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第二场,考的是策论和水利专项题,考场内的气氛比第一场更紧张——
考生们都知道,这场考试的成绩,直接关系到能不能进入殿试,个个都埋头苦写,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监考御史里,有两个是朱高煦暗中联络好的,一个姓王,一个姓李,两人表面上神色严肃,暗地里却不停用眼神交流,趁其他御史不注意,悄悄翻看考生的卷子。
尤其是北方学子的卷子,只要看到写得好的,就故意在卷面上画个小记号,打算后续压分;看到江南世家子弟的卷子,就算写得一般,也会悄悄把错字改过来,还在旁边做个“优”的标记。
王御史翻到一份北方学子的卷子,字迹工整,策论里关于边防的建议,条理清晰,还算了出兵员、粮草的数量,连水利题里的河道疏浚方案,
都写得详细,甚至标出了需要多少民夫、多少银钱,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王御史皱了皱眉,
心里嘀咕:“这北方学子,怎么写得这么好?要是让他中了,朱高煦王爷那边不好交代。”
他悄悄把这份卷子抽出来,压在一堆江南学子的卷子底下,还故意在卷首滴了一滴墨,想着后续阅卷时,阅卷官看到墨渍,说不定会以为卷子弄脏了,直接打低分。
旁边的李御史看到了,悄悄凑过来,小声说:“王兄,做得好!等考完试,咱们把这些北方学子的好卷子都压下来,再找几个理由,说他们作弊,
这样一来,北方的录取名额就算多,也没几个真能中举的,朱允炆的改革,不就成了笑话?”
王御史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监考总御史走了过来,两人赶紧收起小动作,假装认真翻看卷子。
总御史是朱允炆亲自挑选的,为人正直,早就察觉到两人不对劲,走过来后,拿起王御史手边的卷子,翻了翻,
看到那份被压在底下、还滴了墨的北方学子卷子,皱了皱眉,问道:“王御史,这份卷子怎么压在这儿?还滴了墨,是不小心弄的?”
王御史心里一慌,连忙点头:“是……是老臣不小心,打翻了墨砚,滴到了卷子上,想着后续再处理。”
总御史没说话,拿起卷子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写得好,抬头看了王御史一眼,语气严肃:“这份卷子写得不错,边防、水利的建议都很实在,”
“墨渍不影响内容,你把它放回去,按正常顺序阅卷,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乱压卷子,别怪我不客气!”
王御史没办法,只能连忙点头,把卷子放回原位,心里却暗暗着急——
总御史看得严,他们根本没机会动手,要是按正常阅卷,北方学子肯定能中不少,朱高煦那边,他没法交代。
考场外,朱允炆正陪着夏原吉,查看考生的饮食和住宿。
考生们的饭菜都是统一供应的,两菜一汤,有荤有素,还特意给北方学子准备了热粥,防止他们水土不服;
住宿的地方,也派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烧了炭火,避免考生冻着。
夏原吉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说:“殿下,您想得太周到了。以往科考,考生们的饭菜又冷又差,住宿也简陋,
不少考生还没考试就病倒了,您这么做,不仅让考生们能安心考试,也显露出您的仁心。”
朱允炆笑了笑:“考生们寒窗苦读十年,来京城赶考不容易,咱不能让他们在饮食住宿上受委屈,
只有让他们安心,才能考出真实水平,咱也才能选出真才。”
两人正说着,大功匆匆赶来,脸色有些凝重:“大人,不好了!暗卫查到,朱高煦暗中联络了两个监考御史,
还有几个江南世家,打算在阅卷时压北方学子的分,还想诬陷几个北方学子作弊,搅乱这次科考!”
朱允炆听了,不仅没慌,反而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朱高煦不会这么老实。他以为联络两个御史,就能搅黄我的科考?太天真了!”
他转头看向夏原吉,问道:“夏大人,您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夏原吉沉思片刻,说道:“殿下,如今科考还在进行,要是直接把那两个御史抓起来,肯定会引起考生恐慌,还会让朱高煦有借口说您扰乱科考。
不如先不动声色,让暗卫盯着那两个御史,记录下他们的小动作,等科考结束,阅卷开始前,再当众揭穿他们的阴谋,
把他们抓起来,这样既不影响科考,也能让其他大臣和考生看清朱高煦的真面目。”
朱允炆点头,觉得夏原吉说得在理:“好!就按夏大人说的办。大功,你让暗卫加派人手,盯着那两个御史,
还有江南世家的动静,一旦他们有动作,就立刻记录下来,别让他们跑了!
另外,再让人告诉阅卷官,阅卷时一定要公平公正,每一份卷子都要至少三个阅卷官打分,取平均分,
要是发现有人故意压分、抬分,一律严惩!”
大功领命而去,朱允炆看着考场的方向,眼神坚定——朱高煦想暗使坏,他早有防备,这次科考,不仅要选出真才,
还要借此机会,彻底挫败朱高煦的阴谋,让他知道,大明的朝局,不是他想搅就能搅乱的。
科考第三场,考的是殿试的预考,题目比前两场更难,策论题直接问“若卿为帝,如何平衡藩王与中央?既不让藩王作乱,又不寒宗室之心?”,
还加了一道国际关系题,让考生分析郑和下西洋、张骞出使西域的影响,再结合当下北方瓦剌的局势,提出外交策略,是杀伐、和平,还是其他方式。
考生们看到题目,都皱起了眉头,有的埋头苦想,有的在纸上画着思维导图,还有的忍不住小声议论。
那个被朱高煦联络的王御史,还想趁乱做手脚,悄悄把一份江南世家子弟的卷子,和一份北方学子的卷子换了。
F,刚换完,就被暗卫盯上了,暗卫悄悄记下了他的动作,还找了其他御史作证。
考完试后,考生们都松了一口气,有的留在京城等着放榜,有的则去客栈收拾行李,等着消息。
而朱高煦的亲信,也悄悄去找那两个御史,问他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御史哭丧着脸说:“别提了,总御史看得太严,暗卫也在盯着,我们根本没机会压分,还差点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