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摆渡人与其岛屿如同幻影般消散,只留下林风一人,独立于浩瀚无垠、光怪陆离的轮回之海中。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白色玉符,玉符温润,散发着淡淡的轮回道韵,其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微弱的指引,指向光海深处某个方向。
“轮回印碎片……”林风眼神灼热。太初轮回印乃是他最大的依仗,若能集齐其他碎片,使其完整,威能必将发生质的飞跃,甚至可能助他登临那传说中的“超脱之巅”!这玉符的指引,无疑是雪中送炭。
“不过,那摆渡人前辈所言非虚,轮回之海因果极大,凶险莫测。必须步步为营。”他收敛心神,将玉符贴身收好,同时全力运转《太初衍道诀》,太初超脱界收缩至极致,化作一层混沌薄膜护体,气息内敛到极点,循着玉符的微弱指引,朝着光海深处潜行而去。
轮回之海的环境,比超脱之海更加诡异。无处不在的轮回之力,时刻冲刷着生灵的神魂与记忆,稍有不慎,便可能迷失自我,沉沦于无尽轮回幻象之中。四周那些巨大的轮回漩涡,更是散发着强大的吸力,一旦被卷入,天知道会被抛到哪个时空碎片中去。林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规避。
沿途,他看到了一些奇异的景象。有残破的古战场在漩涡中沉浮,喊杀震天;有辉煌的仙宫神阙在光影中幻灭,笙歌未歇;更有一些巨大的、散发着怨毒与死寂气息的阴影,在光海中游荡,吞噬着那些弱小的轮回碎片。那是轮回摆渡人口中的“古老怨灵”,是沉沦此海、不得超脱的恐怖存在。
林风尽量避开这些怨灵,他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寻找碎片,不宜节外生枝。
然而,事情往往不遂人愿。
就在他靠近玉符指引的一片相对平静的光域时,异变陡生!
哗啦——!
前方光海猛然沸腾,一道庞大无比、由无数扭曲面孔和怨念组成的漆黑阴影,猛地从漩涡中冲出,拦住了去路!阴影散发出滔天的怨气与死寂,其气息之强,竟堪比超脱后期!一双空洞的眼眸死死锁定林风,充满了贪婪与暴虐!
“新鲜的血肉……完整的灵魂……吞噬你……我或可挣脱轮回!”沙哑疯狂的意念,直接冲击林风识海!
“轮回怨灵!”林风脸色一凝,心知无法善了。这怨灵显然将他当成了脱离苦海的“补品”!
“吼!”
怨灵咆哮,阴影化作遮天巨口,吞噬而来!巨口之中,是无数沉沦灵魂的哀嚎,能侵蚀神魂,污染道基!
“找死!”林风眼神一寒,不再隐藏,太初超脱界猛然展开,混沌气流奔腾,将侵蚀而来的怨气隔绝在外!同时并指如剑,一记“太初寂灭指”点出!
嗤——!
灰蒙蒙的指劲蕴含寂灭真意,点入阴影之中!怨灵发出凄厉惨叫,部分阴影被指劲湮灭!但更多的怨气涌来,迅速修复伤势,攻势更猛!
“好强的怨念!寻常攻击效果不大!”林风眉头微皱。这怨灵乃负面情绪与轮回之力结合所化,近乎不死不灭,极难对付。
“既然如此……太初轮回,净化往生!”
他心念一动,太初轮回印自眉心飞出,悬浮头顶,散发出柔和而浩瀚的轮回清光!清光所照,怨灵身上的暴虐怨气如同冰雪消融,发出更加痛苦的嘶吼!那些扭曲的面孔在清光中渐渐平复,露出解脱之色,化作点点灵光消散!
轮回印,正是这等怨灵的克星!
“轮回之力?!你……你竟执掌轮回?!”怨灵又惊又怒,疯狂挣扎,但被轮回清光笼罩,如同陷入泥潭,力量飞速流失!
“尘归尘,土归土,执念已消,何不往生?”林风口诵道音,催动轮回印,清光大盛!
“不——!我不甘心!”怨灵发出最后的不甘咆哮,庞大的阴影最终在轮回清光中彻底净化、消散,只留下一缕精纯的轮回本源,被轮回印吸收。
林风收回轮回印,微微喘息。击杀这怨灵,消耗不小,但收获也大。那一缕轮回本源,让太初轮回印的光芒更加凝实了一分。
“看来,在这轮回之海,太初轮回印的作用比想象中更大。”他心中明悟。同时,也更加警惕。这才刚深入不久,就遇到超脱后期的怨灵,更深处的危险可想而知。
他稍作调息,继续前行。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轮回漩涡越来越大,散发出的时空波动也越来越强烈。偶尔,他甚至能透过一些漩涡,看到其中一闪而逝的、真实世界的景象,光怪陆离,令人神往又心悸。
数日之后,玉符的指引变得异常清晰强烈!
前方,一片由无数破碎大陆和星辰残骸堆积而成的巨大废墟,漂浮在光海之中。废墟中央,一道微弱的、却与太初轮回印同源的气息,隐隐传来!
“就在那里!”林风精神大振,加速靠近。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废墟范围的刹那——
嗡!嗡!嗡!
三道强大的气息,骤然从废墟的三个方向升起,将他牢牢锁定!气息之强,每一个都不逊于刚才的怨灵,甚至更强!而且,充满了冰冷的敌意与……贪婪!
“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哼!区区超脱后期,也敢觊觎‘轮回印’碎片?”
“留下印记,滚!否则,形神俱灭!”
三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三道身影显现而出。
左边,是一尊通体由白骨构成、眼窝燃烧着幽冥鬼火的骷髅魔神,手持一柄白骨巨镰,死气滔天。
右边,是一团不断蠕动、没有固定形态的阴影聚合体,散发出吞噬一切的虚无意境。
中间,则是一名身着残破官袍、面色惨白、手持判官笔的鬼吏,气息阴森,仿佛执掌轮回秩序!
三尊强大的轮回生物!显然,它们也感知到了碎片的气息,在此守株待兔!
林风目光扫过三者,心沉了下去。这三尊存在,每一尊都不好惹,联手之下,即便他有轮回印克制,也胜负难料。而且,碎片近在眼前,他绝不可能放弃!
“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他深吸一口气,太初超脱界全力运转,轮回印清光流淌,战意升腾!
“轮回印碎片,我要定了!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