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噬魂的黑红色雷丝即将缠上唐三脖颈的刹那,一道蓝紫色的狂暴身影如炮弹般撞开唐三。唐昊半跪在地,昊天锤拄着地面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护心镜上的裂痕在罗刹邪力侵蚀下不断扩大,可他看向比比东的眼神,却比年轻时猎杀魂兽时更加凶狠。
“比比东,” 唐昊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磨过的铁砂,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二十年前你害我丧妻,二十年后你杀我挚友。今日,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要让你这罗刹神,尝尝凡人的怒火!” 他缓缓站起,周身魂力开始不规则地涌动,原本沉稳的蓝紫色光芒中,竟泛起了濒临爆裂的赤红。
比比东被这股决绝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随即冷笑出声:“唐昊,你不过是个 95 级的封号斗罗,凭什么跟神抗衡?当年你靠阿银的献祭重创千寻疾,如今谁还能给你第二次机会?” 罗刹魔镰在她掌心旋转,黑红色的邪力凝聚成巨大的魔影,“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魔影带着吞噬神魂的威压扑来,唐昊却突然松开了握着昊天锤的右手。他抬手按在自己胸口,指节深陷皮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无比坚定的光芒:“小刚说得对,武魂的终极是守护。但他忘了,守护到极致,便是燃烧一切的毁灭!”
“爸!不要!” 唐三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戴沐白和马红俊死死按住。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唐昊体内的魂力正在以一种自残的方式疯狂飙升 —— 那是昊天宗禁忌秘法 “炸环”,但比任何记载中的炸环都要恐怖,因为唐昊要炸的,不仅是魂环,还有自己的经脉与武魂本源。
第一声爆鸣从唐昊的左腿响起,黄色的第一魂环骤然炸开,化作漫天光点。他的左腿经脉瞬间崩裂,鲜血顺着裤管流淌,却让他的气势攀升到了新的高度。“第一环,炸!为阿银!”
第二声、第三声爆鸣接踵而至,黄、紫、紫三圈魂环接连爆裂,唐昊的双臂经脉也开始寸寸断裂。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却死死盯着比比东,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第二、三、四环,炸!为昊天宗!”
比比东终于感到了不安,罗刹魔影加速扑来,却被唐昊随手挥出的昊天锤震退。此刻的昊天锤,竟因吸收了爆裂的魂环之力,泛起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第五、六、七、八环,炸!为小刚!” 四声连贯的爆鸣震耳欲聋,黑色的四环同时炸开,唐昊的七窍开始渗血,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反复捶打,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但他的气势,却已经攀升到了足以与神只抗衡的地步,蓝紫色的魂力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
千仞雪在半空中脸色煞白,天使圣剑不自觉地挡在身前:“妈,他这是在燃烧自己的武魂本源!快阻止他!” 她清楚,这种燃烧一切的爆发,哪怕是神,也可能被拖入同归于尽的境地。
比比东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催动第九魂技 “不死之身”,无数蛛丝形成密不透风的防御:“唐昊,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简直痴心妄想!”
就在此时,唐昊猛地握住了昊天锤,仅剩的第九魂环 —— 那圈代表着阿银献祭的红色魂环,开始剧烈闪烁。他的身体已经不成人形,经脉断裂的地方涌出大量鲜血,却死死盯着比比东和千仞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唐昊一生,护妻、护子、护友、护宗。今日,便用这最后一炸,自创一技 —— 卸甲煞!”
“爸!那是妈用命给你的魂环啊!” 唐三泣不成声,他终于明白,唐昊要做的,是将阿银献祭给他的十万年魂环也彻底引爆,以自身为熔炉,炼制出足以 “卸去” 神只铠甲的致命一击。
红色的第九魂环轰然炸开,这一次没有光点,只有一股凝聚到极致的蓝紫色能量,顺着唐昊碎裂的经脉涌入昊天锤。他的经脉彻底崩碎,身体软软倒下,却被这股能量强行支撑着站立。昊天锤在他手中不断膨胀,最终化作一柄数十米长的巨锤,锤身铭刻的昊天印记,竟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
“唐昊,你疯了!” 比比东终于感到了恐惧,转身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
唐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昊天锤举过头顶。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却精准地锁定了比比东的罗刹神装:“比比东,接我这凡人的最后一击!卸甲煞 —— 碎神!”
巨锤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砸下,蓝紫色的能量与罗刹邪力碰撞,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嘉陵关的断墙在冲击波中化为齑粉,亡灵士兵成片倒下。比比东的罗刹神装发出刺耳的悲鸣,胸前的神甲在巨锤的撞击下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她本人则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关城的城楼上,喷出一大口黑血。
千仞雪急忙俯冲下去扶住比比东,看着她胸前碎裂的神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妈,你没事吧?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
回答她的,是唐昊轰然倒地的声音。
昊天锤从唐昊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原本璀璨的蓝紫色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变得毫无光泽,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唐昊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彻底垮掉,经脉断裂的地方不再流血,只剩下扭曲的皮肉。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唐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愧疚:“小三…… 爸…… 尽力了…… 保护好自己和小舞……”
说完这句话,唐昊的头缓缓垂下,彻底没了气息。
阵眼台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断墙的呜咽声。唐三挣脱众人的束缚,扑到唐昊身边,颤抖着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爸!爸!你醒醒啊!我还没让你享福,你怎么能走……”
林清玄捡起地上的天命罗盘,盘心的红蓝神纹剧烈跳动,仿佛在为这壮烈的一幕悲鸣。他看着唐昊倒下的身影,声音哽咽:“卸甲煞碎经脉…… 以凡人之躯硬撼神只,唐昊前辈…… 他做到了……”
比比东被千仞雪扶着站起来,看着唐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被冰冷的杀意取代:“唐昊已死,下一个,就是唐三!” 她捂着碎裂的神甲,罗刹邪力再次涌动,“雪儿,联手!这一次,绝不能再给他任何机会!”
千仞雪看着唐昊的尸体,又看向悲痛欲绝的唐三,眼中的金色泪水再次流下。但在比比东的催促下,她还是捡起了天使圣剑,金色的光芒重新在她身上亮起,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唐昊的身体静静躺在地上,他用生命诠释了 “守护” 的真谛,用凡人的怒火,在神只身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