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自鹰愁涧一别,转眼便是数年过去。
西牛贺洲风云变幻,取经团队一路西行,已历经数难。焦富虽深居碧波潭,却也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断续听闻着取经路上的消息。他知道,那场大戏正按部就班地上演着。
这一日,焦富正在澄波殿中,与万圣公主对弈品茗,享受着潭底的宁静。小龙女在一旁嬉戏,殿内明珠温润,气氛祥和。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丞相年有余神色匆匆地闯入殿内,甚至忘了行礼,急声道:“陛下!陛下!不好了!”
焦富眉头一皱,不悦道:“何事惊慌?成何体统!”
年有余喘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陛下,是……是西海三太子,敖烈殿下!他……他浑身是伤,闯到了潭口,言有十万火急之事,定要立刻面见陛下!”
“敖烈?”焦富猛地站起身,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心中一惊:敖烈此刻不是应该在取经路上吗?怎会突然重伤来此?难道取经团队出了什么惊天变故?
万圣公主也惊讶地掩住了口。
“快!立刻带他进来!不!本王亲自去!”焦富顾不上多问,立刻起身,快步朝潭口而去。
刚到潭口,便见一道白光踉跄着冲入水府禁制,化作人形,正是敖烈,只是面色苍白如纸,唇边带着血迹,身上锦袍多处破损,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三弟?!”焦富一惊,上前扶住他,“你怎伤成这样?取经途中出了何事?唐僧师徒呢?”他心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莫非西游剧情出了大变故?
敖烈见到焦富,如同见了主心骨,抓住他的手臂,气息急促,声音都带着颤:“姐夫!不好了!师父……师父他遭了大难!”
他强忍伤势,急急道:“大师兄孙悟空被师父逐回花果山了。我等行至碗子山波月洞,遇上一个极其厉害的妖魔,那厮神通广大,我与八戒、沙僧联手竟都敌他不过!师父被他掳去,施了妖法,竟……竟变作了一只斑斓猛虎!如今被锁在宝象国的朝堂之上,受尽屈辱!”
焦富目光一闪,碗子山波月洞?黄袍怪?他记起这似乎是二十八宿之一的奎木狼下界。果然是天庭的安排。
“我心中焦急,昨夜便寻机化身白龙,潜入那波月洞欲救师父,却不料被那黄袍怪察觉,与他一场恶斗……”敖烈说到此处,脸上露出心有余悸之色,“那妖魔实在厉害,我……我非但其对手,被他打伤,险些丢了性命!侥幸才逃得出来!”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伤,心有余悸:“那妖魔端的厉害!我……我敌他不过,险些丧命,只得拼死逃了出来……”
“逃出来后,我思来想去,大师兄不在,我等皆非那妖魔敌手。我便先央求二师兄猪八戒,让他速去花果山请大师兄回来救急。只是……”敖烈脸上露出担忧之色,“花果山路途遥远,二师兄脚程虽快,来回也需时日。我担心师父在妖魔手中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且大师兄被师父逐走,心中难免有气,不知肯不肯立刻回来……”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焦急与恳求:“姐夫!我心中实在不安,想起姐夫你神通广大,当年大闹天宫,威震四海,定能降服那妖魔!求你看在姐姐、看在西海的情分上,出手救救师父吧!若能赶在大师兄回来前救下师父,便是天大恩情!若……若大师兄先回来了,姐夫你暗中相助一二,也是好的!师父危在旦夕,我……我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他言辞恳切,甚至带上了哭腔,显然是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才不得不双管齐下,一面让八戒去请悟空,一面自己亲自来求这位他心目中神通广大的姐夫。
焦富听完,心中瞬间明了。原来是孙悟空被逐,团队战力大减,遇到了硬茬子。敖烈这是做了两手准备,既请了正主孙悟空,又想来请自己这个“备胎”或“助力”。
他沉吟起来,心思电转。出手吗?那黄袍怪他虽记不清具体,但隐约知道其背景恐怕不简单,绝非寻常妖王。自己若出手,胜了,固然能卖个人情,但势必会暴露自身,引起天庭和佛门的注意,与他一直以来的隐匿策略相悖。若是败了……更是颜面扫地,后果难料。而且孙悟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自己贸然插手,算怎么回事?
不出手?敖烈求上门来,自己若见死不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敖寸心那边恐怕更要与他势同水火。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敖烈见他沉吟,以为他不愿,心中更急,竟挣扎着要跪下:“姐夫!求你了!哪怕……哪怕只是暗中看顾一二,待大师兄回来也好!”
焦富连忙扶住他,看着他苍白焦急的脸庞,想到他孤身奋战、重伤求援的惨状,再想到他毕竟是敖寸心最疼爱的弟弟,自己名义上的小舅子,心中终究一软。
“罢了!”焦富叹了口气,做出决定,“三弟,你且在此安心养伤。那黄袍怪……姐夫便替你走一遭!”
但他话锋一转,留有余地:“不过,既然你已让猪八戒去请孙悟空,想必他很快便会赶回。姐夫此去,会先暗中观察,若那猴头及时赶到,我便不出手,由他解决,以免节外生枝。若……若真有万一,孙悟空未能及时赶到或是不敌,姐夫再出手不迟。你看如何?”
敖烈闻言,虽觉未能立刻救师,但姐夫肯答应暗中前往,已是意外之喜,连忙点头:“多谢姐夫!多谢姐夫!如此安排,最为妥当!”
焦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好!你安心在此疗伤。年有余,好生照料三太子!”
吩咐完毕,焦富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幽暗水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碧波潭,朝着那碗子山波月洞的方向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