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观-战室里，王司令和政委也猛地站了起来。
只听见广播里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第三组，南海舰队649舰，李响！命中二百六十五个！”
“打破南海舰队水上移动靶射击记录！”
“距离全军记录，仅差十个！”
话音落下，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好！”王司令一拍桌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不错！这小子可以！”
政委也满脸喜色地问许野：“这个李响，是谁手底下的兵？”
许野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
“报告政委！是林恒的兵！”
“哈哈，好！还得是林恒啊！”
场边，南海舰队的舰员们已经把李响给围了起来，兴奋地抛向空中。
李响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从人堆里挣扎出来，晕头转向地跑到林恒面前。
“头儿……我……我真打破记录了？”
“那二百六十五个，真是……我打的？”
林恒看着他那傻样，被气笑了。
“不然呢？”
“你以为我之前天天让你们负重三十公斤练移动靶，是闹着玩的？”
他话锋一转，看向旁边同样激动的郝诚。
“别高兴得太早。”
“郝诚这一项，比你只强不弱。”
林恒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全军记录，今天也该换换人了。”
第九组，比赛开始。
郝诚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快艇启动的瞬间，他率先开枪。
砰！砰！砰！砰！
枪声密集得如同爆豆，连成一片。
远处的浮标，一个接一个地应声炸开，水花四溅。
场边的李响，下意识地开始为他计数。
“……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一百三十四……”
郝诚的射击节奏堪称完美，每一次抬手，每一次击发，都精准得如同机器。
“一百三十七！”
就在李响数到这个数字时，异变突生。
高速行驶的快艇猛地颠簸了一下。
郝诚的身体一个趔趄，手里的枪差点脱手飞出去！
他虽然瞬间稳住了身形，但射击的节奏，却在这一刻，彻底乱了。
开枪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第九组比赛结束的哨声，尖锐地划破了场上的喧嚣。
大屏幕上，郝诚的最终成绩定格。
二百四十八。
一个不算差，但绝对算不上惊艳的数字。
尤其是在李响那二百六十五个的珠玉在前。
观战的人群发出一阵惋惜的叹息。
紧接着，北方海舰队的彭莱登场。
他一上快艇，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
枪声响起，密集而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感。
二百六十！
二百六十五！
当计数器跳过李响的成绩时，全场都屏住了呼吸。
二百六十七！
最终，成绩定格。
新的南海舰队记录，诞生不到半小时，就被再次刷新。
而且，这个成绩，同样也打破了北方海舰队的记录！
全场哗然。
观战室里，王司令刚刚坐下的屁股又弹了起来，脸上先是惊诧，随即化为一抹浓厚的欣喜。
“好！好啊！”他一拍桌子，“这才有点全军大比武的样子嘛！有竞争，有对抗，这才有意思！”
旁边的何霖，也就是彭莱的顶头上司，一张脸笑得都快开花了。
许野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但还是挤出笑容，对着何霖拱了拱手。
“老何，恭喜啊，你们北方海出了个好苗子。”
何霖得意地摆摆手，嘴上却谦虚着：“哪里哪里，不过这也就是林恒没上场，他要是上场，我这兵的成绩，估计还不够看的。”
王司令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林恒这小子，不参加是对的。”
“他要是参加，这帮小家伙们就别玩了，干脆给他一个人发奖牌得了。”
第三轮预选赛全部结束。
六十人成功晋级。
其中，南海舰队占了四十五人，北方海舰队十五人。
649舰的舰员们围在郝诚身边，七嘴八舌地安慰着。
“诚哥，没事儿，不就是个小失误嘛，谁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就是，你已经进决胜局了，后面把场子找回来！”
郝诚低着头，一言不发，拳头攥得死紧。
林恒走过来，眼神扫了一圈。
“都围在这儿干嘛？没事干了？滚回去准备下一轮！”
众人作鸟兽散。
只剩下林恒和郝诚两人。
“头儿……”郝诚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我太没用了……我给你丢人了……”
这个在舰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林恒面无表情，递过去一张纸巾。
“哭什么？天塌下来了？”
他盯着郝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告诉我，刚才在快艇上，为什么会滑倒？”
郝诚抽噎着，努力回忆。
“我……我不知道……就感觉……好像有人撞了我一下……但我又不确定……当时太快了……”
林恒的眼睛眯了起来。
“行了。”
“别想了。”
“有没有人撞你，咱们说了不算。”
他拍了拍郝诚的肩膀。
“有比赛录像。”
林恒以“研究技术漏洞，帮助士兵复盘”为由，轻而易举地从技术组拷贝到了郝诚比赛时的全部录像。
他把郝诚也叫了过来。
第一遍，正常速度播放。
画面里，郝诚的动作行云流水，直到那个趔趄，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头儿，可能……可能就是我自己紧张了，脚下没站稳。”郝诚的声音有些颓丧。
林恒没说话，只是将进度条拖回颠簸前的几秒，选择了0.5倍速播放。
一遍。
又一遍。
他的手指在暂停键上不断敲击，画面一帧一帧地跳动。
突然，他停了下来。
“看这里。”
他指着屏幕的一角。
郝诚凑过去，把眼睛都快贴在了屏幕上。
画面中，就在他身体晃动的前一刹那，他旁边赛道快艇上的那个人，有一个极其隐蔽的转身抬脚的动作。
那个动作太快，幅度也太小，要不是林恒这样逐帧播放，根本不可能发现。
“他……他这是要干什么？”郝诚看得一头雾水，“他差点撞到我。”
林恒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是差点。”
“你再仔细感觉一下，当时脚踝上，是不是被踢了一下？”
郝诚闭上眼，拼命回想那一瞬间的感觉。
“好像……好像是……但当时艇晃得太厉害，我以为是错觉……”
林恒将画面再度放大，直到旁边那人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彭莱。
林恒关掉视频，站起身，一巴掌拍在郝诚的后背上。
“行了。”
“这事儿你别管了。”
“现在，滚回去，给老子好好休息，调整状态。”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准备决胜局。”
“咱们丢的东西，得亲手拿回来。”
与此同时，北方海舰队的宿舍里，一片喜气洋洋。
彭莱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众星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