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里没人说话，空气压得人耳膜发沉。
赵宇盯着主控台边缘一闪而过的信号条，手指猛地敲了下键盘：“不对劲，有数据流在蹭我们的频段。”
“不是我们的人？”甄尧学立刻凑过去。
“标记是烛龙。”赵宇把波形图拉出来，“加密方式对得上老鬼上次留下的协议，但内容被三层嵌套锁死了。”
苏如烟站到他旁边：“他以前传情报都用暗语，这次直接打标记，说明情况紧急。”
“先解。”甄尧学调出江晓之前给的基因密钥模板，“她留下的算法还能用。”
屏幕闪了几下，字符开始重组。一行行代码像被无形的手撕开，最终跳出一段简短信息：
【目标：案例库。行动：窃取+栽赃内鬼。同步警告：陈尚鑫团队已测试反文字领域装置，七十二小时内可能启用。】
“操。”赵宇直接骂出声，“他们要动我们的底牌。”
“案例库里全是咱们怎么配合、怎么补漏洞的记录。”陈雨桐脸色变了，“谁拿到这些，等于一眼看穿我们所有打法。”
周野一拳砸在桌面上：“还栽赃内鬼？这是想让我们自己乱起来。”
“老鬼这时候冒头，不可能是诈。”苏如烟低声说，“他要是真投靠混沌，早就能把咱们的位置卖了，何必等到现在？”
甄尧学已经打开备份系统：“不管是不是真消息，防必须马上布。赵宇，监控系统还能加什么？”
“我手头有个热能捕捉模块。”赵宇飞快调出设备清单，“接上摄像头和异能波动感应器，谁碰U盘接口，立马拍下画面，还能短暂压制接触者的异能输出。”
“装。”甄尧学点头，“现在就装。”
赵宇起身直奔工具箱，一边拆线一边嘀咕：“这玩意儿还是江晓改良过的版本，本来最怕有人偷偷复制数据……没想到真来了。”
“真U盘不能放明面。”陈雨桐从保险柜取出黑色存储器，“我重新设个屏蔽盒，再套一层物理锁。”
“还不够。”甄尧学抽出一张空白卡，“做个假的。灌点旧方案进去，比如第一阶段的防御推演、被淘汰的协作模型，再掺点误导性参数。”
“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用老套路？”赵宇笑了，“等他们按这个打，咱们反手就能掐住节奏。”
“就这卡？”周野拿过来翻了翻，“密码呢？”
“你爷爷日记里的启用日期。”甄尧学看着他，“别输错。”
周野没吭声，把卡塞进贴身口袋，顺手摸了下运动头带。
“夜班谁值？”陈雨桐问。
“我来。”周野直接开口，“白天我能歇，晚上正好精神。”
“你一个人不行。”苏如烟说，“至少两个轮着盯。”
“我叫上联盟的小雅。”陈雨桐打开通讯列表，“她昨夜刚交完值班表，人还在楼里。”
“等等。”赵宇突然抬头，“你们打算让小雅接触真U盘？”
“不。”陈雨桐摇头，“她只负责外围巡查，真东西锁死不动。我和周野轮流守核心区。”
“那也得定规矩。”赵宇合上平板，“每次开柜不超过八分钟，超时自动断电。跟金文碎片一个标准。”
“你还真当我是病号管？”陈雨桐皱眉。
“你是重点防护对象。”赵宇面无表情，“金文反噬差点让你脑波跑偏，我不提，你也知道后果。”
“行了。”甄尧学打断，“安全流程录进系统，谁违规谁背责。现在先把假U盘插上去，让监控系统认准这个目标。”
赵宇把热能模块接到主机端口，红灯一闪，提示音响起：“捕获模块激活，面部识别同步完成，异常接触将触发三级警报。”
“成了。”他松了口气，“只要有人动手，照片、能谱、位置全留档。”
陈雨桐把真U盘放进新做的屏蔽盒，再锁进保险柜底层：“每天只开两次，一次换班时，一次交接前。其他人一律远程调阅摘要。”
“双保险。”甄尧学检查了一遍通讯频道，“接下来所有联络切到加密短波，主频段停用十二小时。”
“他们要是强闯呢？”周野问。
“强闯也是证据。”赵宇冷笑，“到时候不用我们查，国能局自己就会介入。毕竟，敢动文科联盟的核心数据库，谁也兜不住。”
苏如烟忽然看向角落的回溯镜面：“老鬼为什么选这个时候报信？他以前从不主动联系。”
“也许是他等到了。”甄尧学轻声说，“等一个能接住他情报的人。”
“或者……”苏如烟顿了顿，“他也在赌。”
赵宇站起身，把最后一段线路固定好：“系统跑起来了。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靠近案例库终端，都会留下痕迹。”
“那就等着看。”甄尧学靠在桌边，“谁敢来拿。”
周野走到值班表前，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后面标上“20:00-04:00”。
“我去趟厨房。”他说，“顺道带点吃的上来，大伙夜里别饿着。”
“别乱走。”陈雨桐提醒，“万一有人盯梢呢？”
“我走通风通道。”周野笑了笑，“反正也不算第一次钻管道了。”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很稳。
苏如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声说：“他不是单纯想值班。”
“我知道。”甄尧学盯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他是怕重演爷爷的事，被人悄无声息地偷走一切，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自己扛下来。”赵宇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话说回来，这班排得有点悬，半夜最容易出事。”
“那就更不能松。”陈雨桐坐到主控台前，“我先把今天的数据做最后一次同步。”
甄尧学点点头，打开日志记录界面，输入一行备注：“假情报已部署，防御体系启动，等待响应。”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到19:58。
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慢慢靠近。
甄尧学抬眼看向监控画面，却发现走廊摄像头显示一片漆黑，电力没有中断，信号却断了。
他猛地站起身正要喊人！
主控台的备用屏却突然亮起，一条未登记的短讯弹了出来：
[别信穿制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