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崩塌产生的毁灭性乱流,足以将神话级生物瞬间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破碎的瞬间,数道漆黑光柱已经撕裂了混乱的空间碎片,直抵严酒身前。
黑暗至高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严酒冷哼一声。
【星界行走】
他的身影瞬间变得虚幻,任由那几道足以湮灭法则的黑色光柱穿透残影,没入后方无尽的血肉大地,留下几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孔洞。
下一秒。
【星轨跃迁】
严酒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时,已然来到了黑暗至高的身后。
璀璨的月光在他手背上绽放,化作一柄清冷的剑刃,带着斩断一切的凌厉,朝着黑暗至高的后心划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背刺,黑暗至高下意识地在身后凝聚出一面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能量护盾,试图抵挡。
然而严酒挥出的月刃,仅仅是佯攻。
他另一只手早已悄然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黑暗至高的背影,轻轻一点。
无形无质的丝线,自他指尖迸发。
【斩道】
黑暗至高凝聚的护盾,在这一指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那道细丝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护盾,精准地没入了他的身体。
黑暗至高那英俊到妖异的身躯猛地一滞。
也就在这一刻,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面板,在严酒的视野中骤然展开。
【黑暗至高·坦纳托斯】
【等级:98】
【血量:888亿】
【技能:????】
【备注:创世之初便存在的六大至高神明之一,执掌“黑暗”权柄。因未知原因,背叛秩序阵营,堕入混乱。】
九十八级。
整整888亿的血量。
这个属性比他之前遭遇过的虫群至高,要强出不止一个档次。
这才是创世至高的真正实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严酒彻底陷入了困惑。
被【斩道】命中的坦纳托斯,在短暂的僵直后,缓缓地、一寸寸地转过身来。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洞眼眸中,最先流露出的,是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可紧接着,这股震惊便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狂喜。
是的,狂喜。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抬起手,似乎在感受着身体内部某种玄妙的变化。
随后,他抬起头,再次看向严酒。
那张苍白妖异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压抑不住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坦纳托斯喃喃自语,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释放与恍然大悟的畅快。
这家伙,疯了?
被【斩道】命中,非但不怒,反而大笑?
严酒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可坦纳托斯此刻的反应,就好像自己送了他一份天大的礼物。
“小子,我得谢谢你。”
坦纳托斯止住笑声,他指着严酒,那抹笑意却愈发浓郁。
“真的,我得好好谢谢你。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再次大笑起来,看向一旁的巨大神首,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迅速做出了决断,随后双手猛地张开。
“轰隆隆——”
整片神首大陆,在这瞬间剧烈地颤抖起来。
血肉构筑的大地开始疯狂蠕动,仿佛活了过来。
无数粗壮的、布满了眼球与利齿的漆黑触手,从地底深处猛然钻出,撕裂了温热的血肉地表,带着滔天的污秽与堕落气息,疯狂地抽打着天空。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这片天地便化作了扭曲触手舞动的魔域。
就在这时,天空之上一声冰冷的轻哼凭空响起。
那哼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瞬间压过了大陆的震颤与触手的嘶吼。
一道纯粹的、温暖的、神圣的金色光芒,撕裂了暗红色的天穹,如同天河倒灌,倾泻而下。
光芒所及之处,那些狰狞狂舞的漆黑触手,就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发出阵阵凄厉的嘶鸣,瞬间被净化、消融,化作点点黑烟,消散于无形。
一位身穿朴素白衣,面容威严神圣的男子,沐浴在金光之中,缓缓降临。
他的眉心处,一只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竖眼,正静静地睁着,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正是借助红衣大主教尤金躯体降临的光明至高。
坦纳托斯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他抬起头,看着从天而降的光明至高,黑洞般的眼眸中流转着嘲弄与不屑。
“你还是来了。”
光明至高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平静地悬浮在半空,神圣的光辉将他与严酒两人都笼罩在内,隔绝了外界的疯狂呓语。
他的目光落在坦纳托斯身上,带着一丝惋惜,也带着一丝决绝。
“坦纳托斯,你这是为何,非要陨落在此地才甘心吗?”
听到这话,坦纳托斯嘴角的弧度再次咧开,那是一种看穿了所有阴谋后的,毫不掩饰的讥讽。
他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向悬浮于天际的光明至高。
“陨落?不,不,不。”
他连说三个不字,摇着手指,笑得愈发开心。
“我现在改注意了。”
“我本以为我已经无法抗拒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光明,你的计划,你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布局,必定会失败。”
“真是讽刺,我筹谋了这么久,竟然……”
坦纳托斯的话语说到一半,却猛地停住。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想再从自己的话语中,透露出更多的信息给对方。
他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光明至高,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