步枪的日本兵就闯了进来，枪托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后面跟着个穿着黑色绸衫的汉奸，三角眼，撇着嘴，手里拿着根鞭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皇军搜查！”汉奸尖声喊道，三角眼在屋里扫来扫去，像饿狼似的，“有没有藏可疑人员？有没有私藏违禁品？老实点交出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吕文冰脸上挤出笑容，弯腰点头：“官爷，您看我们家就这点地方，就我们一家三口，能藏啥呀？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
“安分守己？”汉奸冷笑一声，鞭子往炕边一指，掀开看看！”
何大清吓得一哆嗦，吕文冰心里也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镇定：“炕上里能藏啥？就孩子的几件旧衣裳。”
“少废话！”一个日本兵不耐烦地吼了一声，用枪托指着何大清，“你的，打开！”
日本兵探头看了看，没发现啥异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汉奸却不死心，眼睛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落在灶台上：“锅里煮的啥？掀开看看！”
吕文冰心里暗骂一声，还是走上前，掀开了锅盖。锅里是半锅稀粥，上面飘着几粒玉米碴子，清汤寡水的，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吃食。
“走！”领头的日本兵看了一圈，没发现啥可疑的，挥了挥手，带着人往外走。汉奸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老实点！要是敢藏东西，仔细你们的皮！”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外面传来他们去下一家砸门的声音。
一家三口这才松了口气，何大清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抹着额头的冷汗：“吓死……吓死我了……”
吕文冰扶着门框，腿也软了，她看着何雨柱，声音还有点发颤：“幸好……幸好你反应快。”
何雨柱也长舒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真怕鬼子看出啥破绽。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心里暗暗庆幸：有这宝贝在，总能躲过了一劫。远处隐约传来鬼子的呵斥声。何雨柱知道，这只是开始，只要小鬼子还在，这样的搜查就不会停。他必须尽快把空间里的物资整理好，交给组织，早日把这些豺狼赶出去，才能真正过上安稳日子。
小鬼子和汉奸把屋里翻得乱七八糟，破碗碎片撒了一地，炕席被扯得歪歪扭扭，连灶膛里的灰都被扒拉出来细看。
门还敞着，冷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吕文冰红着眼圈，蹲下身捡着碎碗片，手指被划破了也没察觉。何大清蹲在她身边，一边叹气一边收拾被推倒的板凳，嘴里念叨着：“造孽啊，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何雨柱站在屋中央，看着满地狼藉，拳头攥得死紧。刚才把白面收进空间时，他顺带扫了眼里面——成堆的钞票码得整整齐齐，有日元、美元，还有大洋和金条，都是从鬼子银行“借”来的。这些东西堆在空间里就是废纸，必须换成枪支弹药、药品粮食，送到抗日队伍手里才有用。
可找谁送？院里的人看似和气，实则各有心思。易中海看着忠厚，可刚才鬼子搜查时，他隔着墙探头探脑，眼神里全是观望；贾有福更别提，指不定转头就把自家的事捅给汉奸。思来想去，只有老杨了。
“爹，妈，我出去一趟。”何雨柱忽然开口。
吕文冰猛地抬头：“外面还都是鬼子，你出去干啥？”
“我去找点吃的。”何雨柱含糊道，“刚才听鬼子说，琉璃厂那边没封街，我去看看能不能换点玉米面。”他不敢说实话，怕爹妈担惊受怕。
何大清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太危险了！咱饿着没事，别把小命搭进去！”
“没事的。”何雨柱拍了拍胸口，他知道爹妈犟不过他，转身就往外走，临走前又回头叮嘱，“你们锁好门，谁来都别开。”
出了院门，胡同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只有墙根下蜷缩着几个乞丐，眼神麻木。何雨柱把帽檐压得很低，顺着墙根往琉璃厂走。街上果然有鬼子巡逻，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专挑背街小巷钻。
琉璃厂那条街还算热闹，商铺大多开着门，只是老板们都低着头，不敢多说话。何雨柱一边走一边打量，眼睛扫过每一家店铺的招牌——“荣宝斋”“一得阁……老杨是文化人，若真藏在这儿，多半跟笔墨纸砚脱不了干系。
琉璃厂的石板路被往来的脚步磨得发亮，何雨柱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
他深吸一口气，悄然放开意识。那片无形的“网”以他为中心，像水波似的向外漫开，500米内的景象瞬间在他脑海里铺展开来：意识掠过一家挂着“墨香居”木匾的小店时，他猛地顿住了脚步。
店里的柜台后，一个戴圆框眼镜的男人正低头用毛笔写着什么，侧脸的轮廓在窗纸透进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熟悉——那抿着唇的样子，那握笔时微微翘起的小指，像极了老杨。何雨柱的心跳骤然加快，指尖攥着的衣角都被汗浸湿了。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装作闲逛的样子，在店门口的书摊前蹲下身，拿起一本破旧的《三国演义》翻着。眼角的余光始终没离开那扇门，看着男人偶尔抬头招呼客人，声音和老杨渐渐重合。
过了约莫两袋烟的功夫，店里的客人走光了。何雨柱放下书，拍了拍手上的灰，像只谨慎的小兽，一步一步挪到店门口。木门虚掩着，他轻轻推了半寸，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男人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先是疑惑，随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握着笔的手在宣纸上停住，墨滴在纸上晕开个小小的黑点。
老杨就问道:，柱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里很危险的，你赶紧回去。何雨柱说道:老杨，你真不够义气，偷偷跑出来了，也不等我。老杨面露尴尬:这也是没办法。我在那里饿了一天一夜了，出来找点吃的。后来赶紧把情报送出了城外，又回到这里来。你这是怎么找到我的？何雨柱就说道。你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找你是有事。我无意中认识了一批爱国华侨，他们组织了一批物资。还有就是昨天晚上银行失窃的那些东西也是那帮人干的。但是他们不好出面，叫我来找你，准备把这些物资跟枪支弹药，还有那些钱财，送到根据地里面去。好武装我们的队伍，早日打跑小鬼子。
老杨知道何雨柱不会骗他，老杨就问:那我怎么跟他这些人联系？何雨柱:他们不想跟你们见面，怕暴露了身份。只让我通知你们，在北京郊外找个地方，然后告诉他们，他们把那些东西放在那个地方，你们自己拉回去。老杨一听:，这样子的话我就要请示一下组织上，让组织上决定。何雨柱:如果你决定好了以后。就到南锣鼓巷 95 号那里通知我。来的时候就说我去买书。不够钱来跟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