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苏瓦尔城的教堂内挤了几十个神父和主教，人人神情激动。
一个神父脸上洋溢着喜气，大声道：“短短十几天，神奇的‘青春药水’和‘精力药水’横扫教区……不，是横扫整个奥弗涅伯国。”
“奥弗涅伯国的贵族们第一次像蝼蚁般匍匐在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脚下。”
“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复兴了！”
一群神父有的欢喜地点头，虽然“复兴”这个词语过于夸张了，但是很能够代表此刻的心情；
有的嚎啕大哭，没想到几乎要破灭的教会竟然绝地翻盘了。
另一个神父大声道：“我早知道伟大的密涅瓦女神不会抛弃我们，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光芒一定会照耀世界！”
一群神父大声欢呼，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个主教紧紧握住胡惊弦的手，眼神近乎虔诚：“尊敬的伊丽莎白·卡尔·海因里希，没有你，就没有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的今天。”
“我已经向红衣主教写了推荐信，你必须封圣。”
“要是顺利，以后你就是‘圣·伊丽莎白·卡尔·海因里希’！”
一群神父看胡惊弦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认同。
“青春药水”和“精力药水”简直是力挽狂澜，发明者伊丽莎白·卡尔·海因里希对教会的功劳怎么夸奖都不为过，封圣好像也不是多么的令人无法接受。
再说此时此刻，教会除了“封圣”这种庄重、荣耀但不需要花钱的奖励外，好像也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回报。
胡惊弦一脸的狂喜，异世界的教会也会画饼了，太有回到地球的感觉了。
米切尔主教认真地问胡惊弦道：“亲爱的伊丽莎白，最近我们一直被贵族咒骂着……”
“……我必须承认，被一群贵族咒骂不懂得大规模生产‘青春药水’和‘精力药水’，耽误了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的发展，这份咒骂我非常开心。”
“但是，我也有相同的困惑。”
米切尔主教小心翼翼地问道：“亲爱的伊丽莎白，为什么不出售更多的药水？”
一群神父用力点头，盯着胡惊弦的眼睛闪闪发光。
真以为各地的神父闲得无聊，跑到小小的伊苏瓦尔城拜见传说中的“圣·伊丽莎白·卡尔·海因里希”？
不知道教会最炙手可热的时候是大力发展信徒的最佳时刻？
一群神父匆匆赶来伊苏瓦尔城，只为了问出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不出售更多的药水”。
教会平时就能确保每个月给每个教堂20支“治疗药水”。
哪怕不考虑教会的法师们加班加点制作“治疗药水”，仅仅以每个月每个教堂20支“治疗药水”的产量计算……
假如将20支“治疗药水”全部变成了容量仅仅只有十分之一的“青春药水”、“精力药水”，教堂每个月能够出售的“青春药水”、“精力药水”的总数是不是就是200支了？
这个数量与现在50支“青春药水”、50支“精力药水”，总数100支药水相比，妥妥地翻倍。
胡惊弦淡淡地道：“你们认为该将药水的数量翻倍？”
米切尔主教柔声道：“亲爱的伊丽莎白，你是担心教堂没了‘治疗药水’，遇到了需要救命的信徒就束手无策吗？”
“那么，教堂可以留下3支‘治疗药水’的。”
一大群神父使劲点头，3支“治疗药水”足够面对各种意外了，实在不行可以让教会增加产量嘛。
胡惊弦环顾四周，在一大群神父期盼和质询的目光中，微笑道：“不，教堂每个月只能出售100支药水，绝对不能再多了。”
一群神父失望地看着胡惊弦，何以有钱不赚？瞧瞧胡惊弦脸上得意又诡秘的笑容，铁定又有什么狗屎的安排，纠缠这个问题很容易显得自己弱智。
一个神父立马转移了话题，认真问道：“那么，能够把价格提高一点吗？”
