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婉清的星图投影剧烈闪烁，“裂隙后面是空间乱流的源头，就算你的原初之核能抵抗污染，肉体也会被撕成碎片！”
离怨没有回答，他抱起苏雨瑶，用星轨盘的能量在她身上笼罩了一层银白色的护罩。
那些紫色纹路果然停止了扩散，她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离怨将她放在净化后的持杖雕像脚下——这里的能量最纯净，能暂时隔绝深渊的侵蚀。
离怨转身跃回环形平台，星轨盘在他手中重新绽放光芒。
他看向剩下的九座残破雕像，每一座都散发着浓郁的暗紫色气息。
穹顶的暗紫色触手已经抓到平台边缘，每一次拍打都让整个空间剧烈摇晃，地面的黑曜石开始大面积碎裂，露出下方翻滚的暗能量。
他深吸一口气，蓝渊剑与星轨盘同时举起。
淡紫色的灵力与银白色的星力交织成巨大的旋涡，离怨将原初之核的力量催动到极致，体内的星能脉络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却依旧咬牙坚持着。
他一声长啸，旋涡化作十二道流光，分别射向九座残破雕像和三座已净化的雕像。
被净化的三座立刻响应，发出耀眼的光芒；而那些残破雕像则剧烈抵抗，暗紫色的能量与银白色的流光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离怨能清晰感觉到那些残留的意识在挣扎，他们既憎恨深渊的污染，又恐惧净化带来的湮灭。
他将自己的意识融入流光，传递着安抚的意念：“不是消失，是回家。”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种开关，残破雕像的抵抗突然减弱。
暗紫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里面布满裂纹的本体。
当最后一缕暗紫消散时，九座雕像同时亮起，十二道能量束汇聚到星轨盘上，让圆盘散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整个星轨枢纽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地面的黑曜石符文全部亮起，组成巨大的星图；穹顶垂下的水晶柱重新凝聚，银蓝色的液体中不再有痛苦的虚影，而是流淌着纯净的能量。
中央那道银色裂隙稳定下来，后方暗紫色云雾中的竖瞳发出愤怒的咆哮，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无法再前进分毫。
“同步率100%！星轨枢纽完全激活！”婉清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裂隙暂时稳定，但只能维持十分钟！”
离怨没有犹豫，他纵身跃向中央裂隙。银白色的能量托着他的身体，穿过那道巴掌宽的缝隙时，他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里没有空间乱流，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暗紫色海洋，海水里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星辰和扭曲的空间碎片。
远处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直径足有万米，表面布满了螺旋状的沟壑，每一道沟壑里都镶嵌着无数只眼睛，正同时盯着他这个闯入者。
而在黑色球体正中央，嵌着半块星轨盘，正是记忆中那个黑袍人手持的部分。
此刻它散发着暗紫色的光芒，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周围的能量。
“原来这才是深渊巨眼的本体。”离怨握紧手中的星轨盘，“封印的不是裂隙，是它。”
他刚要靠近，黑色球体表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口，暗紫色的能量化作龙形，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冲来。
离怨将星轨盘挡在身前，银白色的光芒形成屏障，与龙形能量碰撞时发出刺耳的尖啸。
“小崽子，”一个苍老而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你以为净化了几个雕像就能改变什么？”
离怨没有回答，他催动原初之核，星轨盘突然分裂成十二块。
每一块都带着一道银白色的光束，如同十二把利剑射向黑色球体。
“徒劳。”那声音发出不屑的冷笑。黑色球体表面的眼睛同时亮起，暗紫色的光线组成密不透风的网，将十二道光束全部挡下。
离怨却在此时消失在原地，蓝渊剑带着雷芒刺穿了能量网的缝隙——他刚才的攻击只是幌子。
当他靠近黑色球体时，才发现那些螺旋状的沟壑里流淌的不是能量，而是凝固的时间。
每一块空间碎片都封存着不同时代的画面：夜神族建立星轨枢纽、第一次深渊入侵、黑袍人偷走半块星轨盘……
“看到了吗？”深渊巨眼的声音带着诱惑，“所谓的封印，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共生，他们需要我的力量维持星轨运转，我需要他们的本源壮大自身，直到那个黑袍人打破了平衡。”
