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坏蛋，你是不是在冰湖里洗澡呀？
大洋彼岸，兰利，cIA总部“巢穴”。
气氛比约翰逊被捞出来的那个冰湖还要冷。
那位头发花白、以铁血手腕着称的副局长，正死死地盯着面前巨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没有机密文件，没有卫星图像，只有一个循环播放的、来自华夏官方新闻频道的直播画面。
画面里，一位面容儒雅、眼神锐利得像鹰隼的华夏外交部发言人，正站在蓝色的背景板前，不疾不徐地，用一种清晰到足以让全世界每一个角落都听清的语调，陈述着事实。
“……近日，我国有关部门在北境地区，依法处置了一起针对我国公民、严重危害我国国家安全的恶性间谍渗透事件。抓获了以约翰逊为首的，隶属于某西方国家情报机构的全部涉案人员……”
“FUcK！”副局长终于没忍住，将手里的雪茄狠狠砸在了地上，名贵的古巴烟叶碎了一地。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看起来像一只发狂的沙皮狗。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把这件事捅到台面上来？！”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面前的下属一脸。
一名技术主管战战兢兢地回答：“长官……约翰逊……他……他全招了。根据我们截获的、来自那个废弃哨所的加密信息碎片分析……他们似乎……似乎用了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审讯方式……”
“无法理解的方式？！”副局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是电击还是药物？是心理诱导还是人格摧毁？告诉我！我们最顶尖的王牌，那个能扛住克格勃所有酷刑的‘狮子’，到底是怎么在二十四小时内就变成了一个该死的叛徒？！”
技术主管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报告长官……根据约翰逊在精神崩溃前的只言片语……他……他好像是被……是被一串冰糖葫芦……和……和一个关于‘大鱼放屁’的笑话……给……给整破防的……”
“……”
整个“巢穴”指挥室，陷入了一种比世界末日还要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一辆满载着冰糖葫芦的泥头车，反复碾压，碾成了齑粉。
副局长缓缓地松开了手，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回椅子上。他看着屏幕上那位华夏发言人云淡风轻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他妈已经不是情报战了。
这是玄学。
是来自东方的、神秘的、降维打击！
……
华夏，外交部新闻发布会现场。
闪光灯如同白昼，来自世界各国的上百名记者，将整个发布厅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兴奋与猜疑。
当发言人宣布进入提问环节时，一只只手臂瞬间林立如林。
一名金发碧眼的、来自某着名西方通讯社的女记者，抢到了第一个提问的机会。她站起身，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略带挑衅的微笑，用流利的中文问道：“发言人先生，您所说的‘间谍事件’，是否有确凿的证据？据我们所知，约翰逊先生是一位热爱户外运动的旅行家，他只是在贵国不幸迷路。贵方如此兴师动众，是否是想借此制造外交摩擦，转移国内矛盾？”
这个问题，尖锐而恶毒，瞬间让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所有镜头，都对准了台上的发言人。
只见他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一丝冰冷嘲讽的弧度。
“这位记者朋友的问题很好。我们一向主张，用事实说话。”
他抬起手，对着身后的工作人员，轻轻打了个响指。
发布厅中央的巨大屏幕，瞬间亮起。
第一张照片，是一枚静静躺在证物袋里的、呈扁平圆盘状的金属物体。旁边用中英双语标注着它的名字——“冰裂”特种次声波炸弹，以及它的制造商——雷神公司。
第二张照片，是一套黑色的、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的潜水服，上面集成的微型推进器和生命维持系统，闪烁着幽冷的光泽。旁边标注着：海豹突击队现役“幽灵”系列水下作战服。
第三张，第四张……
一件件只可能出现在好莱坞大片里的、代表着西方最高军事科技水平的特工装备，被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高清无码地展示在全世界面前。
现场的记者们，彻底疯了！快门声响成了一片，仿佛要将这足以引爆全球舆论的画面，永远定格！
那位提问的女记者，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脸色煞白如纸。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脸皮撕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开着坦克来回碾！
然而，这还只是开胃菜。
发言人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或许，还有人会说，这些只是模型。那么，我们来看一段‘旅行家’约翰逊先生，在北境‘迷路’时的珍贵影像资料。”
屏幕画面一转。
