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萌的手攥着那行字，指甲陷进掌心的痛感让她清醒。
她把腕带重新扣紧，仿佛那样就能抓住什么。
甄尧学盯着保险柜上的通讯屏，手指在关闭警报键上停了两秒才按下。
红光熄灭的瞬间，周野已经冲出门外，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废墟边缘。
“我去外围转三圈。”他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这帮人不会这么轻易收手。”
苏如烟靠在墙边，指尖贴住额头，闭眼启动回溯。十秒后她睁开眼：“最近十分钟，这片区域没有敌意残留。”
赵宇低头看晶核检测仪，屏幕上的波动线一路下滑，最后稳定在绿色区间。“能量读数掉到c级以下了，”他抬头，“他们真撤了？”
“不是诈退？”王昊抱着收纳袋缩了缩脖子。
“要是诈退，就不会让那个改造人孤身突袭。”甄尧学走到门口，望着远处漆黑的厂区，“那是棋子，用来试我们防线的底牌。现在试完了，他们知道强攻代价太大。”
李建军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气糊了眼镜片。“那就说明，接下来不会再有正面硬碰。”
“但也不会安静太久。”甄尧学转身，“集合，准备复盘。”
会议室是实验室东侧的小隔间，原本是资料室，现在被清空了一半，墙上挂着块白板，桌上堆着几台监测设备。
众人陆续进来，江萌被苏如烟轻轻扶着坐下，脸色还有点发白。
甄尧学拿起记号笔，在白板上画了个简图。“这次守得勉强，漏洞不少。”
他第一笔圈住正门位置。“李叔的平衡场撑得住，但太依赖单一晶核供能。一旦主源中断，整个防线会瞬间崩塌。”
李建军点头：“我已经联系国能局，申请调两个A级驻守外围，再配十颗A级晶核做备用槽。”
“十颗？”赵宇差点跳起来，“那得一千万！”
“可要是防线破了，损失不止这个数。”甄尧学淡淡道，“这笔账你算过？”
赵宇张了张嘴，最终低头翻账本：“……记上了，预测支出栏。”
“第二个问题。”甄尧学换红笔，“声波炮架设前没人察觉。说明我们对外围监控太弱，连设备搬运都没发现。”
“我查了。”苏如烟接口，“他们是从地下管道运进来的，走的是废弃供暖系统。这种盲区不止一处。”
“那就加装震动感应器。”周野靠门站着，“我在西侧埋过一批，灵敏度够用。”
“第三个致命点。”甄尧学顿了顿，“基因改造人突破物理防线时，我们毫无应对策略。要不是……”他看了眼江萌，“有人及时提醒弱点，后果难料。”
屋里静了一瞬。
“这类敌人不是纯异能者，靠外力强化身体，常规打法无效。”甄尧学继续说，“以后遇到类似情况，优先找神经系统薄弱点，别硬拼力量。”
“可谁能每次都给我们送解药？”王昊小声嘀咕。
林墨一直站在角落，手里捏着刚才修补石墙剩下的陶土。他忽然开口：“我的导流墙可以升级，加入神经信号干扰层，下次再有这种改造人靠近，墙体本身就能打乱他们的控制频率。”
“你能做到？”甄尧学挑眉。
“试试看。”林墨点头，“需要一颗E级以上的情感晶核做核心。”
“成本多少？”赵宇立刻问。
“肯定值。”甄尧学直接打断，“比十个突击队员强。”
秦歌调试着吉他弦，这时候也笑了：“你们忘了？我还能用声波定点震荡，专门震他们脑袋里的植入体。”
“那你就是第二道保险。”甄尧学在白板上又添一笔，“林墨负责防御层干扰，秦歌负责远程打击，双管齐下。”
他放下笔，转向两人：“之前你们算是外援协作，但现在，我想正式邀请你们加入。”
林墨愣了下……
秦歌拨了下琴弦：“早该入队了，我还等着你们请客呢。”
“请！”王昊立马从收纳袋掏出两根包装不同的能量棒，“入队礼！林墨的是抹茶味，艺术家用的；秦歌的是辣条味，劲爆款！”
林墨接过，看着上面手写的标签，嘴角动了动。
秦歌咬了一口，辣得直哈气：“行，够意思。”
苏如烟轻笑出声，江萌也跟着抿嘴。紧张了整晚的气氛终于松了一丝。
“以后作战序列更新。”甄尧学拿出记录本，“林墨编为防御构建组，秦歌归入战术支援组，权限同步开放。”
“我就说嘛，”王昊得意地晃脑袋，“咱们这队伍缺的就是能打又能扛的。”
“别得意太早。”甄尧学瞥他一眼，“下次任务你负责运送新型晶核，要是再塞错袋子，罚你一个月吃原味能量棒。”
“别啊！”王昊抱头，“那还不如让我去挡黑洞！”
李建军笑着摇头，喝了口枸杞水：“总算齐了。九个人，各司其职。”
“不过……”赵宇突然抬头，“江晓送来的药剂，怎么处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先封存。”甄尧学说，“高风险物资，不能随便用。但她能在那种情况下传递情报，至少说明，她还没完全倒向那边。”
“她只敢送药，不敢露面。”甄尧学盯着桌面，“她在赌我们会记得她做过什么，也在赌自己不会被发现。”
“那下次见面呢？”苏如烟低声问，“她是敌是友？”
“到时候就知道了。”甄尧学站起身，“只要她还愿意送解药，我们就留一条路。”
王昊默默把剩下的能量棒分给大家，自己啃着一根咸口的，腮帮子鼓鼓的。
林墨低头看着手中的抹茶棒，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微苦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没说话，但眼神沉了下来。
秦歌把吉他背好，拍了拍琴箱：“下次她来，我不弹重金属，给她放首轻音乐接风。”
江萌一直低着头，这时悄悄摸出手环。屏幕还是黑的，但她没再等消息。
有些选择，只能一个人做。
甄尧学收起白板上的图纸，拍照存档后顺手放进加密文件夹。他刚合上电脑，对讲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