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夏回到办公室,整理刚刚的所见所闻成为文件的时候,杨国栋带着杨为民敲门走了进来。
“李夏啊!我代为民向你赔罪来了!”
杨国栋一进门,就笑语盈盈的向李夏走来,满脸的歉意。
“诶呀!杨书记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昨晚也是喝了点酒,没太分得清谁是谁,否则也不会对你儿子下手!”
“您坐!”
“还是今早海棠提醒我,我这才有了点印象!”
李夏一边起身把杨国栋让到椅子上,一边客气的回着话,还不忘看一眼站在门口,拎着一袋苹果,脸呈猪肝色的杨为民。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李厂长赔礼道歉!”
杨国栋知道李夏这是看在他的面上,说的几句客气话,否则以对方的身手,自己儿子就算有八条命也不够死的。
所以他坐在椅子上的第一时间,就让杨为民给李夏道歉。
“对不起!”杨为民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算了算了!都是误会杨书记!”
“我也是听我们家海棠说的,可能您儿子对于和她的关系,有些误会!”
“现在大家都表明了,那这一片云彩也就散了,对不对?杨为民同志!”
李夏由衷的说着违心的话,还不忘‘关照’一下昨晚找人揍自己的杨为民。
“对!”杨为民恨得牙根都痒痒,艰难的咬着牙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杨为民是昨晚从医院里醒过来的,当时杨国栋已经带着民警守在他床边了。
可是一听说打他的人是李夏后,杨国栋不但把警察遣散了,还当着母亲的面给了自己一个大逼斗。
要不是母亲当时出面拦着,估计自己最少还要狠狠的挨上几巴掌!
要知道,从小到大父亲都没舍得这么用力打过他,这让他当时被吓坏了。
后来才从母亲的话语里知道,这李夏不但出身部队,来轧钢厂大有原因,而且前两天才刚刚让人用冲锋枪突突了一位逮捕他的警察。
要不是昨晚李夏身边没有持枪的战士跟着,说不定当时自己也成了蜂窝煤!
这让他深深为自己的莽撞自责,这才有了今日的道歉。
但是看着李夏睁眼说瞎话,让他又恨得牙根都痒痒,明明自己在他还没来厂子之前就开始追于海棠了,什么时候于海棠就成了他们家的海棠?
“犬子年纪小,我这些年忙于工作,又疏于管教,这才让他无意间得罪了你!”
“还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在这里,也替我儿子向你道歉了!”
“买了点苹果,不成敬意!”
杨国栋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身体却诚实的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只是示意杨为民把苹果拿过来。
“看您客气的,都说了是误会!”
“这苹果看起来不错,来,吃一个补补,昨晚那一拳打疼了吧?”
李夏皮笑肉不笑的接过了苹果,伸手掏出来一个递给了杨为民。
这哪是在给对方递苹果呀!分明就是在杀人诛心,就是用再多的苹果,也弥补不了此时此刻杨为民那颗破碎的爱情之心!
看着递到眼前的苹果,那一抹红色,简直比杨为民心中流出的血还要鲜艳!
那拳头大小的苹果,简直比最晚李夏那一记上勾拳打的他还要猛烈!直击心脏!暴击!翻倍!
受不了的杨为民,转身疯了似的跑出了办公室,只留下杨国栋一脸的错愕。
“这……管教无方管教无方!”
杨国栋说着话,起身就追了出去。
在他看来,李夏既然已经收了苹果,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对方递给儿子一个苹果,应该是表达歉意的意思,怎么自己儿子却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样?
殊不知,灵魂来自于后世的李夏,受惯了职场的勾心斗角和笑里藏刀,心理学水平跨越这个时代几条街!
在这个只知道工作,不关心家事和儿女成长的杨国栋面前,简直就像成人对付三岁萌娃一样简单。
这也是李夏敢于在杨国栋面前,耍小聪明的原因。
看着一个跑一个追,相继出了办公室的杨国栋父子二人,李夏莞尔一笑,把手里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随口就咬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苹果就是甜!
不但没有农药,还保证个个都是自来熟,经过阳光充分的洗礼后,里面的果糖成分足够多。
“呸呸呸!”
还没吃几口,李夏就发现苹果上有半截白色虫子的尸体,显然另一半在自己嘴里,这才疯狂的向外吐着苹果渣滓。
看来,越是甜的水果,越是招虫子!
就像现在的轧钢厂一样,等改革初见成效之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蛀虫涌向这里!
想到改革的事,李夏连忙给维修班打去电话,让许志胜找几个人把保险柜连同里面的摄录机搬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摄录机里面,可是有他从后世带来的大批影视资料,决不能出什么意外!
就在许志胜把摄录机和保险柜搬来的时候,他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你好!”
“请问是轧钢厂的李夏吗?”
“对!你是哪位?”
“我是娄半城!娄晓娥的父亲,听说你想见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呀?”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嗓音,一听说来电话的是娄半城,李夏的心就是一颤。
不会是娄晓娥,把昨晚的事和她爸说了吧?
可是转过念又一想,好像自己还真和她说过要找娄半城聊聊的话,当时是为了厂子里紧缺的资金方面考虑,并没想到昨晚会有这么一出。
而此时如果自己不答应,怕是会让娄晓娥生气,万一她此时还没有把昨晚的事情说给娄半城听呐?
自己这么一拒绝,会不会适得其反,让娄半城出资的事可能也要泡汤?
“原来是娄伯父啊!您老现在有时间的话,我马上就过去,还请您告知一下家庭住址!”
本着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的打算,李夏很快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和镇定。
“原来你还不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呀?哈哈哈哈,那就让晓娥和你说吧!……晓娥,你来告诉他!”
电话里传来娄半城爽朗的笑声,随后就是把电话交给娄晓娥的声音。
“喂!我家住在三里屯,英国领事馆西边的解放小区,78号独栋别墅!”
电话里,娄晓娥的声音带着几丝甜蜜,就像在电话里窃窃私语一样。
“昨晚的事……”李夏试探着问了半句。
“哎呀!no!你赶紧来吧!”娄晓娥看似生气的说了两句,马上挂断了电话。
而李夏却已经得知了答案,不由得把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师父哥!你要去哪?用不用我陪你去?”
许志胜把其他人打发走后,始终站在门口等着李夏打完电话,这时才问了一句。
“不用!你先去忙吧,对了!下楼时告诉于海棠一声,就说我今晚有事,下班不能一起讨论诗歌了!”
李夏刚要打发走许志胜,突然间想起了海棠早上的话,连忙又安排徒弟去跑个腿儿。
因为眼看着就已经下午两点了,李夏连忙下楼找车队要了一辆车,坐着就奔三里屯去了。
而许志胜按照他的吩咐,溜达到了广播室。
“于姐!我师父说他晚上不能和你讨论诗词歌赋了,他出去办重要的事去了!”
许志胜一进广播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着于海棠说了两句。
而此时的于海棠,连忙伸手把广播器的开关关上,瞪着眼睛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此时能说什么呀!刚刚六根的话,已经被广播放出去了,做了一次全厂社死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