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峰石窟的寒气顺着石阶往上涌,秦枫攥着第二枚舍利碎片的手心沁出冷汗——碎片表面那层灰黑色的“腐灵咒”正随着他的体温微微蠕动,像有生命的虫豸,试图往他指尖的血脉里钻。苏晴举着强光手电走在前面,光束扫过石窟岩壁上的飞天浮雕,那些风化的莲花纹样在光影里忽明忽暗,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浮雕里钻出来。
“玄山氏手记里说‘兽惧佛音’,可这石窟里连个木鱼都没有,哪来的佛音?”苏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秦枫,手电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眉心因运功压制咒术而拧成的川字,“你别硬撑,实在不行咱们先出去,找灵隐寺的住持想想办法。”
秦枫摇了摇头,将舍利碎片塞进贴身的布袋里——布袋是用灵隐寺住持给的罗汉衣布料缝的,能暂时隔绝咒术侵蚀。他抬起头,天眼不自觉地运转起来,淡金色的光芒从眼底闪过,原本昏暗的石窟瞬间变得清晰:岩壁深处藏着细微的裂纹,裂纹里渗着与舍利咒术同源的邪祟气息;前方转角处的地面有不规则的凹痕,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爬行留下的痕迹;而最让他心惊的是,手电光照不到的石窟顶部,竟布满了巴掌大的青黑色鳞片,鳞片反射着幽光,与他记忆里莲生教典籍记载的“青鳞兽”特征完全吻合。
“小心头顶。”秦枫猛地拉住苏晴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后。话音刚落,一阵“簌簌”声从头顶传来,几片青鳞从岩壁上脱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从黑暗里浮现,巨大的头颅缓缓垂落——那是一只形似蜥蜴的怪兽,浑身覆盖着厚重的青鳞,鳞片缝隙里淌着墨绿色的粘液,张开的嘴里满是尖牙,唾液滴在地上,瞬间将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就是青鳞兽?”苏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摸向背包里的防狼喷雾,“它的鳞片也太硬了,手电光都照不进去。”
秦枫没有说话,天眼紧紧盯着青鳞兽的鳞片——他发现每一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小的咒纹,这些咒纹与舍利碎片上的腐灵咒遥相呼应,正是靠着咒纹的力量,青鳞兽才能反射天眼的光芒,免疫普通的物理攻击。青鳞兽似乎失去了耐心,猛地甩动尾巴,朝着二人横扫过来。秦枫拉着苏晴往旁边翻滚,避开尾巴的同时,余光瞥见转角处的石壁上嵌着一口铜钟——钟体布满铜锈,钟口挂着半截断裂的钟绳,钟身上刻着的梵文在天眼的注视下,正隐隐泛着微弱的金光。
“苏晴,看到那口铜钟了吗?”秦枫指着转角处,声音因快速奔跑而有些急促,“玄山氏说的‘佛音’,应该就是敲钟的声音!你想办法绕到钟旁边,我来引开青鳞兽!”
苏晴点点头,趁着青鳞兽转身的间隙,从背包里掏出登山绳,将一端系在腰间,另一端甩向铜钟旁的石柱,借着绳子的拉力,灵活地荡到了钟体侧面。她刚站稳脚跟,就发现钟身上刻着的梵文是“六字大明咒”,只是铜锈太厚,大部分字迹都被盖住了。而青鳞兽见目标分开,立刻朝着秦枫追去,巨大的爪子在地面上抓出深深的痕迹,粘液所过之处,石板都冒着白烟。
秦枫一边往后退,一边从布袋里掏出舍利碎片——他想试试用碎片的光芒暂时牵制青鳞兽,可刚将碎片举起来,碎片上的腐灵咒就突然爆发,灰黑色的雾气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疼得他差点将碎片扔在地上。青鳞兽抓住这个破绽,猛地扑了过来,秦枫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臂护住头部,就在这时,苏晴突然大喊:“秦枫,接住!”
秦枫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苏晴扔过来的东西——是灵隐寺住持给的那串菩提子佛珠。他瞬间反应过来,将佛珠缠在手腕上,同时运转天眼,将佛光注入佛珠。佛珠立刻发出金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青鳞兽的攻击。青鳞兽被佛光灼伤,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秦枫手中的佛珠。
“苏晴,怎么样?能敲钟吗?”秦枫趁机朝着铜钟的方向退去,余光看到苏晴正试图用登山镐撬动钟体上的铜锈,“钟绳断了,你试试用登山镐敲钟!”
苏晴点点头,举起登山镐,朝着铜钟的钟壁砸去。“当——”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石窟里的空气都跟着震动起来。青鳞兽听到钟声,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鳞片上的咒纹光芒暗淡了几分。苏晴见状,立刻加大力气,连续敲击铜钟,钟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脆,梵文的金光也越来越亮,顺着钟声传遍整个石窟。
秦枫趁机将舍利碎片举起来,对着青鳞兽。这一次,碎片上的腐灵咒在钟声的压制下,不再攻击秦枫,反而开始剧烈蠕动,像是要从碎片上剥离。青鳞兽的鳞片开始脱落,墨绿色的粘液流得更多,它显然已经承受不住佛音的攻击,转身想往石窟深处逃去。
“不能让它跑了!”秦枫大喊着,朝着青鳞兽追去,同时将佛珠的佛光注入舍利碎片。碎片发出耀眼的金光,射向青鳞兽的后背。青鳞兽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抽搐,鳞片一片片脱落,最后化作一滩墨绿色的粘液,消失在地面的裂缝里。
苏晴停下敲钟的动作,喘着粗气走到秦枫身边,看着地上残留的粘液和几片青鳞,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有这口铜钟,不然咱们今天真要栽在这里了。”
秦枫点点头,低头看向手中的舍利碎片——碎片上的腐灵咒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下淡淡的一层灰黑色,显然佛音不仅能克制青鳞兽,还能净化咒术。他走到铜钟旁,用天眼仔细观察钟体,发现钟壁内侧刻着一行小字:“甘露泉在五台山,可解腐灵咒。”
“看来咱们下一站,得去五台山了。”秦枫将舍利碎片重新塞进布袋里,转头看向苏晴,“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得先回灵隐寺,把青鳞兽的事情告诉住持,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甘露泉的具体位置。”
苏晴点点头,收起登山绳和登山镐,跟着秦枫朝着石窟出口走去。刚走到出口,就看到灵隐寺的几位武僧守在外面,为首的武僧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秦施主,苏施主,你们没事吧?住持担心你们出事,让我们来接应你们。”
秦枫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布袋:“没事,还找到了第二枚舍利碎片,就是碎片上有腐灵咒,需要去五台山的甘露泉净化。”
武僧点点头,带着他们往灵隐寺的方向走去。夕阳已经落下,灵隐寺的钟声在山谷里回荡,秦枫看着手中的布袋,心里明白,这只是寻找舍利的开始,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危险,莲生教和秦岳,肯定还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