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影阵”虽然成功定位了暗处的窥视者,但也暴露了他们拥有探查手段的事实。
接下来的几天,老宅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仿佛有无形的眼睛在时刻注视着这里。
连平日里最跳脱的高泰明,都收敛了许多,时常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莫言的伤势在缓慢恢复,已经可以下床轻微活动,但距离恢复战斗力还差得远。
封银沙大部分时间依旧沉默,偶尔会离开老宅,不知去向,回来时也从不解释。
陈思思则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和恢复。
与那暗处窥视者的短暂精神交锋,让她意识到自己在精神防御方面的薄弱。
她开始尝试着将蓝蝶之力不仅仅用于攻击和净化,更尝试着构筑更稳固的精神屏障。
这个过程比控制能量形态更加困难,进展缓慢。
这天下午,天气难得的晴朗。
冬日的阳光带着几分暖意,洒在荒凉的院落里。
陈思思结束了一次并不顺利的精神屏障练习,感到有些疲惫和挫败,便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靠着树干坐下,闭目养神。
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一丝泥土和枯草的气息。
难得的宁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
睁开眼,发现是莫言。
他换下了那件染血的黑色卫衣,穿着一件舒言找来的、略显宽大的灰色毛衣,让他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感,多了些难得的柔和。
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深邃,此刻正懒洋洋地靠在树干另一侧,和她一样,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
陈思思下意识地说道,带着一丝关切。
莫言侧过头,墨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透,他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点调侃的弧度:“在里面闷得快长蘑菇了,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某个拼命三娘有没有把自己练垮。”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那份懒散,但话语中的关心却难以掩饰。
陈思思脸微微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只是想快点变强。”
“变强是好事,但欲速则不达。”
莫言的声音缓和了些,“你的力量很特殊,成长需要时间和契机,强求反而容易伤及根本。”
他顿了顿,看着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语气变得有些悠远:“我以前……也认识一个像你一样,总想着尽快掌握力量,保护别人的……傻姑娘。”
陈思思心中一动,抬起头看向他。这是他第一次提及自己的过去。
莫言却似乎不打算深谈,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墨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总之,量力而行,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他的话像是一股暖流,悄然流入陈思思的心田。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在老槐树下,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短暂而珍贵的宁静时光。
阳光温暖,微风和煦,仿佛所有的危险和烦恼都暂时远离了。
然而,这温馨的画面,落在某些人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
高泰明站在老宅门口,看着树下并肩而坐的两人,阳光将他们的身影勾勒得如此和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烦躁涌上心头。
他握了握拳,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转身默默回到了屋里。
舒言在窗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推了推眼镜,轻轻叹了口气。
感情的萌芽,往往在不经意间滋生,但在如今危机四伏的环境下,这份悸动,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封银沙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院子的另一角,他依旧是一身清冷,墨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树下的两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观察两个无关紧要的物体。
但若仔细看,会发现他指尖那枚一直萦绕的银灰色光芒,比平时更加凝实了几分。
短暂的宁静很快被打破。
傍晚时分,外出打探消息的舒言带回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城北那个被“镜影阵”标记的区域,附近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宠物失踪事件,而且失踪的都是黑猫。
民间传说黑猫通灵,它们的异常失踪,往往预示着不祥。
“它在收集什么?”陈思思感到一阵寒意,那个暗处的窥视者,行为模式完全无法理解。
“不清楚,但绝非好事。”
舒言眉头紧锁,“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血焰煞’那边暂时没有新的动静,但我担心它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两个敌人,一明一暗,我们夹在中间,太被动了。”
高泰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一直沉默的封银沙忽然开口:“或许,可以借力打力。”
众人看向他。
“那个暗处的存在,既然在窥视和汲取能量,必然也对‘血焰煞’这股强大的怨念之源感兴趣。”
封银沙分析道,“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它们先碰一碰。”
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危险。
驱虎吞狼,稍有不慎,便会被虎狼同时反噬。
“具体怎么做?”莫言问道,他似乎对封银沙的提议很感兴趣。
封银沙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手指在“血焰煞”的老巢和那个暗处窥视者所在的区域之间划了一条线。
“我们需要一个……它们都无法拒绝的‘诱饵’,以及一个足够坚固的‘观战台’。”
新一轮的谋划,在暗流涌动中悄然展开。
而陈思思与莫言之间那悄然滋生的情愫,如同冬日里的微光,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穿透阴霾,温暖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