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烈趁机带着弟子冲进制柴房,将吓得浑身发抖的孩童护在身后。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石烈的腿哭道:“石大哥,我爹娘也变成怪物了,你救救他们……”石烈的喉头滚动,他想起自己的妹妹,当年就是在先锋袭村时没护住,此刻眼眶发红:“别怕,哥哥一定把你爹娘变回来。”
林小掏出火离给的青铜葫芦,倒出几滴炎火髓在净化符上。符纸瞬间燃起淡金色火焰,他纵身跃起,将符纸贴在狂乱百姓的眉心——这次邪纹没来得及躲避,被火焰烧得“滋滋”作响,化作黑烟消散。百姓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浑浊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
“有用!”林小大喜,接连倒出炎火髓制作火符。苏晴的笛音配合着火焰的节奏,将百姓们的神智稳住更久,赵玥则用灵珠蓝光追踪邪纹的动向,及时提醒林小躲避分裂的纹线。半个时辰后,最后一个被寄生的百姓倒在地上,青风村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的墨色痕迹,证明刚才的凶险。
柴房里的孩童们跑出来,扑向各自的爹娘。火离的远亲是个白发老人,他醒来后抓住林小的手,声音沙哑:“三天前,村里的井水里突然出现墨色的线,喝了水的人就慢慢变成这样……夜里,我看到井里有红光,像眼睛一样盯着我们。”
林小跟着老人来到村西的井边,井水漆黑如墨,水面漂浮着细小的邪纹,井底深处隐隐有红光闪烁。赵玥的灵珠探入井水,蓝光刚触到水面,就被一股强大的邪力弹回:“井底有东西在孕育邪纹,是活纹的源头。”她将灵珠贴在井壁上,“这股邪力和域外邪族有关,但比墨邪的更纯粹,像是……邪族的‘母巢’。”
“母巢?”林小皱眉,他在古籍上见过记载,域外邪族以母巢为中心繁殖,母巢能不断产生邪纹和邪兵,是邪族的根本。“墨邪的残魂不是被净化了吗?怎么会有母巢?”
“可能是墨邪激活万魂阵时,母巢就顺着裂隙掉下来了,藏在灵脉深处,靠着灵脉灵气慢慢孵化。”赵玥的灵珠突然变暗,“它在吸收我们的灵气感应,井底的红光越来越亮了!”
话音刚落,井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墨色邪纹从井里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纹爪,朝着林小抓来。“小心!”石烈举盾冲过来,重盾挡住纹爪的攻击,盾面的炎火灵砂亮起,将纹爪烧得蜷缩起来。
“用反魂核符!”林小将炎火髓滴在反魂核符上,符纸化作一道金红流光,射向纹爪。符纸炸开的瞬间,灵光形成漩涡,将纹爪牢牢缠住,那些邪纹被疯狂吞噬,却在被吞噬前分裂出更多纹线,落回井里。
“不行,这样只会让它分裂得更快!”苏晴的笛音压住邪纹的嘶吼,“我们得找到母巢的核心,一次性摧毁它,否则这些邪纹会越杀越多。”她看向井里的红光,“母巢的核心一定在红光最亮的地方,可是井太深,我们下去会被邪纹包围。”
石烈突然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林小师兄,你踩在我肩上下去,我用盾护住你,苏晴姑娘和赵玥姑娘在上面牵制邪纹。”他捡起地上的麻绳,系在自己腰间,“我娘常说,力气大就要护着比自己小的,这点重量不算啥。”
林小看着石烈宽厚的肩膀,想起火离的嘱托,点了点头:“石大哥,你要是撑不住就喊一声,我立刻上来。”他将反魂核符和炎火髓葫芦系在腰间,踩着石烈的肩膀,顺着麻绳滑进井里。
井水冰冷刺骨,邪纹像蚂蟥般贴上来,林小立刻点燃一张火符,火光在井底映出一片红光——那不是别的,是一个拳头大的肉球,表面爬满邪纹,正不断吸收着井壁渗出的灵脉灵气,每吸收一次,就分裂出一批新的邪纹。
“找到母巢核心了!”林小嘶吼着,将反魂核符贴在肉球上。肉球猛地收缩,表面的邪纹竖起,像尖刺般扎向林小的手。林小忍着剧痛,将炎火髓倒在符纸上,火焰顺着邪纹燃烧,肉球发出凄厉的尖叫,红光渐渐黯淡。
就在这时,井壁突然震动起来,无数道邪纹从灵脉深处涌出,朝着肉球聚拢——它们要护住母巢核心。林小的灵气消耗殆尽,手指开始发麻,符纸的火光越来越弱。“石大哥,拉我上去!”
麻绳猛地绷紧,石烈拼尽全力将林小往上拉。苏晴的笛音穿透井水,形成音刃,将追来的邪纹斩断。赵玥的灵珠蓝光注入麻绳,顺着绳线传到林小身上,帮他抵御邪力侵蚀。当林小的脑袋露出井口时,肉球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邪纹溅在他的手臂上,像种子般钻进皮肤。
“林小!”苏晴和赵玥同时扑过来,赵玥的灵珠贴在林小的手臂上,蓝光将邪纹逼出皮肤,苏晴则用笛音震碎那些纹线。林小喘着粗气,看着井底恢复清澈的井水,终于松了口气——母巢核心虽然炸了,但他清楚,那些溅散的邪纹种子,还会在别的地方生根发芽。
村里的百姓渐渐苏醒,火离的远亲老人端来热腾腾的米粥:“小仙师,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们都成怪物了。”小女孩抱着林小的腿,将一颗用红线串着的酸枣递给他:“这个给你,甜的。”林小接过酸枣,放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比任何灵液都提神。
石烈正帮着村民修补被毁坏的房屋,他的重盾靠在墙边,上面的邪纹痕迹还没消退。林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石大哥,这次多亏了你。”石烈咧嘴一笑,露出憨厚的牙齿:“都是我该做的,保护百姓本来就是我们的事。”他突然指向远处的山,“林小师兄,你看那座山,上面的灵气不对劲。”
林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黑风山被一层淡墨色的雾气笼罩,灵脉的灵气正源源不断地往山里流去——那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母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