“我觉得哪怕将价格翻倍，依然不愁销路。”
一群神父赞同，贵族们怎么会在意区区几十个银币，不如涨价吧。
胡惊弦飞快转念，真话不能说，该怎么说一个合理的谎言呢？
她缓缓摇头，神情肃穆，道：“我一直不明白，那些贵族到底到底到底有多少钱……”
一群神父一怔。
胡惊弦平静地道：“佃农每天只能喝野菜糊糊，只有在婚礼上才能吃到一个野菜馒头；”
“城里的平民好像更富裕些，街上的店铺1个铜板买5个野菜馒头。”
“一个银币是100个铜板……”
胡惊弦惶恐地问道：“伊苏瓦尔城的平民的月收入是多少？年收入是多少？”
“连绵几十年的战争后，贵族们到底还有多少钱？”
“为什么救人性命的‘治疗药水’只需要10个银币，而不是10个金币？”
胡惊弦看着一群脸色微变的神父们，道：“我不敢将价格定得太高，不是我不知道药水供不应求，而是我不知道贵族们是不是真的买得起。”
她一字一句地道：“别看这些药水只是15个银币、30个银币，这些药水是快消品，每天或者每十天都需要消耗的。”
“一个贵族一个月需要花多少钱购买药水？”
“一年呢？”
“十年呢？”
“积沙成塔，一个贵族一生消耗的总数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这个数字就是买真的永葆青春的药水只怕都够了。”
一群神父飞快计算，冷汗涔涔。
胡惊弦继续道：“会不会有贵族买不起‘青春药水’，发狠杀人掠货？”
一群神父使劲擦瀑布般涌出的汗水。
胡惊弦大定，看来顺利忽悠住了，她的声音更迷惘了，道：“金额太高，会不会有穷法师仔细研究药水，也想分一杯羹？”
“然后揭穿了药水的真相？”
一群神父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虽然“青春药水”不是假药，但是将10银币一瓶的“治疗药水”的十分之一剂量定价15银币……
这是教会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外传。
一个神父厉声道：“没错，绝对不能涨价！”只要不涨价，只要利润不是很高，就不会冒出一连串的问题。
一群神父点头，细水长流，每个月赚安稳钱超过一切。
胡惊弦脸上满是忧伤，心中冷笑，为什么不能涨价或者定高价？
理由只有一个。
要是“青春药水”完成了垄断，直接到达商业巅峰，还要她干什么？
过河拆桥是全人类都有的美好行为，没道理教会的道德高到了天上。
一群神父忧伤地看着胡惊弦，核心问题又回到了老问题，为什么不增加产量？为什么不每月卖200支药水？
有这么多贵族没有买到药水，为什么不赚他们的钱？
知道多少贵族因为买不到药水哭得稀里哗啦的。
胡惊弦诡异地笑了：“我就是要他们买不到。”
……
马西亚克城内，一群贵族聚集在某个豪宅内，神情悲伤又兴奋。
一个男贵族脸上满是悲伤和愤怒，握紧了拳头，大声道：“可怜的加布里埃尔，可怜的德纳第，可怜的亚瑟，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杀了可恨的伊丽莎白·卡尔·海因里希为你们报仇。”
一群贵族急忙掏出手帕擦不存在的泪水，谁都不在意那几个可怜虫的生死恩仇，但是礼仪性表演必须有。
几秒钟后，那男贵族脸上的悲伤和愤怒切换成了欢喜，道：“没想到已经衰败无比的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一群贵族用力点头，眼中的兴奋和期盼根本遮掩不住。
一个贵族兴奋得满脸通红，道：“我试过了，‘精力药水’是有效的！”
“拥有真神的教会果然有深厚的历史底蕴，绝不允许藐视。”
另一个贵族手里把玩着已经空了的紫色“青春药水”瓶子，微笑道：“要不是到了绝路，估计教会还不肯拿出来。”
一群贵族用力点头，“精力药水”虽然价格贵，但不过是给生活增加美好的药水，有它没它其实不影响贵族的美好生活。
可“青春药水”简直是战略级的重要物资，教会的神父们都不够分，怎么会出售给教会外的人？
必然是教会实在是没钱了，这才会把压箱底的宝物拿出来换钱。
一个贵族无奈地道：“可是，药水的数量太少了。”
一群贵族一齐叹气，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的产能薄弱到令人痛恨。
