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人’组队伍还要满18岁??”季寻墨拿着刚刚填好的小队申请表,站在“异能人”总部的登记窗口前,整个人都懵了。
他身后的于小伍和秦茵也面面相觑,他们光顾着兴奋,完全忘了这茬。
窗口后面坐着的是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太太,姓王。
她当年应聘这个清闲的岗位,本意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给自己物色个女婿——毕竟能来登记组队的,都是成年且能力出众的小伙子。
结果干了几年,看上的苗子十个里有八个都委婉或直接地对她说“阿姨,我喜欢男的”,这可把王老太太愁坏了,这年头的女婿可真难找。
她推了推老花镜,瞅着眼前这小子。
哟,这不是考核第一的季寻墨吗?本来还挺看好这小伙,长得精神,能力又强,一眼看脸就是国民好女婿。她熟练地接过季寻墨的Id卡,在读取器上一刷,眉头就皱了起来。
“孩子,你这Id卡还是原始监护绑定状态,没重新办理过啊。”王老太太抬眼看着季寻墨,语气顿时带上了几分长辈式的语重心长。
季寻墨还没反应过来:“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王老太太点了点屏幕上的信息,“没重新办理,就意味着你不是独立的基地正式公民身份。按照《基地未成年人保护及异能人管理条例》补充细则第7条第3款,非独立公民身份,默认未满18周岁。未满18周岁,原则上不能作为主申请人组建或独立加入固定行动小队。这是规定,主要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和发展考虑。”
她看着季寻墨瞬间垮掉的脸,耐心解释道:“按理说,你们这批从训练部出来的‘异能人’,年纪都该够了。你这......是特殊情况。”她仔细看了看资料,“哦,离18岁生日还有......不到一个月。没事,小伙子,很快了,还可以等。”
季寻墨如遭雷击,哭丧着脸:“还要等一个月啊......”他仿佛已经看到楚珩之那家伙知道后嘲讽的嘴脸了。
于小伍挠挠头:“那......我俩先组?”他指了指自己和秦茵。
秦茵直接给了他一个肘击,对王老太太礼貌地说:“谢谢您,我们等他一起。”
三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登记窗口。季寻墨更是蔫得像霜打的茄子,满心想着怎么跟江墨白诉苦,以及如何在这一个月内避免被楚珩之嘲笑。
...
与此同时,基地楼,宿凛的临时指挥中心。
江墨白将方教授那里得到的存储介质交给了安眠进行初步解码和分析。他还没来得及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就被宿凛叫住了。
“江执执,信标事件的调查有了一点进展。”宿凛的神色比往日更加凝重,他调出了一段经过复杂算法还原的能量轨迹图,“我们追踪了信标被篡改前的最后指令流向,虽然对方做了多层跳转和伪装,但最终指向的权限节点......非常高层,而且与之前朱盛蓝活跃的势力范围有重叠。”
他指向图中一个模糊的标记:“更重要的是,我们在信标核心残留的能量签名中,剥离出了一种极其微弱的、与三天前出现的‘磁力涟漪’同源,但性质更加......阴冷的波动。它像是一个引信。”
江墨白凝视着那复杂的图谱,深灰色的瞳孔中寒光微凝。信标事件并非孤立,它与能量涟漪,甚至与朱盛蓝的残余势力都可能存在关联。
“需要我做什么?”江墨白直接问道。
“加强对已知朱派系人员的监控,尤其是与能源、信息部门相关的。另外,”宿凛顿了顿,“关于能量涟漪和季寻墨失控的关联,李安和安眠那边的分析需要时间。在这期间,确保他的稳定是首要任务。”
江墨白微微颔首。保护季寻墨,既是任务,也是他个人的绝对优先级。
离开指挥中心,江墨白决定再去一趟“异能人”总部,有些关于旧档案的细节需要核实,同时也想看看季寻墨小队登记是否顺利。他记得那孩子提过今天要来提交资料。
当他刚踏入“异能人”总部大厅,就看到季寻墨像一只被抛弃的大型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根柱子旁,于小伍和秦茵正在旁边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安慰他。
季寻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所有的委屈瞬间爆发。
他几步冲过去,也顾不上周围还有零星来往的人,一把抓住江墨白的胳膊,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拖长了音调哀嚎,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江—执—判——!他们不让我组队!说我没满18岁!还要等一个月——!”
他的动作幅度不小,带着江墨白的胳膊也跟着轻轻摇晃。江墨白没有挣脱,只是沉默地站着,任由他抓着摇晃,微微抬起深灰色的眼眸,看着少年毛茸茸的发顶和写满“我不高兴”的侧脸。
周围有几个路过的“异能人”好奇地看过来,认出是江墨白和季寻墨,都默契地加快了脚步,不敢多看。
于小伍和秦茵尴尬地站在原地,想上前又觉得不合适。
江墨白任由他晃了几下,才平静地开口陈述事实,主要是当妈的也才想起来孩子没满18岁。
“嗯,你确实还未满18岁。”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让季寻墨的哀嚎卡在了喉咙里。他抬起头,瘪着嘴,眼神幽怨:“您怎么也不记得提醒我......”
就在这时,江墨白看着季寻墨因为不满而微微鼓起的脸颊,脑海中像是被一道微弱的电流穿过。
...说我未满18岁...
...未满18岁...
...18岁...
等等,
一个被他遗忘了许久的念头,骤然浮现。
成年礼物。
他很多年前,在季寻墨还远未成年的时候,就曾经思考过要为他准备一份独一无二的成年礼物。
后来琐事缠身,季寻墨又飞速成长,几乎让他忽略了年龄的流逝,竟然将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直到此刻,被季寻墨这么一闹,他才猛然想起。
季寻墨看着江墨白突然陷入沉默,眼神似乎飘向了很远的地方,有些疑惑,也忘了继续哀嚎,小声唤道:“江执判?”
江墨白回过神,目光重新聚焦在季寻墨脸上,那清冷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类似于“计划被打乱需要重新规划”、“这种事我都能忘了我真是太不负责任了”的波动。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语气依旧平稳:“知道了。一个月而已,很快。”
他没有提及任何关于礼物的事。
季寻墨虽然还是有些郁闷,但江墨白这句平淡的话莫名让他安心了不少。他吸了吸鼻子,“哦”了一声,总算恢复了点精神。
“走吧,回去。”江墨白转身,向外走去。
季寻墨连忙跟上,于小伍和秦茵也松了口气,跟在后面。
季寻墨一边走,一边还在小声嘀咕着组队和年龄的事,而走在前面的江墨白,思绪却已经飘向了该如何弥补那份被遗忘的、即将到期的成年礼物。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宽裕。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