视频的开头，是北山冰湖公园那片欢乐祥和的景象。紧接着，镜头猛地沉入水下，一段由“水鬼”小队的水下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幽暗冰冷的湖水中，一个穿着全套“幽灵”作战服的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朝着冰面上方潜行，手里还拿着那枚“冰裂”炸弹！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一瞬间，一张巨大的捕捞网，从天而降！
全世界的观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cIA王牌特工，像一条被渔网兜住的、惊慌失措的鲶鱼，在网里疯狂挣扎，丑态百出。
视频的最后，是被两名“水鬼”队员像拖死狗一样，从冰洞里拖出来的约翰逊。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眼神涣散，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擦干的、混合着湖水和血水的污渍。
镜头给了一个特写，一个用防水油性笔写在防水布上的、歪歪扭扭的便签，被贴在了约翰逊的脑门上。
上面只有两个龙飞凤舞的汉字，和一个箭头。
——到付。
“噗——”
发布会现场，一名来自bbc的记者，因为过于震惊，一口咖啡直接喷在了前排同行的后脑勺上。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听到了来自cIA兰利总部的、心碎的声音。
杀人诛心！
这他妈是杀人诛心啊！
发言人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如同见了鬼的脸，嘴角的弧度更冷了。
他的声音，通过无数的电波，传遍了全球。
“这位‘旅行家’，不远万里来到我们的冰湖，试图用一枚军用炸弹，为我们数百名正在参加冬令营的儿童，送上一份‘惊喜’。对于这种‘热情’，我们唯有四个字可以回应——”
他一字一顿，声音铿锵如铁。
“——虽远必诛！”
话音落下，现场的华夏记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而那些西方记者，则面如死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发布会即将以中方的完胜而告终时，发言人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或许有人会问，是什么，值得他们如此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发动恐怖袭击？”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每一个通过屏幕关注着这里的人身上。
“因为，他们想要窃取和摧毁的，是我们民族的未来，是我们文明的希望。一个被他们在其内部文件中，代号为‘缪斯’的存在。”
“缪斯（muse）”！
当这个词，从华夏官方发言人的口中，以一种半公开的形式被证实存在时，整个国际情报界，发生了一场超过12级的超级大地震！
“缪斯”！那个只存在于最高级别情报简报里的、被认为是华夏科技“超自然”发展的根源！那个让cIA不惜血本、折损了数支王牌小队的、谜一般的存在！
她，真的存在！
……
北境，临时作战基地。
温暖的房间里，罗青和姜绵绵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墙上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发布会。
当看到约翰逊被渔网兜住、在水里扑腾的滑稽样子时，姜绵绵兴奋地拍着小手，咯咯直笑。
“罗青姐姐！你看！大鱼被抓住啦！他是不是想偷吃别人的冰糖葫芦呀？”
罗青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眼底深处，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足以融化冰雪的温柔。
新闻发布会已经进入尾声，电视画面上，各国新闻主播正用极快的语速，分析着“缪斯”这个代号背后所蕴含的、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恐怖意义。
姜绵绵显然对这些听不懂。
她只是歪着小脑袋，指着电视上那个义正辞严的发言人叔叔，仰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奶声奶气地，用一种充满了纯真与不解的语气，大声问道：
“罗青姐姐，这个叔叔是不是在讲故事呀？”
她顿了顿，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补充道：
“他讲的那个坏蛋，是不是就是那个不讲卫生，在冰湖里洗澡的叔叔呀？”
“噗——咳咳咳咳！”
正在隔壁房间通过耳机同步收听的“屠夫”，一口水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咳出去了。
罗青那颗因为“缪斯”代号被公开而紧绷的心，在听到这句童言无忌的话时，瞬间被戳得哭笑不得。
她看着姜绵绵那双清澈见底、对外界的风暴一无所知的大眼睛，心中那滔天的战意和沉重的责任感，最终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是啊。
在全世界的政客、特工、将军们，为了“缪斯”这个名字而疯狂、而恐惧、而歇斯底里的时候。
在“缪斯”本人眼里，这场搅动了全球风云的惊天博弈，不过是一个“叔叔在冰湖里洗澡”的故事。
罗青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到电视屏幕上。
“缪斯”的潘多拉魔盒，已经被打开了。
约翰逊，只是第一只被拍死的苍蝇。
接下来，闻到血腥味的，会是更多的、更疯狂的鲨鱼。
她缓缓地，将那个温暖的小小身躯，更紧地拥入怀中。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她，和她怀里这个只会卖萌、吃冰糖葫芦、进行精神污染的小家伙，就是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