贵族杰哈·赫苏斯看着自己的手掌，时而握紧，时而摊开，不时唉声叹气。
他只抢到了一支“青春药水”，使用后果然觉得身体年轻了10天，要是每个月能够有4支药水，是不是表示他将永远拥有三十几岁的强壮身体，再也不会老了？
想想老了以后失去了的欢乐，那个贵族的心中痛苦无比。
杰哈·赫苏斯大声道：“为什么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不肯公开青春之泉的位置？哪怕是公开‘青春药水’的配方也是好的。”
一群贵族大声附和，不住咒骂无能的教会，其实心里并不觉得公开了青春之泉的位置或者“青春药水”的配方就能得到多少好处。
偌大的教会的产能都不过如此，普通的小贵族怎么有可能有更大的产量？
聚会结束后，杰哈·赫苏斯上了马车，心里犹自满是委屈、愤怒和无奈。
该死的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怎么就不能每个月提供瓶“青春药水”呢？
车辚辚，忽然有个低低的声音在马车边道：“赫苏斯老爷，神父让你晚上8点一个人去教堂。”
杰哈·赫苏斯一怔，急忙探头张望，却见一个背影在马车背后一闪而过。
他呆了几秒，一颗心忽然怦怦跳。
……
晚上8点。
明亮的月色下，杰哈·赫苏斯披着黑色的斗篷，悄悄步行到了教堂外，左右张望没有看到其他人，轻轻扣门：“神父，我是杰哈·赫苏斯。”
寂静的黑暗中，教堂破旧的大门飞快打开，清脆的咯吱声传出老远。
杰哈·赫苏斯紧张地四处张望，在大门露出一条仅仅够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时，飞快地挤进了教堂。
教堂的大门再次在令人心烦的咯吱声中紧紧关上。
杰哈·赫苏斯摘下斗篷的帽子，盯着微弱的烛火下的神父，声音中满是欣喜和期盼：“尊敬的神父，你约我见面，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神父严肃地道：“是的，杰哈·赫苏斯阁下。”
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是马西亚克城内对伟大的密涅瓦女神最虔诚的信徒，我必不辜负你。”
杰哈·赫苏斯心跳到了嗓子眼，深情地吟唱：“伟大的密涅瓦女神，请指引你的羔羊前进。”偶尔来一次教堂就成为了最虔诚的信徒？管他呢！
神父眼睛闪着光，压低声音，道：“我每个月在计划出售数量之外，可以偷偷卖给你5支‘青春药水’和5支‘精力药水’……”
杰哈·赫苏斯狂喜，果然！
他迅速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虔诚又严肃地道：“神父，感谢你的情意，我决不让你难做。”
“我可以按照每支‘青春药水’50个银币，每支‘精力药水’100个银币的价格购买。”
神父微笑点头，上道。
杰哈·赫苏斯心情愉快，拿着药水悄悄离开。
半个小时后，另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影悄悄到了教堂外，轻轻扣门：“神父，我是……”
片刻后，神父低声道：“……你是马西亚克城内对伟大的密涅瓦女神最虔诚的信徒，我必不辜负你……”
斗篷人声音打着转：“神~父~”
一个晚上，教堂外神秘来客络绎不绝，次日，无数贵族心满意足，而神父红着眼睛，继续看名单，还有哪个贵族没有买到药水？必须让教会增加药水产量，不然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神父放下鹅毛笔，打量着一箱子银币，对伊丽莎白·卡尔·海因里希敬佩极了，人的脑袋怎么可以想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
一群神父看着收入再次提高一个层次，双眼放光。
伟大的商业巨子伊丽莎白·卡尔·海因里希一定可以拯救教会！
伟大的商业巨子伊丽莎白·卡尔·海因里希必须封圣！
但是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异端，绝对不能吸收这个人进入教会，大家保持合作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