离怨的目光落在画面中那个黑袍人身上，这一次看得格外清晰——那人的袖口露出与苏雨瑶眉心相同的紫色纹路。
“你是谁？”离怨冷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暗紫色的能量在他周围凝聚成旋涡，“重要的是，你怀里的那个女孩，她的气息。人类后裔与深渊的血脉结合，这才是星轨枢纽真正的钥匙。”
离怨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苏雨瑶在冰原祭坛时的异常，想起她能轻易感知星轨盘的位置，想起她眉心那道与裂隙相似的纹路……
“你在撒谎！”他挥剑斩碎能量旋涡，星轨盘碎片重新组合，“她是冰晶族的守护者，不是什么深渊血脉！”
“守护者？”深渊巨眼发出嘲讽的笑声，“那你告诉我，冰晶族为什么会世代守护星轨盘碎片？为什么她能在无意识间净化深渊能量？那不是压制，是本能的吸收啊！”
离怨的动作僵住了，他想起第一次遇到苏雨瑶时，她确实能徒手接触被污染的星轨碎片，而自己却必须依靠灵力护罩。
还有她刚才被深渊影响时说的话：“冰原……祭坛……别信……”
难道她早就知道些什么？
就在他心神动摇的瞬间，深渊巨眼突然发动攻击。
一道暗紫色的光束从中央那半块星轨盘射出，悄无声息地穿过离怨的防御，击中了他胸口。
“噗！”离怨喷出一口鲜血，感觉体内的灵力像是被点燃的火药般剧烈爆炸。
星轨盘的光芒瞬间黯淡，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黑色球体坠落。
“结束了。”
深渊巨眼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你的力量会成为我最好的养料，而那个女孩……会成为新的深渊容器。”
离怨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撞进那些螺旋状的沟壑。
就在这时，他怀里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苏雨瑶的冰晶弓，刚才情急之下他顺手带了过来。
此刻弓身上重新亮起蓝光，与他胸口黯淡的星轨盘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他想起苏雨瑶说过的话：“冰晶弓能冻结一切能量流动。”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离怨强忍剧痛，用最后的力气握住冰晶弓，将原初之核残存的能量全部注入其中。
星轨盘感受到他的意图，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冰晶弓的蓝光交织成一道冰蓝色的光束。
“以星轨为引，敕！”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弓拉满，冰蓝色的光束如同凝固的时光，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射向黑色球体中央的半块星轨盘。
深渊巨眼发出难以置信的怒吼：“不——！”
光束精准地击中那半块星轨盘，冰蓝色的光芒瞬间蔓延，将整个黑色球体冻结。
那些螺旋状的沟壑停止了流动，暗紫色的云雾被封在冰层之下，中央的竖瞳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离怨抓住这个机会，将自己手中的星轨盘猛地掷出。
两块圆盘在空中完美拼合，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冰蓝色的光芒顺着星轨蔓延，将整个黑色球体包裹成一个巨大的冰茧。
“这不可能……”深渊巨眼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你怎么可能……同时掌握星轨与冰晶的力量……”
离怨没有回答，他的身体正在快速变得透明。
强行使用原初之核的力量加上空间乱流的侵蚀，他的肉体已经濒临崩溃。
但他看着那枚完整的星轨盘在冰茧中央旋转，看着深渊巨眼被彻底封印，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在他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突然从星轨盘中射出，包裹住他的灵魂。
离怨感觉自己在快速回溯，穿过星轨枢纽的穹顶，穿过传送旋涡的黑暗，回到了第一次与苏雨瑶相遇的冰原。
“离怨！”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怨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环形平台上，苏雨瑶正焦急地摇晃着他的肩膀。
她眉心的紫色纹路已经消失，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眼神却清澈明亮。
穹顶的水晶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地面的符文平稳闪烁，中央那道银色裂隙已经闭合，只留下淡淡的能量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