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云点赞完视频，手机还没放下，姜晚音就一把抢过去。
“你发疯了是不是？”她瞪着他。
“全校都在看，你还推波助澜？”
“不是你先发的脾气？”他声音低，带点笑。
“我说要纪念，你又不让。”
“纪念也不用发朋友圈啊！”她气得指尖戳他胸口。
“现在好了，热搜第一，我明天怎么去上课？”
“不去也行。”他接过手机，顺势握住她的手。
“在家陪我。”
“少来。”她抽回手，脸却悄悄红了。
“你还有正事没有？林雪柔的事处理完了？赵院长刚说你报警了？”
“嗯。”他点头。
“证据齐全，警方已经立案。”
“她盗取患者数据不止一次，还伪造实验记录，牵扯到两个临床项目。”
姜晚音皱眉：“那会不会影响你的研究？”
“不会。”他说。
“c.w.项目独立运行，数据隔离。”
“而且——”他顿了顿。
“我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
“什么事？”
“十年前。”他看着她。
“医院的监控虽然毁了，但有些东西还在。”
“比如……一本日记。”
姜晚音一愣：“谁的？”
“周医生的。”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那天你说想查当年的事，我去老医院翻了档案室。”
“这本日记是他在退休前整理的医疗观察手记，夹在一堆旧病历里，没人注意。”
她接过袋子，手指有点抖：“周医生……就是那个救了你的人？”
“也是救了你父亲的人。”谢停云说。
“但他记录的重点，不是病人，而是家属。”
姜晚音打开袋子，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封面写着《c.w.项目随笔》，字迹潦草。
她翻开第一页，心跳突然变快。
【2013年4月7日晴
今天来了个特别的小女孩。】
六岁，穿鹅黄色连衣裙，坐在走廊长椅上等爸爸。
她爸爸是心外科主任姜志远，来做术后复查。
孩子安静得很，不吵不闹，还主动给隔壁床的小男孩递水。
那男孩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我让他住进观察室，小女孩跟进去，把毛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她说：‘叔叔，他要是冷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笑了，说你怎么知道见不见得到。
她认真地说：‘因为他抓着我的手，说不许走。’
‘我要是走了，他就真的没了。’】
姜晚音的手停在纸上。
那一幕，她终于想起来了。
不是梦。
是真的。
她继续往下翻。
【2013年4月9日阴
小男孩醒了，烧退了。】
问他叫什么，他不说。
只问那个小女孩还在不在。
我说她回家了。
他盯着天花板，小声说：‘我想有个哥哥。’
我不懂。
他说：‘如果我是她哥哥，就能光明正大照顾她了。’
‘就不会被人说是实验体，也不会被赶出去。’
我心里一紧。
这孩子……听得见我们在说什么？】
姜晚音猛地抬头：“他……那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实验体？”
谢停云点头：“c.w.项目表面是神经修复研究，实际是基因干预试验。”
“参与者都是孤儿或边缘儿童。”
“我母亲是研究员之一，后来因为反对项目伦理问题，被人害死。”
“我被送来当测试对象，编号A-07。”
“所以你说的‘有问题’，是指这个？”
“对。”他声音沉下来。
“我不是私生子。”
“我是被谢家藏起来的长子。”
“他们怕我长大后揭发真相，所以想让我‘消失’。”
“是你父亲发现了我的身份，偷偷把我转移到安全病房，还以私人名义收治。”
姜晚音眼眶发热：“我爸……他知道这些？”
“他知道。”谢停云说。
“所以他才会在十年后，同意这门婚事。”
“他不是逼你，是在还债。”
“也是在保护你。”
她低头继续看日记。
【2013年4月12日晴
小女孩又来了。】
这次是陪爸爸查房。
她看见男孩，眼睛亮了一下，但没说话。
男孩躺在床上，一直盯着门口。
下午，护士说A-07偷偷画了一张画。
是一朵向日葵，下面写着：‘我想当她的哥哥。’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她像太阳。’
‘我不想让她怕我。’
‘如果我是哥哥，她就能理直气壮地来看我，不用躲着别人问。’
我把画收起来了。
这种感情……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我又舍不得扔。】
姜晚音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
“哥哥……”她喃喃。
“你说你想当我的哥哥？”
谢停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翻到最后一页。
【2013年4月15日雨
项目终止通知下来了。】
上级下令销毁所有资料，清退实验体。
A-07被带走前，求我一件事。
他说：‘如果以后有个叫姜晚音的女孩来找我，请告诉她——’
‘我不是替身，也不是怪物。’
‘我是谢停云。’
‘我想当她的哥哥。’
我没答应。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允许一个失败的实验体，拥有亲情。
但我把这句话，写进了日记里。】
最后一页贴着一张小纸条，字迹稚嫩：
【等我长大，一定要找到她。】
【我要做她的哥哥。】
姜晚音的眼泪砸在纸上。
她抬起头，声音发颤：“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是因为这个？”
“因为你以为……我只是你童年里的那个小女孩？”
谢停云看着她，眼神很静。
“最初是。”他说。
“我查了十年，只记得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和一句‘你不许走’。”
“我以为你是光，是因为你需要我。”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
他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
“我不是为了当哥哥才靠近你。”
“我是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你了，才骗自己说，只想做个哥哥。”
姜晚音怔住。
系统光幕悄然浮现——
【今日心动值：98】
她没关。
“那你现在……还想要个妹妹吗？”
他摇头：“不要妹妹了。”
“那要什么？”
“要妻子。”他低声说。
“要能名正言顺牵着手走路，能在下雨天给她撑伞，能在所有人面前说‘这是我爱人’的那个位置。”
她咬唇：“万一……我只想让你当我哥哥呢？”
他笑了下，眼神却认真：“那我就一直等。”
“等到你不想再叫我哥哥为止。”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翻回日记中间一页。
那里夹着一张褪色的儿童画。
向日葵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等我长大，娶你。】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合上日记，抱在怀里。
“明天……能带我去老医院看看吗？”
“可以。”他说。
“那里什么都毁了，但地下室的储物间还在。”
“周医生说，有些东西他藏起来了，只留给‘真正想找的人’。”
她点头：“我想找。”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她忽然抬头：“你刚才说，最初是因为日记里的那句话才找我。”
“那现在呢？”
“现在是因为什么？”
他看着她，声音很轻：
“现在是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