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被他看得有点发毛，连忙摆手，一脸的诚实。
“别！你可别给我挖坑了。跟全军记录保持者比枪法？我还没那么想不开。”
他的话引来一片笑声。
“就是啊，队长，咱们这是专业射手，人家那是……战争机器，不是一个赛道的。”
何战也跟着开玩笑。
“少废话！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陈春笑骂了一句，“就当是正常训练，大家一起打，看看成绩！”
“是！”
众人一字排开，占据了射击位。
“一百米人形靶，十发速射！预备——”
随着口令，所有人举枪，瞄准。
“开始！”
“砰砰砰砰——”
一连串清脆而密集的枪声，在射击场上空回荡。
很快，射击结束。
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面前的电子报靶器。
李平：95环。
陈春：97环。
其他几个艇员，也大多在95环上下，成绩相当优异。
何战：98环。
常昊的成绩最后一个跳出来——100环！
“牛逼啊常昊！”
“不愧是枪王！”
众人纷纷喝彩，100环的满分，即便是在日常训练里，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常昊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但还是谦虚地摆了摆手。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林恒的靶位上。
然而，林恒面前的显示器上，却跳出了一行红色的提示。
【系统错误，无法识别成绩】
“嗯？”陈春愣住了，“怎么回事？报靶器坏了？”
“我去看看！”负责管理靶场的后勤员立刻跑了过去。
检查了半天线路，又重启了系统，结果还是一样。
“奇怪了，设备都是好的啊……”后勤员挠了挠头，满脸不解。
“把靶纸调出来看看不就完了。”李平提议道。
后勤员立刻在控制台操作起来，将林恒那个靶位的实时影像，投射到了旁边的大屏幕上。
下一秒。
整个射击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死死地盯着屏幕。
那表情，跟白天见了鬼的陈春和李平如出一辙。
屏幕上，那张标准的人形靶纸，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地方有弹孔。
那就是靶心正中央的那个小小的红点。
一个黑色的，边缘极其规整的弹孔。
“这……这是只打了一枪吗？其他九发呢？”一个艇员喃喃自语。
后勤员的手在颤抖，他将画面不断放大，再放大。
直到那个弹孔占据了整个屏幕，他们才看清了真相。
那不是一个弹孔。
而是十个弹孔，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后十发子弹，精准地穿过了第一发子弹留下的弹道。
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以至于系统根本无法分辨出这是十次不同的射击。
只能判定为系统错误。
“我……靠……”
陈春嘴里无意识地吐出了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震惊，而是麻木了。
常昊和何战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苦涩和……解脱。
还好刚才没答应比试。
这要是比了，自己这“枪王”的牌子，今天就得当场砸了。
这他娘的哪里是射击？
这是用子弹在做微雕啊！
……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个星期里，林恒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
疯狂地吸收着关于726型登陆艇的一切知识。
他几乎是长在了艇上。
跟着陈春，将整艘艇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系统，每一条线路都摸了个透。
今天，陈春正在驾驶舱里，给林恒进行故障演习。
“假设，我们现在左侧主机突然熄火，同时液压系统失灵，你怎么办？”
陈春随手在模拟系统上设置了几个故障。
警报声顿时大作。
林恒的反应快得惊人，他甚至没有去翻阅应急手册。
“报告！左主机熄火，切换至右主机单侧驱动，调整舵角，补偿航向偏移！”
“液压系统失灵，立刻切换至备用电动液压泵！”
他的双手在控制台上飞快地操作着。
口中清晰地喊出每一个步骤，动作沉稳而精准，没有半分的慌乱。
一套流程下来，不到三十秒，模拟系统中的所有警报全部解除，艇身姿态恢复平稳。
陈春坐在旁边，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发现，自己这两年辛辛苦苦，没日没夜摸索出来的那些操作经验和技巧。
那些手册上根本不会写的“独门秘籍”，在这个星期里，已经被林恒掏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林恒还能举一反三，提出一些他自己都未曾想过的优化方案。
这个年轻人，对机械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种堪称恐怖的直觉性高度。
“你小子……”
陈春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有些年头的笔记本，递给了林恒。
本子的封皮都有些磨损了，边角卷了起来。
“这是我上艇这两年，自己写的一些操作心得，还有处理各种突发状况的笔记。”
陈春看着林恒，眼神复杂，既有欣慰。
也有一点点“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失落感。
“我本来以为，这些东西，够你学个大半年了。”
“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
“你唯一欠缺的，就是真正的实战经验了。”
“那种在狂风巨浪里，在枪林弹雨中，把艇开上滩头的感觉。”
“不过，这东西急不来，需要时间去积累。”
陈春拍了拍林恒的肩膀，语气无比认真。
“拿着吧，虽然我觉得你可能用不上了。”
“但我相信，等你真正独立驾驶这艘‘海上野马’的时候，你一定会比我开得更好。”
第二天一大早。
海豹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刺耳的红色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许野放下手里的训练计划，一把抓起了电话，声音沉稳有力。
“这里是海豹大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而熟悉的声音，是南海舰队司令，王司令。
“许野，我。”
“司令好！”许野的背下意识地挺直了几分。
“那个叫林恒的家伙，怎么样了？”
王司令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许野知道，能让司令亲自打电话来问的兵，整个南海舰队都找不出几个。
“报告司令，林恒同志正在726艇上进行适应性学习，由艇长陈春一对一带着。”
“根据我的观察和陈春的反馈，林恒同志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都非常强。”
许野简明扼要地汇报。
“嗯。”王司令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心算着时间。
“才一个星期，还在学习阶段。”
“行，让他好好学，基础打牢了比什么都重要。你多盯着点。”
“是！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