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二卷：雾屿交错
part 291 衔尾蛇
盛夏傍晚的霞光在刑警大队的走廊墙壁上晕染出暖橘色，映照着“立警为公、执法为民”的烫金大字，也照亮了江屿倚在窗边颀长的影子。
少年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金属壳与硬骨节碰撞出清脆的轻响。
他刚刚收到了老金的情报——
【Gin】“迷迭香”包厢预定记录已查。买家Id：【衔尾蛇】，黑豹内部权限等级：S。
【Gin】 对方设置瞳膜验证准入：35人。
【Gin】 真实身份未知，常用Ip段指向境外服务器，反追踪能力极强。交易记录显示与云缅边境有频繁往来。
【Gin】 专挑硬骨头，驯服烈马癖，爱带人溜冰。从你第三十六场比赛开始无缺席，场场坐VIp位，把把押你输。
【Gin】 负三本周五晚安保等级提升，新增两组流动哨，具体安保布置图已发。
【Gin】 [图片]
【Gin】安全门A3、b7、c1届时会开启，但需要特定权限卡或暴力破解。
【Gin】位置标注：A3（连接地下车库），通道相对隐蔽。
【Gin】b7（通往后巷垃圾处理区），今年3月新升级科技金属门。
【Gin】c1（备用疏散通道，出去是黑豹地面门店搏击俱乐部），年久失修。
【Gin】Zeta，活着。我想要报酬。
三十五人的瞳膜验证，新增两组流动哨的升级安保，黑豹S级权限的买家……
艹。
这阵仗还真他妈看得起Zeta。
老金发来的安保布置图在少年脑中铺展开——
图片上标注满密密麻麻的红点，安保巡逻路线像蛛网般交织。
A3、b7、c1三个安全门的位置被老金特别圈出，但地形依旧比负二层的擂台复杂百倍。
最关键的是，新增的流动哨都蛰伏在必经之路上。
妈的。
不可能完全不动手了，但还是得找时机。
万一动静折腾得过大，把黑豹安保全部整来，他也逃不掉。
至于出口——
A3，地下车库，隐蔽性是行，但‘衔尾蛇’带了30人以上，肯定开了不止一辆车。
陈野飙车技术虽然牛逼，但万一买家在车库里设埋伏，被包抄了肯定完蛋。
b7，后巷垃圾区，最新升级的科技门......
暴力破解可能性太低。
c1，旧门失修，出路是黑豹玩掩护的白色产业搏击俱乐部，里面无关人士多的要命。
……人多，意味着视线，意味着变数，但也意味着可利用的混乱。
或许是唯一薄弱点。
还有......【衔尾蛇】。
少年在游戏里经常看见这玩意。
长得可他妈像莫比乌斯环了。
是巧合？还是......
压根就是为了逮江明远的围猎？
老头子坠楼，他学生吴熙被带走调查，还有可能知道他擅长的东西，或者有藏着他举报材料的，不就剩自己了？
地下拳王听到脚步声，他漫不经心地抬起黑瞳，“李队。我丈母娘认栽了？”
“她申请转为污点证人，也答应提供所知的一切线索。小江，你又立功了。”李队走到少年身边，把装着黑色微型tF卡的透明证物袋递过去。
江屿略微诧异地挑眉接过，但少年很快就明了的勾起薄唇，“啧，不愧是雅典娜的妈，也懂得留底牌。”
老刑警压低声音：“吴熙说里面是她和嘉铭建筑，王东宇等人往来的所有备份资料。密码是‘樱花函数’的解，让你或者吴雾来破。”
深邃的鹰眸突然掀起暴风雪。
樱花函数。
吴熙还真他妈敢。
出这种题，究竟是想验证那个倔得要命的乖乖女，会不会愿意让他知道自己最疼的伤口？
还是想考验他是否会为了替老头子追查真相，把瓷娃娃的身体当成答题卡和密码本？
“李队。”少年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这密码，得让我宝贝决定解不解。”
李烨阳队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有什么问题？是难度很大？需要我让技术科——”
“不是。”江屿截断老刑警的话，将tF卡揣进裤兜，“密码跟她身上的旧伤有关，让她自己考虑。”
李烨阳队长的眉头瞬间拧紧。
经验丰富的警察当然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吴熙把关键证据的解锁方式，设置在了自己女儿身体上的某个位置。
这已经不单单是数学问题，这是心理战，是伦理困境，是操控与反操控的终极博弈。
“……小江，你确定？”
老刑警锐利的目光扫过江屿衬衫下隐约透出的绷带轮廓，“吴熙女士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尤其是关于709病房承重梁阴影和嘉铭建筑项目总监汪煜哲的。”
“技术组和建筑安全部门已经紧急出动，会对709病房进行秘密检测。如果真能找到莫比乌斯带痕迹的残留，那这案子就大了。”
“另外，吴熙女士提供的催债团伙信息，也和我们正在追查的一个地下钱庄高度重合。”
少年转过头，英俊的脸上盛满戾气，“所以？”
“所以周五晚上的行动，现在看来可能不只是吴沸务和‘龙珠’那么简单。”
李烨阳的表情严肃，“地下钱庄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迷迭香’包厢的买家。他们在静波经营多年，触角伸得很深——”
“高利贷、走私、毒品，甚至可能涉及与云缅边境合伙的器官买卖。”
“此外，如果吴熙的信息无误，嘉铭建筑真的牵扯进你爸的案子，他们的人，可能也会出现在‘迷迭香’。”
“这他妈不是正好？”
江屿的嗓音哑得像锈铁摩擦砂纸，每个字都裹着血沫子，“一锅端了，省得我再找。”
“小江！”李烨阳加重语气，“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如果对方真是那伙人，你单枪匹马进去就是送死。”
“他们手里有枪，有人，有药——真给你下了东西，你再能打也是白搭。”
“但如果吴雾或者技术科，能提前破解密码这张tF卡的密码，里面的证据说不定能先掣肘嘉铭建筑，给你周五减轻点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