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十八年,春深,“猴王”被埋半月后
地点: 朱家角镇内多处屋顶檐角、榴莲分舵“音牢”、“望江”茶楼、镇外溶洞群
“猴王”被生埋野猴谷,并未让“吗喽帮”彻底消亡。残存的驯猴人、猎户在其师公“老山魈”的召集下,摒弃了正面冲突,转而采用更贴近山野精怪的方式,进行无休止的骚扰和精神折磨,誓要将恐惧深深植入榴莲帮乃至普通镇民的心中。
檐角惊魂:夜啼与秽物
接连几夜,镇内多家与榴莲帮有往来的商户,以及几位帮中头目的宅院屋顶,总在子时过后传来凄厉如婴啼、又似猴啸的怪声,彻夜不休,扰得人无法安眠。更令人作呕的是,次日清晨,这些宅院的门窗、水缸上总会发现新鲜的猴粪、死老鼠或是被撕碎的、画着符咒的纸人。
起初以为是野猴作祟,但很快发现,这些秽物的摆放位置和符咒的绘制方式,都带着某种诡异的规律,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镇内开始流传“山魈索命”的谣言,人心惶惶。
同时,榴莲帮设在镇外的一处岗哨,两名值守弟兄在深夜被不知名生物用涂有麻痹草药的吹箭射中,昏迷不醒,等被发现时,身上爬满了毒蚂蚁,皮肤溃烂。
敌人如同真正的山魈鬼魅,藏于暗处,用最阴损的方式消耗着人的精神和肉体。
黄榴莲听着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装神弄鬼!查清楚,是哪些人在搞鬼,他们的落脚点,那个‘老山魈’又藏在哪个耗子洞里!”
影子加派了夜间巡逻的人手,并让米缸研究那些符咒和草药,寻找线索。同时,他判断,敌人能在镇内如此精准地骚扰,必定有隐蔽的观察点和落脚处。
音牢摧神:猴啸与铜锣
一名在试图往一家米铺屋顶放置秽物时,被埋伏的暗探抓获的、动作迅捷如猿的少年,被送入了分舵特制的“音牢”。此牢房墙壁内嵌了数面铜锣,地面铺满碎瓷片。
刀疤没有用刑具,只是将少年捆在牢房中央的椅子上。然后,他让人在外面不断敲响铜锣,同时用留声机反复播放录制好的、尖锐刺耳的猴群嘶啸和那种诡异的“婴啼”!
巨大的噪音在狭小的牢房内不断反射、叠加,震耳欲聋,直钻脑髓!碎瓷片更是放大了任何微小的声音,形成令人抓狂的听觉地狱。
少年起初还强忍着,但在这无休止的噪音折磨下,很快变得焦躁不安,头痛欲裂,开始用头撞椅子,精神濒临崩溃。
“……在……在‘望江’茶楼……顶楼……鸟笼房……‘老山魈’……他……他在那里……看……看全镇……我们……我们还要在……在水井里……放……放‘哭笑菇’的孢子……”少年在极致的听觉折磨下,意识模糊地吐露了关键信息。
茶楼窥秘:鸟笼与飞索
“望江”茶楼,顶楼视野极佳,可俯瞰大半个朱家角。那间所谓的“鸟笼房”,外面挂着不少鸟笼作为掩饰。
影子带人趁夜潜入茶楼,悄无声息地摸上顶楼。鸟笼房内并未点灯,借着月光,可见一个干瘦佝偻、披着深色斗篷的身影正站在窗边,俯瞰全镇,正是“老山魈”!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精悍的护卫。
影子打了个手势,暗探们同时从门口和窗户突入!
“老山魈”反应极快,头也不回,反手掷出数枚边缘锋利的铜钱镖,直取门口闯入者!同时身形向窗外窜去,斗篷展开,竟如同蝙蝠般滑向对面屋顶!他竟在茶楼之间设置了隐秘的飞索!
