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苏念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李将来那句“不用理会宋晨”总在她脑子里转，想着想着，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连指尖都有点发轻——这种偷偷开心的感觉，比吃了糖还甜。
他是在意的。
这个认知，比任何直白的情话都让她雀跃。
然而，现实的“距离感”却依旧存在。
不同年级，不同专业，课程表几乎没有重叠。
除了那节她刻意去“蹭”的《计算机科学导论》，他们能在校园里“偶遇”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周三下午的导论课成了苏念一周里最期盼的时刻。
她每次都提前二十多分钟去教室，特意挑他常坐的座位旁边——桌面擦了又擦，连课本都摆得整整齐齐，就怕给他留个“邋遢”的印象。
可除了这节课，她连李将来周几有早八、晚上会不会去图书馆都不知道。
这种“明明能见到，却又摸不透他生活”的感觉，让苏念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有时候在食堂碰到他和同学一起吃饭，想上前打招呼，又怕自己太唐突，只能假装没看见，过后又后悔得直拍腿。
这种焦灼，在周五晚上达到了顶峰。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宿舍床上，对着李将来的微信头像发呆。
手指在输入框上点来点去，删了又写。
“在吗？”太生硬，“今天我们宿舍楼下的小猫生崽了”又怕他觉得无聊，最后干脆把手机扔到一边，翻来覆去地拽着被子——连她自己都觉得，怎么变得这么磨叽。
就在她纠结万分，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是李将来发来的消息。
没有任何寒暄和前缀，直接是一张图片——一份用Excel做的课表，表格拉得整整齐齐，时间、地点、课程名写得清清楚楚，连“高数要预习”“c语言上机”都用不同颜色的字标了出来。
苏念的心猛地一跳，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图片。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标记，她忽然觉得，这有点“直男式”的认真，却莫名让人踏实。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李将来：「我的课表。」
李将来：「红色标记的是空堂或预计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
苏念盯着那几处红框，脑子一下子懵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是把他的时间，特意留给她了？
她攥着手机，指节都有点发白，反复看着那两张图片，像是要从那些字里看出花来。
她强压住“咚咚”跳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
苏念：「收到！[转圈]」
苏念：「等等，我也把我的课表发你！」
她立刻翻出自己存好的课表截图，发了过去。
发完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太急切，脸颊瞬间烫了起来，赶紧把脸埋进胳膊里。
李将来：「嗯。」
他回了一个简单的字。
然后苏念就看到，在她发过去的课表图片上，聊天界面里出现了几个新增的记号——有的标着“可控”，有的画了个小圆圈，看起来像是在手机上一笔一划涂的，有点歪歪扭扭，却特别显眼。
一条新的消息弹出。
李将来：「下周三下午，你只有一节《毛概》，两点半结束。」
李将来：「我三点十分在二教304有课。」
李将来：「中间有四十分钟。」
李将来：「图书馆三楼，靠窗位置，可以讨论一下工作室的初步构想。」
他没问“要不要”，直接把时间、地点都定好了，语气笃定得像在说“明天要上课”一样。
苏念看着那几行字，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暖乎乎的。
她上次只是随口跟他说“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光线好，看书不费眼”，没想到他居然记下来了。
连见面的理由都替她想好了——“讨论工作室”，这是她之前跟他提过好几次的事，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拒绝。
他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犹豫和猜测的空间，直接用最理性的方式，驱散了她所有关于“距离”的不安。
这种被他纳入计划、被他清晰规划进时间线的感觉，比任何浪漫的承诺都更让她踏实。
苏念：「好！我一定准时到！」
她回复着，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原来，他口中的“等我”，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他正在用他的方式，一步步地、有条不紊地，拉近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从空间上的“近水楼台”，到时间上的“同步节奏”。
他看似被动，实则每一步都走在了她前面。
苏念攥着手机，猛地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嘴巴张得老大，想尖叫又不敢出声，只能闷闷地蹭着枕头，心里甜得发慌。
那种被牢牢放在心上、被温柔“安排”的感觉，让她沉溺其中，心甘情愿。
她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躲在被子里纠结“要不要发消息”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原来之前的担心，都是瞎想。
她之前总觉得，李将来像座遥不可及的冰山，得她拼命往上凑。
可现在才发现，他早就把“船”开过来了，还特意为她留了位置，只等她上船。
而她，只需要放心地跟上他的节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