那两个护卫则怒吼着拔出短刀,迎上影子等人。
战斗在顶楼狭窄的空间内爆发!护卫刀法狠辣,悍不畏死。影子短刃连闪,格开攻击,一脚将一名护卫踹下楼,同时另一枚飞镖射出,命中另一名护卫咽喉。
他冲到窗边,只见“老山魈”已借助飞索滑到了对面屋顶,正回头用怨毒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消失在屋脊之后。
影子没有犹豫,同样抓住那根飞索,疾速滑追过去!两人在古镇连绵的屋顶上展开了一场惊险的追逐!“老山魈”身法诡异,对屋顶结构极其熟悉,时而翻滚,时而跳跃,不断掷出飞镖、铁蒺藜阻碍影子。
影子如影随形,短刃格挡暗器,脚下生风,紧紧咬住不放。两人在月光下的屋脊上兔起鹘落,身影如同鬼魅。
最终,在一处高高的风火墙旁,影子追上“老山魈”,短刃直刺其后心!“老山魈”慌忙回身格挡,手中多了一根乌黑的、刻满符文的短杖。
“铛!”短杖与短刃相交,竟发出金铁之声。
两人在狭窄的屋脊上过了几招,“老山魈”杖法诡异,带着一股阴柔的粘劲,几次险些将影子短刃带偏。但影子速度更快,抓住其一个破绽,短刃如毒蛇般刺入其肋下!
“老山魈”闷哼一声,手中短杖脱手,从屋脊滚落,重重砸在下面的青石街上,不动了。
溶洞剿灭:钟乳石与毒瘴
根据少年口供和从“老山魈”身上搜出的地图,黄榴莲判断,“吗喽帮”残党的最后巢穴和培育那些诡异菌菇的地方,就在镇外那片地形复杂、岔路众多的溶洞群里。
黄榴莲亲率精锐,带着火把和防毒面具,深入溶洞。
洞内钟乳石林立,水滴声声,幽深诡谲。根据地图指引,众人找到主洞室,里面果然架设着简陋的培育架,上面长着颜色艳丽的蘑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
数十名“吗喽帮”残党在此负隅顽抗,他们利用溶洞地形,躲在石笋后,用吹箭、毒镖、以及能喷射腐蚀性液体的竹筒进行攻击。更麻烦的是,他们似乎能引导洞内天然的毒瘴气,几个吸入过多的弟兄很快倒地抽搐。
战斗在光怪陆离的溶洞中展开,凶险异常!铁山怒吼着劈碎钟乳石,逼出后面的敌人。浪里白则带人寻找通风口,试图驱散毒瘴。
影子如同黑暗中的猎杀者,在石林间穿梭,专门清除那些操控毒瘴和吹箭的敌人。
黄榴莲目标明确,直指那个正在指挥释放毒瘴的、似乎是新任头目的巫祝打扮的老妇。他屏住呼吸,顶着弥漫的毒瘴,开山斧如同劈波斩浪,直冲过去!
那老巫祝见黄榴莲冲来,眼中闪过疯狂,将手中一个瓦罐砸向地面,一股浓密的、带着刺鼻恶臭的紫色烟雾猛地爆开!
“小心!”影子急喝。
黄榴莲不闪不避,暴喝一声,开山斧带着无匹的气势,强行劈开烟雾,斧刃精准地划过老巫祝的脖颈!
紫烟散去,老巫祝身首异处,倒地毙命。首领毙命,残党终于彻底崩溃,或降或死。
尾声:山精的末路
黄榴莲站在色彩斑斓却致命的蘑菇培育架前,看着被押解的俘虏和满地的狼藉。
“把这些毒菇全部烧掉,溶洞封死。投降的,审问清楚还有无余孽后,送去最苦的矿坑,让他们再也见不到天日。”他的命令带着终结的意味。
“吗喽帮”这个与山野精怪为伍、行事诡异阴毒的势力,在师公“老山魈”伏诛、最后巢穴被捣毁后,终于彻底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些镇民茶余饭后略带惊悸的谈资。
黄榴莲走出溶洞,重新沐浴在春日阳光下。他知道,阳光下的罪恶易除,这人心里的阴影和依托于黑暗的魑魅魍魉,却难以尽绝。但他无所畏惧,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照进这些阴影中最灼热、最无情的光。他提起斧头,返回古镇,继续扮演着他那冷酷而不可或缺的秩序维护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